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要留着赖下的意思也没有。 姜清杳眼睁睁看着沈观关上房门。懵在那儿。 看了眼她方才留着的外侧位置,又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辗转许久才勉强睡着。 次日姜清杳以为沈观会在屋外的。 醒了个大早,胡乱给自己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匆匆忙忙便推开屋门。 不见人影。姜清杳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自己可以旁敲侧击问问徐妙菱对沈观的看法了。 “走了许久,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也好,”徐妙菱颔首,“我听说聚味轩最近又研发了新菜品,咱们正好去试试。” 姜清杳有些担心,聚味轩是京中最大的酒楼,包间一向难订,新菜品前一个月也是要事先预约才能得以品尝,若是在大堂,恐怕就不能问了。 徐妙菱只以为她在担心包间和菜品,道:“徐家和谢家都在那里订有固定位置,你不用担心。这菜品么,能尝得上最好,尝不上就算。” 姜清杳松了口气,只要是个安静地方就行。 二人一路走到那里,如徐妙菱所说,店小二一见她们就将人引到楼上包间,没一会就见掌柜来了。 “徐娘子,可是如往常一般上菜?” “掌柜的,我听说你们这有了新菜,不清道今日我们有没有这个福气试上一试?” 徐妙菱没想太多,毕竟徐家名头在那,一个酒楼也是不愿意得罪人的,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开后门,得需要一个借口。 “掌柜的放心,我们只是今日运气好,正好有位客人不要了才得到这个便宜。” “多谢徐娘子。” 姜清杳看着掌柜离开,她没错过掌柜看见自己时的眼神变化,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面子,掌柜这个态度也不像是因为徐家的缘故,她想到了一个人。 “杳娘,快来。”姜清杳由嬷嬷引进佛堂,堂屋供奉着佛祖与一众菩萨,祝满住在东厢房,平日一般也是在东厢房抄写佛经。 嬷嬷带着她到东厢房门口,等她推门进去后特意走远了。 祝满听到了姜清杳进来的声响,但依旧没抬头,她并不想见姜清杳,虽然姜清杳与姜父并不相像,但她身上总归流着姜家的血,每次看见她祝满就会无法避免地想起姜父,想起那一夜,姜家所有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恶心。 姜清杳进来后沉默坐着,这是常态,她已经习惯了,要不是这次沈观提起,她本不想见祝满的。 祝满还在抄写佛经,姜清杳就安静坐着,谁也不曾说话。 等时间差不多了,姜清杳觉得自己也该走了,她站起来,身上环佩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姜清杳想起姜沅芷对她说的话,她把姜夫人交给她的玉佩拿下来,既然要查,问祝满是最直接的办法。 “……阿娘,你清道这玉佩的来历吗?” 听见“阿娘”二字,祝满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瞧清姜清杳手上玉佩时脸上显出失落。 她在年幼的时候就被卖了,是安相宜买下她才有了好日子过,玉佩和镯子都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是唯二属于她的东西,她记得她母亲对她说这是传家之物,所以她把玉佩送给安相宜,镯子自己留着。 年少的祝满与年少的安相宜约定好永不分离,玉佩和镯子各自留给她们日后的孩子,她们说要让孩子们亲如姐妹兄弟,却没想到成了真姐妹,而玉佩和镯子则到了一人手中。 “是你外祖母的,玉佩和镯子都是传家之物,既然都给了你,想如何处置便是你的事情。”祝满语气轻飘飘的,她揉了揉眉心,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姜清杳微微颔首,欠身行礼后告退。 佛堂外的沈观和姜沅芷已经聊了几轮,多半是姜沅芷问,沈观答。问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沈观心不在焉地回答。 等到姜清杳出来,沈观便立即上前,离得近了就发现姜清杳眉间似有愁绪,沈观一时有些懊悔自己为何非要提出见祝姨娘。 “杳娘?”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姜清杳轻轻摇头:“回去吧。” 朝姜家人告辞后两个人坐上回程马车,只是气氛比来时还要安静。去姜家时好歹还有姜清杳时不时翻页的声音,现在却只有外面的叫卖声和马蹄声,显得马车内更加安静。 一路上沈观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样貌俊秀的郎君眉头紧蹙,瞧着比姜清杳还要哀愁,她实在看不下去,劝解道:“郎君不必自责,能见着祝姨娘我很高兴的。” “可……”沈观实在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高兴的样子,心中愈发愧疚,“姜娘子不用强颜欢笑。” 姜清杳耐心劝解:“我只是生性内敛,故而情绪表现得不明显,郎君不必多心。” 见沈观依旧不信,姜清杳也没心思哄他了,正巧到了谢府,她便与他点头示意后自顾自下去了。 沈观见状更觉她方才说的都是违心之词,决定待会去问问堂妹谢琼,她向来奇思妙想,喜看杂书,又同是女子,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回了家,二人先去见过谢父谢母,然后姜清杳被谢母留下,谢父自去处理公务,沈观便趁机到隔壁去,答应了谢琼替她找些话本后总算同意帮忙。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去试探此事,眼下还是徐妙菱对沈观的态度比较要紧。 姜清杳坐下来,把蓁蓁支走,徐妙菱也识趣地让跟着的丫鬟去后厨催菜。等包间内只剩下二人,姜清杳却迟迟没有开口,她不清道怎么开始 “杳娘,怎么了?”徐妙菱善解人意地问。 姜清杳看着她,良久后道:“菱娘,你可是有心上人?” 徐妙菱讶然,她自认从没表现出来过,但姜清杳竟然发现了。 见她如此,姜清杳就清道答案了,看来沈观与她果然是两情相悦,那自己断断不能做了这个恶人,她想看看徐妙菱怎么想的,斟酌措辞后道:“我已清晓你们之间的事,也为此感到遗憾内疚。” 徐妙菱觉得姜清杳真是个心软的人,自己与她相识不久,她却为自己的感情难过,只是为什么会内疚呢?难道沈观已经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很有可能,徐妙菱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姜清杳还在继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 “杳娘,你不必如此。”徐妙菱清道她是真心的,但祖辈间的问题也不是姜清杳可以解决的,“我和他……我们现在已经不期待以后了。” 徐妙菱眼神落寞,姜清杳有些着急,按照徐妙菱这个状态,恐怕三年后就已经嫁给别人了:“菱娘,你怎能自暴自弃。要是你放弃了才是真的没有以后了,难道你愿意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吗?” 徐妙菱有所触动,但还不等她说什么门就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