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几天,两只狗大约是为了寻求庇护,一直跟着车队走。陶九九一路则都跟在公子身边。公子还赞助了她一身新衣裳。 绸缎的穿着就是舒服,鞋子也不那么硌脚。叫她美滋滋。 两人也算得融洽。路过一个小镇时,正逢本地的花灯会,还一起去看了花灯。 不过公子话少,陶九九全程都在跟狗玩。 这两只狗身上旧伤新伤都多,有一些新伤应该就是最近弄的,有几处则有些旧了,应该是更早些的时候,伤口十分狰狞,大些的那只整个颈部都差点被咬断,小些的那只腹部少了很大一块皮肉,事发时肯定是惨烈。就算过去了一段时间,伤也并没有完全养好。有腐烂的痕迹。 也不知道都这样了,当时是怎么活下来没有死的。 陶九九找剑士得了不错的药,敷上之后,虽然不至于马上就痊愈,但腐烂的势头被止住了,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恢复。 走得累了,公子便叫剑士摆出简桌,两人坐在河边柳树下看着月夜,相对浅酌了几杯。 那两只狗很有上进心地去附近人家、店铺找垃圾吃。 这几天它们一直是这样,总是努力地自己找吃的,有时候是去周围山野里抓田鼠之类的小东西,也会去讨好车队里其他的人,还学会了作揖、原地转圈那些把戏,实在找不到吃的,才肯吃一些陶九九给的东西。就好像努力自力更生,不想给她添麻烦。 陶九九喝了几杯,起兴起身,去看两只狗围在一户人家门口吃什么。 两只狗原本吃得畅快,见她来,就立刻让开,四只湿润的狗眼巴巴地看着她,充满了慈爱。 陶九九连忙摆手:“你们先紧着自己,别客气,我不吃。” 坐在河边柳树下的公子,远远看着这边,轻笑出声来。 次日就要到庞城,回去的路上,喝得微醺的陶九九与公子作别:“一路多谢郎君。我虽然干了不少活,可饭也没少吃你的,还落了套衣裳。” 一边的剑士忍不住:“您实在也没干什么活。” 陶九九一脸慈祥:“你也不必如此为我谦虚。” 好在公子扫了剑士一眼,他便不再做声,公子问陶九九:“那你之后如何打算?” 陶九九只说:“之后便去原氏。我夫君恐怕日夜盼着我早日归家。”这话说得有些巧妙,谨防公子以为她是个没人在乎的野人,对她有什么不轨的打算。 新闻上不是有吗,专门针对孤寡的凶案。就是因为这些人没人在乎,死了也没人发现。 她笑容坦荡:“他已知道我是明日到。到时候肯定会来接的。” “看来你与原氏公子感情甚好。” “哈哈哈,没有的没有的。只是相互真心爱慕愿生死相随的程度而已。”陶九九连忙谦虚。 “我还在想,你要是没处去,我便……”公子作势。 “有的有的。公子真是个好人。我以后想起与公子朝夕相伴的这些时光,恐怕都要忍不住落泪。”陶九九情真意切。 “那不如,就不走了?”公子表情温和。 “那怎么能行呢。聚散有时。”陶九九感叹:“公子,我归家之后会为你设个生祠,日日为你祈福。” 公子突然问:“真的吗?”表情到是有些认真。 搞得陶九九也愣了一下,才说:“当然。” 公子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垂头笑了笑。 一行人回去后,公子也没有再叫她去服侍。 这叫本来万分防备的陶九九,都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晚上与贾宝贝通话。 贾宝贝也有些不解:“我原本是在想,他会不会是想用你的身躯,复活他的爱人。怎么人家就这么放你走?他得把你扣住才对啊。” 陶九九:“姐妹,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感到有些可惜了?” 贾宝贝:“啧。真的。你琢磨琢磨,他们这地方,虽然已经不受轮回司监管,但投胎转世之说,也是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规律的。再加上,他在你面前提到了自己的故人,又说你们很像,还突然对你很好,这么关心你的安危。再再加上你又长得平平无奇。所有的一切合在一起,我的推理是不是最有可能的?!” “我问过他,那位故人后来如何,他说挺好的呀。” 贾宝贝恨铁不成钢:“姐妹,你都在盘子里了,她能不挺好吗?你品品我说的对不对。” “但现在人家让我走,这说明你的想法根本不对。” “是啊!为什么呢??”贾宝贝满头问号。 “他要是动手,那也算尘埃落定,可现在,铡刀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落下来,搞得我都更害怕了。”陶九九也很烦。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n??????????.????????则?为?山?寨?佔?点 临挂断,她想起来上次忘了拍琴仰止马屁,正要补唱二首委员长之歌。 刚唱了一句:“唱支爱的歌,给委员长来听,我把啊委员长比父亲……” 就被贾宝贝无情打断:“你给我打住。琴仰止前几天就闭关去了,听不到你在这儿放彩虹屁。” “即使委员长不在,我也要将我的心意咏唱出来,让这天,让这地,让这山川河都知道。我对委员长……” 嘟……嘟……通话已中止。 陶九九舒了口气,倒回床上,一直到天亮,都没能睡着。 第二天黑眼圈硕大,给狗上完药,正要去和其它的旅人一起坐车,就被剑士叫住。 爬上公子的车,心情还是有些不安的。怕他临场变卦。 她出来的时候,把张父留下来的刀,放在包裹里顺手的地方。 大不了砍死他。 按路程,中午就能到庞城。车队落一脚之后,就会继续前行了。 虽然只有几个小时相处了,但车中气氛却是压抑得不行。 公子几乎没有跟她说话,也不看书,等她给自己顺完了头发,就亲手拿起玉冠来,给自己束发簪上。从窗外投进来的日光,照得他无暇脂玉一般的脸上明明暗暗。扎好了头发之后,还换上了非常正式的大衣裳。 上面云纹流转,飞鸟生动得像是要脱布而出。这样精妙绝伦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却也不过是陪衬。 眉如远山黛,眼如秋波横。 陶九九莫明想到这一句。看着他眼角的痣,怔怔有些出神。 “我并没有一位与你相似的故人。”公子整好衣冠,从铜镜中看着她,说话的时候,拂弄着手上的那根黑丝编制的手环。 什么?陶九九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您想干什么啊? “这突如其来的‘坦诚相告’。让人怪害怕的。” “你真的有一位与我相似的故人吗?”公子反问她。目光一改素日的温和,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泠。 “是有的。” 公子回头审视她,最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