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果然又是在耍他! “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愤愤挂断电话,等的公交车也到了,轻车熟路的挤上了公交车,复杂的气味紧挨着的陌生身体,偷偷打量他的目光还有窃窃私语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在对何泽宇有什么其它的心思。 毕竟他看见了那张照片,应该是初恋白月光那种无法战胜的存在。 就算已经不在何泽宇的世界里了,但他和何泽宇也分不出个攻受来,总不能永远都不做最后一步,他可受不了,何泽宇那个时刻发情的家伙肯定也受不了。 理智明明已经把这些无法克服的因素给他整理好了,然后他——放弃了理智。 “操!” 低声骂了一句。 卤蛋:那家拌面今天没出摊。 * 猫咪:知道了。 何泽宇退出信息页面,拿着糖葫芦回家去了。 他刚把饭菜做好,陆显微也到家了,饭点儿赶的非常好。 “小萝卜头呐?”陆显微在玄关那里换着鞋,平时只要他一到家笙笙就会像个小旋风一样出溜到他身边往他的腿上扑。 “叫李嘉领他对象那去了,今晚在那住。”何泽宇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往下脱着围裙,“拌面那个老板娘这俩天都没出摊,边上大爷说她家里那口子的病好像又严重了,估计要不行了。” 陆显微挽着衣袖往卫生间走去,提高了些嗓门,“诶——我说句无情的话,真要是不行对他自己对他们家也都是一种解脱了。” 卫生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水流声,何泽宇也没在说什么。 * 九点钟的时候陆显微洗漱完出来看何泽宇还没换衣服,坐在地上翻看着他那本都快掉页的漫画书,“你晚上有事?” 何泽宇把漫画书合上,看了眼时间后把漫画书扔床头柜上了,“嗯,我要出去一趟。” 陆显微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下,靠在门框上故作轻松的问道:“约会去啊?” 何泽宇瞧着他,笑而不语。 就这么对视三秒钟后陆显微炸毛了,猛搓着头发踢开挡在床边的何泽宇上了床,“笑个屁,老子就是随口一问。” 何泽宇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捋过一缕被陆显微搓乱的长发,从发根顺着微热泛红的脸颊缓缓滑到发梢,陆显微凶狠的瞪着他只是浅色的瞳孔不停的晃阿晃,像是湖面上风雨飘摇的小船。 陆显微:“干什么你!” 何泽宇撵着手里湿润的发丝。 “你这头发——” “掉色了啊——” 陆显微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下一秒何泽宇嗖的一下从房门口窜了出去,速度快到都出现了残影,一个枕头紧随其后但还是晚了一步什么也没砸到,可怜兮兮的掉到了地上。 何泽宇非常欠的喊了一嗓子,“我走了,枕头自己捡。” 床上的陆显微气的咧着嘴直磨牙,一声关门的动静,他自己冷静了会儿后拽了一缕头发看了看,变成黄色了。 “啧!” 郁闷的倒了下去,弄头发又是一笔支出啊! * 何泽宇开开心心的往他的店走去,逗陆显微真的是其乐无穷。 到了地方他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去,对方上一次作案是前天,根据对方的频率所以他昨天并没有来蹲点,虽然今天也不一定会来但蹲就是了。 他缩在他店前的那条小巷子里,又在对面的墙角放了一面镜子,这样他就可以通过镜子观察到店前的情况,不用他这个大块头探出身去偷偷摸摸的观望。 弄好镜子后他往地上一蹲,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几乎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镜子,简直像是一个假人, 这种盯人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但是这种事情已经刻到了他的骨子里,他越精细越熟练心里就会越清晰的提醒他,他曾经是一个怎样的人。 与其说是融入黑暗倒不如说是被黑暗吞没。 蹲人时,时间的流逝对于何泽宇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有意义的只有目标。 而他要在目标出现的那一刻,迅速扑上去,废掉对方的行动能力——完成任务。 镜子上突然出现两个模糊的小点随着越来越近变成一双鞋停了下来,何泽宇的眼皮极轻微的往上抬了一下,没有任何犹豫,像是一头猎豹撑地起身,脚底的石子被滑飞出去的同时他也冲了出去。 对方正对着卷帘门按着喷漆,等察觉到不对劲转过头的时候,何泽宇已经到了他身边,大手像是铁钳一样抓住他的手臂就把他甩到了卷帘门上。 哐啷啷的响声掩盖住了那人的痛呼。 何泽宇抓起那人就要再来一下,甩动间对方转过了头,何泽宇的动作猛地暂停,过于突然他自己的骨骼甚至都发出了痛苦的悲鸣,他不可置信的瞧着眼前的这张脸,瞳孔猛缩,宽阔的背脊此刻却好似撑不住一抹月光的重量。 和他相反,对方在暴露后反而更加大胆了,大胆的有些疯狂。 “来啊!弄死我啊!弄死我哥后再弄死我啊!” 对方的语气带着癫狂的笑意,明明没有大声却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让那张清秀的脸都变的极为扭曲。 何泽宇像是被毒蛇咬了口般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那人却步步紧逼,逼得何泽宇的背脊越来越弯,好似随时都会垮塌。 “为什么不动手?又不是第一次了?就像你当初解决我哥哥那样解决我不就好了。” 那人说一句推何泽宇一下,何泽宇被逼到树干前再无退路,身前比他矮小的男人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盯着他,“何泽宇!你对不起我哥!你这辈子都对不起我哥!我要你这辈子都活在对我哥的亏欠之中!” 血红的丝线布满男人的眼睛,他愤怒又疯狂的欣赏着何泽宇充满愧疚的脸,朝着何泽宇啐了一口吐沫,“你永远也别想解脱。” 扔下这一句话后,男人离开了。 何泽宇像是一具空壳的尸体贴靠在树干上,心里的匣子被撬开了锁,先渗出来的不是不堪回首的过去而是在腐朽的过往中化脓溃烂的汁液。 “宇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宇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宇哥!我——我这次是不是帮到你了——” 痛苦的嘶吼从何泽宇的喉咙深处连着肺腑的地方带着血腥压抑着冒了出来,他一拳又一拳的向树干锤去,很快手上就鲜血淋漓但他并没有停下。 他发了疯一样,这一刻的他渴望疼痛。 当白色的骨从鲜红的血肉中冒出来时,何泽宇终于冷静下了不少,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如同一行尸走肉般打开卷帘门进到店内,取出那把吉他但是他没有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