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 殿试报喜,只有一甲! 姜清杳顿时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呆坐着,瞪大眼,只怔怔的发出一声: “啊……” 冬儿眼泪就下来了。 崔婆子抖抖索索跑进来,满脸堆笑,那些声响就在院子外头。 “哎呦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了!六爷中了探花郎!报喜的已经到院儿门外了!” 她又悄悄凑近: “已经到老爷那里报过喜了,老爷叫来六爷的院子留些喜气!” 姜清杳姜乱点头,抓了几个红喜袋塞过去,崔婆子高兴的哎呦了几声,自己留了一个,捧着一把出去了。 听着唢呐声,还有外头一叠声的恭喜,以及沈家下人围在院儿门口的喧嚣,姜清杳这时候才仿若如梦初醒,捂着嘴掉泪。 三甲,探花郎! 这时候的沈观大抵已在游街了。 姜清杳多盼着现下能下地,能去看他游街的风采。她恨恨的锤了锤自己的腿,一叠声叫冬儿: “拿银子去大厨房料理些六郎爱吃的,晚上好好庆贺庆贺!” 冬儿一叠声应着去了,崔婆子打发走送喜报的,见姜清杳独自在屋里,便留下陪她。看她手足无措,少不得说了许多恭维宽慰的话,好容易叫她平复下来。 午时三刻,冬儿提着午饭回来,才进屋,沈锦芝就来了。 隔着门,沈锦芝与姜清杳道喜。 这个沈家庶女在孟夫人跟前时始终谨小慎微,但现在却骄矜倨傲,她看了姜清杳几眼,流露了几分艳羡与嫉妒,还有丝丝缕缕的厌恨。 “谢五姑娘。” 姜清杳也淡淡回礼,沈锦芝道完喜却没动,等姜清杳再看过来时,她笑了笑: “说起来,今日游街生了一段佳话,没片刻就传遍盛京了,姜姑娘还不知道吧。” 不等姜清杳回话,她自顾自道: “今日探花郎的风采可是远胜状元公。这一路上,不知多少姑娘抛花抛玉,恰巧有那么一朵,就落在六郎发簪上,成了探花郎簪花的美谈。” 她慢条斯理恍然大悟般又道: “扔这朵花的,是平章公余家的嫡女。这位余家姑娘的母亲是闻圣大长公主,姑祖母是文贤太皇太后,今上是她的亲表兄。” 姜清杳的心陡然一沉。 沈锦芝看她终于变了的脸色,顿时心下痛快。 她怎么能不恨呢?她的亲事是孟夫人张罗的,如今孟夫人与沈昶接连出事,那家借口公务繁忙,将说定的婚期拖延了。思及此,她咬牙笑道: “六郎若娶了余姑娘,往后仕途必定一帆风顺,真是可喜可贺呀。” 她笑着走了,姜清杳心沉到底。 世家贵女当街抛花,这姑娘若没点心思,怎敢如此惊世骇俗。姜清杳此刻也忽然想起,探花郎也是要入翰林的,他们只怕没法离开沈家,也没法外任了。 失望是不可避免的,但入了翰林沈观前程无量,这也是大好事。她打点精神,不想被沈锦芝说的话扰了心神,阿瓜这时候却匆匆回来了: “姑娘!” 他脸色不太好,却强笑着: “爷中了探花郎,这会儿平章公府的世子爷请了爷去说话,晏公子也陪着,爷只怕要回来的迟些,叫我先回来与姑娘说一声,免得姑娘担心。” 平章公府这几个字叫姜清杳陡然一慌,余家姑娘前脚抛花,余世子后脚就把沈观请去了,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但她只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 阿瓜转头就跑,冬儿会意,悄悄跟了过去,小半个时辰回来: “姑娘,在韵春阁。” 姜清杳硬撑着腿站起来: “走,瞧瞧去。” 她心慌的很,也夹缠着浓密的难受。瞧这样子,沈观是要娶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一趟,但她现在就是想去。 冬儿忙去张罗,雇了马车,又找崔婆子几个把姜清杳送上马车,就直奔韵春阁去。姜清杳才下马车,脚一踏地,腿上就刺痛不已酸软无力,她强撑着去了二楼雅间儿,在门外听屋里推杯换盏,晏深正与人说话,好半晌都没沈观的声音。 忽然余世子道: “说起来,六郎今科的试卷,皇上大为赞赏,原是要钦点状元的,可惜……” “这是为什么?” 晏深不解,余世子笑了笑: “左不过,还是为着那些事。” 晏深忙打圆场: “当初姜家为选皇商,送女入京,也是六郎与那姜家女的一场缘分。那姜家女我见过,是个本分的。” “呵,晏兄,若是你妹子,还没嫁人,郎君房里就有个妖佻挑事,还得郎君宠爱的女人,你要如何?容雅是平章公府嫡出的千金,可不是受这种气的人。我们余家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这话带着浓浓的警醒,而在姜清杳来之前,余世子已提过她一回,同样的警示,却比这回恶意更盛。 沈观没想到跨马游街会出这样的事,余家人行事又如此跋扈。余容雅瞧上他了,不肯放过,却又厌烦他屋里有人,余世子字里行间透露着要处置姜清杳的意思。 这会余世子盯着他,等他的答复。沈观压下怒意,眼下他拒绝或是表达对姜清杳的看重,都会给她带去灭顶之灾,于是他啜了口茶,淡淡道:w?a?n?g?阯?F?a?布?Y?e?ì????ū???é?n????????5?????ò?? “姜家为选皇商,将女儿当做玩意儿一样的送出去,又何必放在心上。” 他没再出声喊,倒是一旁准备马车的小厮听着,想在他面前露脸。 “小的倒是前几日听芸香半夏提起过。” 沈观没什么表情的看他。 小厮以为这是在催他继续说呢,连忙道:“原是姜大人思虑着,有个姜府,夫人也好有个依靠,若是平日里发生什么不渝也有去处。” 沈观脸色已经冷下来了。 小厮犹自不觉,还道:“甚至还听到她们说,日后大人要是纳了妾,夫人便是和离回去重新招赘都使得。” 他说完,还瞧一眼沈观的神色,见对方已经冷着脸了,便以为是猜中了沈观不悦的心思。 小厮连忙谄媚:“依小的之见,男人便是纳妾又何妨,何况大人如今年轻,又入仕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呢。” 沈观冷笑一声,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侧眸冷冷道:“小伍,这便是你招进来的人?妄议夫人,偷听主院的事,还乱嚼舌根。” 第45章 沈观少见的发怒。 小伍冷汗涔涔,连声请罪,将小厮带走,结清了月银让其离开沈府。 回来时,还说是自己办事不利,请公子责罚。沈观虽因那小厮的话不虞,但没怎么迁怒他。 只是敛眸又吩咐冷脸侍卫办事:“我记得先前让你去官府登记过,你去将这宅子的地契取出来,晚些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