还有被咬烂的痕迹，不难看出来福曾经把它当做唯一的柔软和温暖。 杰森记住实验柜的编号，带着来福，奔向四楼大实验室角落的小门——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门上写着雨果·斯特兰奇博士。 这样的人，还能当博士！而他在遇到布鲁斯之前连学都不能上！杰森愤愤，又呸了一口。 斯特兰奇的办公室有些乱，文件堆得到处都是。 杰森在他的抽屉里一顿乱翻，很快，找到一沓极厚的文件。 文件名上写着：《“吸收”项目实验记录、结果及后续计划》。 杰森迅速地翻了一遍，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分子模型、公式、和数据中，勉强拼凑出在来福身上发生过什么。 可以确定的是，斯特兰奇研发出了某种脑部手术，通过改造脑神经和植入特殊芯片，让手术对象获得他所希望的能力。 能力的表现形式各不相同，斯特兰奇这一批改造的动物中，有狂暴的兔子、会模仿人直立行走的猫、出现了类似蜂群社会属性的群居小白鼠...... 而在记录中，来福并未出现特殊能力。 在受实验改造的动物中他是一个异类，但斯特兰奇没有把他当做失败品，而是对他进行了第二次手术。 这次手术恢复后，来福表现出了高于同类的智商，接着就策划了他的逃亡。 在《后续计划》中，斯特兰奇会在对阿卡姆之城进行清洗之后，对自己完成这个手术。 他提到了一个关键的物品，“恶魔之血”。 “得到恶魔之血之后，再完成手术，对身体产生的负面影响即可降低到最低水平......” 杰森脸色阴沉下来。 恶魔之血就是拉萨路池水，让雷霄古活了六百年的东西，可以医治重病、起死回生。 既然斯特兰奇需要先拿到恶魔之血，再对自己进行手术，那么就证明他对来福做过的实验，将会、或者说已经造成了伤害。 杰森还想再找些东西，来福突然警戒起来。 他低吠了两声，杰森听出了来福警告的意味。 有人来了。 杰森迅速把那一摞文件塞进腰带，打开办公室的窗户。 ——楼下有人。 脸上涂着油彩，是小丑帮。 打手们抬着枪口，看到杰森冒头的动静，就是一串子弹击中窗框。 知道自己去向的就只有雨果斯特兰奇。想不到他私下竟然和小丑还有合作！ 他就应该割了他的舌头。 杰森咬了咬牙，现在他自己就能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来福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 “来福，不要变形！”杰森喊了一声，抱着来福，用身体冲破窗户，跳了出去！ 这一下太过突然，下边的人果然没反应过来，杰森就趁着一瞬间射出钩索，身形如同鬼魅一样飘走，让射来的子弹全部落空。 实验楼和其它楼栋都有一定的距离，杰森无法借助钩索快速消失，只能在楼栋的四个侧面来回飞荡，躲避子弹。 他担心来福为了保护自己，像上次一样变成猛犸象——那里空间有限，这里却是空地，而且一半的人有武装。 猛犸象也是怕子弹的。 第二次逃亡！ 来福的认知中，这次，他要把自己的人类伙伴一起带走，逃出生天。 他不再贴着杰森的腿、充满恐惧地走路，而是一狗当先、竖着尾巴，沿着当初逃走的路线狂奔至河边。 杰森跟在耶耶身后。 他的心脏狂跳，不敢回头，用通讯器打给布鲁斯：“B！我在实验楼，小丑带了很多人！” “撑住，”布鲁斯立刻说，“我马上就到，不要激怒他们，撑到我来！” 布鲁斯会来的，这次他不是孤身一个了。杰森突然有了无比的信心，然而下一秒一梭子弹在他脚边炸开。 “停下。”摩托的嗡鸣声间隙中，是小丑让人作呕的声音，“否则下一枪就会射进你的心脏。” 杰森停下脚步。 来福听到身后脚步声停了，也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杰森。 杰森转头，看到了小丑。 比起上次见他，小丑现在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他的病情发展的很快。 一名小丑帮打手开着边三轮摩托，而小丑就坐在挎斗中，一半身体靠着挎斗边缘，另一只手扔举着枪。 见杰森停下，边斗摩托也缓缓停在他面前。 小丑的打手们、杰森的追兵，也聚拢而上，把杰森和来福围在中间。 “又见面了，小鸟，你也有想我吗？像你亲爱的小蝙蝠一样？”小丑笑着，用他滑腻的声调恶心杰森，视线却投向来福。 一只狗。 一只带走自己俘虏的狗。 “别恶心我。”杰森冷冷地说，“你想要什么？蝙蝠侠马上就到了。” “哇哦~蝙~蝠~侠~马~上~就~到~了~”小丑阴阳怪气的声音显得更加恶心。 他用枪指着杰森，少年面上并无惧色；再把视线转向来福。 杰森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小鸟的身边只能有小鸟，”小丑嘀咕了一句。 接着，他的枪口突然一转，对着来福开枪！ 来福瞪大眼睛。 一切都似乎变成了慢动作，子弹裹挟着火光，极速旋转着向自己飞来——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狗狗的眼前一暗，一个影子飞扑过去，接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向后翻倒。 “噗通”，影子掉进了来福曾经跳进去的河里。 接着顺着湍急的水流，眨眼漂走了。 来福狂吠一声，半秒都没有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小丑吹了吹自己的枪管，心想。 给一只狗挡枪。 罗宾的脑子被教坏了吗？ 来福在水中奋力地刨着四肢。 杰森的黑衣在浪花中若隐若现，扑面而来的除了水，还有杰森的血味。 来福努力地游到杰森身边，张嘴咬住了他的衣领。 少年紧闭着双眼，胸前的水被不停涌出的鲜血染成粉色、继而飘荡开来。 来福死死地咬着杰森的衣领，让他能一直飘浮在水面上。 汹涌的浪花漫过来福的鼻子、把来福拍到水底，他都不曾松口，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拖着杰森冒出水面。 而他自己也因为鼻腔灌进液体而呼吸困难，又因为激烈活动引起的缺氧眼前模糊。 大狗被撞断了几根肋骨，胸腔剧痛。 凭着本能，来福在昏迷之前，把杰森的身体拖到了岸上。 来不及观察四周，来福嗅闻杰森的鼻尖，试图感受到少年的气息。 但是没有，来福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耶耶呜咽着，把脑袋搁在杰森的胸口上，用下巴来回地蹭。 蹭了几下，他又盯着杰森的睫毛，仿佛盯久了它们就会轻轻抖动，然后那双眼睛就会睁开一样。 但是都没有。 不久，来福感受到地面轻轻的震动。 一双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