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的耳朵都被她揪红了。 少年眉眼吃痛,被少女用力揪得顺从的单膝跪在床榻边。 姜清杳还在问呢,打量他:“你想偷什么?偷银子?” 因并没提前叫人来打点,一行人走进桂花林时,并无人接待。一直等到看见了林子深处的小酒馆,才有个酒保跑过来: “客人游玩还是吃酒?” 沈观是听人说的这里,自己也是头回来,遂问道: “吃酒,也游玩。这桂花可以摘么?” “可以的,咱们这桂花啊,是二十个大钱一两。” “听说你们这儿有莲蓬?” “客人可真是找对地方了,就在后头,小人这就叫人带诸位过去。诸位是单要莲蓬,还是泛舟?” 沈观也怔住了,酒保就笑: “咱们那不是荷塘,是个小湖,您要单要莲蓬,自有摘好的卖。但小人觉着,不若自个儿泛舟摘下的好。” 姜清杳意动,沈观看她跃跃欲试的神情,便笑道: 网?阯?发?B?u?y?e?ⅰ??????????n?2??????????????ò?? “好,泛舟。” 酒保招呼一声,酒馆里出来个小二,引着一行人往后去: “客人,咱们这湖里还有不少鱼呢,您要是摘莲蓬的时候钓到鱼,咱们这儿可是免费给做的。” 姜清杳听着越发兴起了。穿过桂花林瞧见了足有好几亩大的一个湖,上头错落有致的荷叶莲蓬,还有几支快要凋零的荷花。 姜清杳双眼光亮,一行人登船入湖。还没摘到莲蓬,就有一条鱼跳出水面,姜清杳指着道: “爷!有鱼!鱼!” 沈观还从没瞧见过姜清杳这副模样,童稚可爱。便与船娘道: “去有鱼的地方。” 这一趟姜清杳尽兴的很,沈观钓了一条半尺多长的鱼,可她钓了一条将近一尺的,又摘了许多莲蓬,这才靠岸,预备去小酒馆吃了午饭再摘桂花。 鱼要钱,做是不要钱的。沈观酒量浅,午后还要摘桂花,就没点酒。清蒸一条,红烧一条,再点两个小菜,上一壶茶,但吃过午饭都犯起困来,只能先往客房歇着。 姜清杳倒头就睡,冬儿伏在床头。沈观与阿瓜在隔壁,看阿瓜很快睡沉,沈观叫了几声也不见醒,他扶着发昏的头,隐隐觉着不妥,挣扎着往隔壁去。谁知才出屋,就见有人从隔壁出来,肩头扛着个大布袋子。而屋里冬儿躺在地上,却没了姜清杳的踪迹。 “你……” 他上去抢夺,那人一脚将沈观踹翻,背着大布袋往外跑。沈观拼命咬着嘴里,血腥充斥口腔,疼痛减缓晕眩,他大声呼救,过了会儿酒保跑进来,见状大惊失色。沈观勉强拽住他衣襟: “方才的人去哪了?我是尚书府公子,你们伙同贼人算计我们,我娘子若生意外,你们也别想逃过!” 满嘴是血的沈观狰狞凶狠,吓坏酒保,酒保结巴道: “那,那人往后头去了……” 沈观踉跄往外追,酒保扫一眼屋里也忙去寻老板了。 后头是往湖边去的路,湖边有几幢小屋,余者便没去处了。带走姜清杳极大可能是沈昶所为。沈观拼尽全力扛着药劲儿,能听见自己的喘.息,能感到慌跳不已的胸腔,只觉这一路格外漫长,盼着快些,再快些,不要迟了。 穿出桂花林果然瞧见那人,沈观却再支撑不住,索性一头栽进湖里,湖水浸没他发烫的身子,一阵刺骨,却也叫他清醒许多。 就在那人快要跑到小屋的时候,沈观一把拽在袋子上往后倒去,那人被拽个趔趄,袋子就离了手。沈观抱着袋子倒下,松开的布袋口露出乌发,沈观慌着拨拉,就露出了昏睡中的姜清杳。 “清杳!姜清杳!” 沈观嘶声大喊,姜清杳却一动不动。 屋里人听见响动出来,为首果然是沈昶。他身后跟着一个略年长些的随从与两个健壮的小厮,沈昶看沈观竟跟过来了,将姜清杳死死抱在怀里护着,他仿佛得了意外之喜的笑道: “好啊,真是好啊。你们去把六爷弄起来,就让他在屋外听着,我要叫他亲耳听着,我是如何宠爱姜氏的!” 两个小厮与之前的壮汉上前按住沈观抢夺姜清杳,沈观抱紧姜清杳,转身将她压在身下。三人不管怎么拖拽,沈观都死死用力。接连半晌见人拖不出来,沈昶大怒: “打,给我打!” 拳脚顿时落在沈观身上,但他只紧紧抱着姜清杳。 姜清杳在不断的冲击中醒来,才睁眼,顾不得头晕头疼,一眼看见满嘴是血的沈观,她顿时大骇。 “爷……” 然后她看见正在施暴的三人,以及不远处狞笑的沈昶。她一下就明白了。 “别打了别打了!爷!爷!” 姜清杳哭喊,沈观却仿佛入魔,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死死抱着她,双眼通红头颈青筋迸起。沈昶看着她二人,越发的兴奋。 姜清杳声嘶力竭的大喊,随从皱眉,同沈昶小声道: “二爷,若惊动旁人,恐怕不好。” “正晌午的,谁会来后头?” 沈昶不以为意,但随从很快看到桂花林里人影幢幢,立刻拽着沈昶推回屋里,同打的起劲儿的几人道: “躲起来!” 又急急道: “六爷,到底也没怎样,可您要是败坏二爷,是什么结果您该明白!” 他关上小屋门,外面就只剩下姜清杳的哭喊。 小酒馆老板一行人赶到时,就看到了这样叫人胆战心惊的境况。 “快!快把公子扶起来!” 几人上前却怎么也掰不开沈观,姜清杳哭着叫他,他也毫无反应,抿的紧紧的嘴里往外不住流血。老板急着,只能道了句得罪,把他敲晕了。 酒保瞥一眼小屋,老板拽住他。这么近,闹成这样里头的人都没出来,叫人怀疑。但能对尚书府公子下手的人,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把人抬回客房,老板看现在还昏睡不醒的两个下人,吩咐酒保: “请郎中,找夫人拿二百两银子,把铺子里的好东西都备上些。人到底在咱们地界儿出的事,赔罪礼是一定要备的。” 姜清杳这时候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沈观擦拭脸上的脏污和血。他在紧紧抱着她的时候,用力太大,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已经从根断了。 沈观伤情触目惊心,姜清杳心里哽的难受,痛如刀割。 老板这时候进来,试探道: “姑娘,可要报官?” 姜清杳摇了摇头。 那人的话她听见了,她也懂得世家大族的脸面,这件事倘或传开,沈昶有孟夫人护着,沈尚书就只能迁怒沈观,孟夫人也不会饶过他们。 这样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让姜清杳升起从未有过的无助。 难怪,难怪沈观这样急迫的读书,他的活路,也只有会试这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