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和岩壁的颜色太像了,两人刚才一直没注意,这会儿外面天黑下来,山洞里却有火光照着,因此便显眼起来。 姜清杳冷不丁看见,吓了一跳。连忙环顾四周,见她们周围还算干净,可她不放心,方才还是半抱着沈观的,这会儿一整个人都扒在了沈观身上,一点儿也不挨着地或岩壁。 沈观搂紧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眯了眯眼,辨认了一下,又看了看外面的大雨。 翌日上午,姜清杳收拾停当,换了身衣裳,便去梅园赏花。 昨日小雨已经去过,姜清杳便点了晴天、杏子、福橘陪着去,留小雨看院子。 自银烛走后,姜清杳便把二等婢女福橘提了上来,她身量不高,一张脸圆乎乎的,真还有点福橘的样子。 姜清杳走在石子小径上,心中忽而好奇,便扭头问身后的福橘,“福橘,你的名字也是公子取的么?” “是啊,当时明堂里摆着一叠福橘,想来,公子便是以此给奴婢取了这个名儿。”福橘回道。 姜清杳听了,嘴角一抽,还真是就地取材,一点不过脑子啊。 谁能想到,在外光风霁月的探花郎,他身边婢女的名字竟然这么……呃……寻常。 沈家六百余年,前人经过不断兼并周边宅院,到如今,沈家已然是五进的大宅子。 这在居大不易、寸土寸金的京城,可谓豪门中的豪门。 而沈家特又在东北角,辟出一片占地约一亩的园子,请来苏州名匠移石造景、辟湖砌桥,园内亭台楼阁、曲水流觞,是京城有名的名园。 即使在如今深冬时节,姜清杳走在园子里,亦是一步一景,假山水榭,目不暇接。可以想见,若是春日里,这园子得美成什么样子。 姜清杳在小径上转过一道弯,登上三级石阶,远远便见前头观蒸霞蔚,空气里满是馥郁的梅香。远望已然令人心生向往,而走到了梅林里面,便又感受到另一种近距离的美。 今日亦是丽日当空,照得老梅树曲斜虬结的影子投映到落满花瓣的地上,一时疏影横斜,梅香芬芳,恍若世外桃源。 姜清杳身上榴红色的裙摆落在铺满了花瓣的地上,她逶迤而行,那花瓣便随她而去。 晴天时不时提起姜清杳裙摆轻轻抖动,那藏在裙裾间的花瓣纷扬飘落,宛若下了一场花瓣雨。 姜清杳虽嫁了人,但到底才十五岁,又因婚后过得舒适,还保留着纯真的玩性。她此时见景色甚美,身旁又是些亲近的婢女,便没忍住旋身而舞,一时裙摆飞扬,舞动得花瓣也跟着四下翻飞。 一时将婢女们看呆了去。晴天还好些,姜清杳会跳舞,她是知道的。 而杏子与福橘,望着时而旋身、时而舒展双腿在空中跨跳的姜清杳,震惊得嘴巴都得合不拢了,她们二人心口砰砰,感觉自己都要爱上这个少夫人了。 说是舞蹈,其实也不过是姜清杳此刻由心而发的几个动作,很快她停下来,站直身子,又做回了沈家的七少夫人。 “你们可别跟人说我跳舞的事。”姜清杳对婢女们告诫道,其实就是让杏子和福橘两个人不要在外乱说。 两人心中明白,忙应声道:“是。” 姜清杳自从不用给婆母晨昏定省后,白日里便多了许多时间,她有时悠哉悠哉看书品茗、有时写字作画、有时绣花裁衣,日子几乎与未嫁时一样。w?a?n?g?址?f?a?B?u?y?e??????u???e?n????〇?????????ò?? 能过上这样舒心的日子,姜清杳很感激沈观,同时也感激婆母不与他们小夫妻计较。故而,每每自己做了什么吃食,得了什么好东西,便都想着拿一份去孝敬婆母,一来她身为儿媳,孝敬婆母乃应当,二来也算间接请安。 所以现在,姜清杳便又想起李氏了,便问道:“可有带剪刀来。” 晴天与杏子她们三人,非但带了剪刀,还提了茶水吃食来,以备姜清杳渴了饿了。 杏子便道:“带了的。” 姜清杳颔首,“我想剪些枝条送到母亲那里去,你们且留心观察,见着好看的枝条,便告诉我。” 于是,几人便在梅林里穿梭寻找。 忽而听见前方传来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姜清杳循着声儿,目光诧异向那方花影扶疏处望去。 杏子道:“想来是家里的姑娘们也在赏梅。” 姜清杳颔首,正想要不要上去跟她们打声招呼,便听到一个声音说:“咱们七嫂生得真好看,当日她嫁过来,七哥挑开她的红盖头的时候,我都惊呆了,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这人话落,便又有另一人说:“要是我长成那样,死也值了。” “呸呸呸,尽说些糊涂话。” “也不知道平日里七嫂是如何保养的,她画的眉好好看,眉色不浓不淡正正好,胭脂的颜色也好看,下回咱们去她院子里,跟她讨教一番去。” “我不敢去,我怕七哥。” “你个怂包,七哥白日里在翰林院,又不在家。” 那个被骂怂包的女孩子明显不服,回嘴道:“你难道不怕七哥,上回在园子里,是谁远远瞧见他从小径那头过来,忙不迭地躲开了!” 姜清杳听着小姑子们这些天真的对话,嘴角不禁翘起。 “我瞧着七表哥看起来很和善啊。” 这是周姨妈的女儿,姜清杳心想。 “哎呀,你才来,你不懂,七哥身上有股莫名的威仪,反正我就怕他,怕他有什么丢脸的,你们不怕,等七哥回来了,你们再去听竹院跟七嫂讨教胭脂水粉,我看你们敢不敢去!” 这话说得,把众人都给弄沉默了。 过了片刻,便又有人说:“那你们说七嫂怕不怕咱们七哥?” 姜清杳听着这句,正莞尔,心道她才不怕呢! 但小姑子们却嚯地一声,齐声道:“自然是怕的!” 姜清杳哭笑不得地摸摸鼻尖,在外人面前,她很怕他么? 站了这么好一会儿,姜清杳虽然想继续偷听这些有趣的对话,但碍于有杏子和福橘在,到底不好意思,便使了个眼色,几人轻手轻脚走远了。 姜清杳一边赏花,一边剪梅枝,后又偶然走到梅林里几块随意置放着的椭圆太湖石边,于是晴天便在石头上铺开随身带着的织锦莲花毯,请姜清杳坐下休息,杏子和福橘又沏茶,摆开食盒,请姜清杳食用。 姜清杳喝了两杯茶,吃了几块点心,想到她们三人也跟着自己出来了这么久,必定也渴了饿了,便道:“你们也累了,快过来坐下休息休息,顺道把这些茶点分吃了,以免大老远再带回去。” 杏子和福橘自然不敢,沈家规矩森严,主子便是主子,她们身为奴婢,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晴天是姜清杳从娘家带来的,便放松些,最主要的是,晴天知道姜清杳是没心的,说怎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