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大概刚才原氏公子用的术法,是将人反溯至上一世的面容。没想到她给溯回来了。 而此时,原氏公子给她的照身贴上,则缓缓浮现出她此时的相貌特征。 似乎这东西上她的样子,会随着她本人所看到的自己进行改变。 她试着说了一句:“我叫陶久。” 果然在照身贴上,姓名处就缓缓浮现出陶久两个字。 这简直是件利于逃窜的传奇装备,陶九九感觉自己活下来的机会也不是那么渺茫了。 还算原氏公子有良心。 她把旧衣服和张九九的照身贴,都放在这家厨房灶里烧得一干二净。只把要紧的东西都随身带好。 走出门去时,外面的宵禁似乎已经结束,远处街上已经有些行人,似乎在相互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融入其中,便与一般的城中小娘子没有什么不同了。 路上都在议论原府的事。 原府是昨天晚上被重兵围困的。还有修士去下了禁咒。免得他们逃跑。 陶九九听了一路,感觉大家似乎对于原氏、原氏公子到底有多厉害,并没有确切的认知。 在庞城人眼中,原家只是心善的大户人家。 逢年过节都会施粥,救济穷苦。 传闻有个儿子在外修行,常年不归家,但家里还是帮他取妻纳妾,甚至每年家中大祭祀时都会摆他的椅子,哪怕不会有人来坐。本地镇守修士和治官还时不时会亲自上门拜见他家长辈。 仅此而已。 庞城是个小地方,根本没有出过其它的修士。位置偏僻,对外面的事几乎一无所知。 陶九九走到城门时,那边已经围了很多人。城门没了,站在城内就可以看到外面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本地治所官役将事发地点围守了起来,企图把人们都驱赶开,可却没有效果,只好算了,不过时不时大喊几声,免得人一直向前挤。 陶九九费尽力气才终于移动到了最前面。 便见那个黑甲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休息,身上的甲被脱了下来,就地丢着,眼耳口鼻处都有没擦干净的血痕。一个穿本地治官官服的中年人,陪着小心侍奉在他身边,亲自端茶送水,另一边大概是本地镇守修士,穿得十分简朴,面色惶惶然。 有想进出城门的人,全被堵在了这里。 有急着出去的忍耐不住大声喊着:“天要黑了,我等要归家去。”他们是住在附近村子的人。 治官抹着汗,只问那位黑甲:“仙上,您看这……如何是好。” 黑甲只说:“人没找到,可进不可出。我告诉你,一只蚂蚁都不能放走。不然怪罪下来,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治官不敢违抗,只得令治所府役去把城门守得更严实些。 人群一听走不了,个个怨声载道。 可到底敬畏修士,不敢造次,只低气议论现在该怎么办,不一会儿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四散寻找过夜的地方去了。有许多干脆就在城门附近背风的屋檐下寄身。 陶九九也是其中一员。 她和一群妇人娘子挤在一起。这些人,不是提着鸡,就是抱着孩子,提着空篓子。应该是进城来卖菜、卖柴、卖炭之类。生意做完了发现回不去了。 有个妇人,怀中的孩子不知道几个月,饿得嗷嗷哭。她只得当众解衣来喂。 陶九九帮她挡着些,她十分感激。 陶九九笑说:“不必客气,今日早上我在市集见过你。” 妇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人,恍然大悟:“难怪我看你眼熟。” 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后,天完全暗了下来。有一些男人闲得无聊,聚在一起喝起了劣酒来取暖。时不时有人偷偷看她。 陶九九十分适应,与妇人坐在一起闲话。 不一会儿,有去打城门打府役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说还有更多的‘羽翼卫’正在赶过来。 又说是原家造反,暗拜邪神,并操控使魔童降世,要毁灭四海。现在原家伏法,但魔童却走脱了。 大家听得一惊一乍。 “原家竟然会做这种事?” “每月施粥舍药的,怎么会呢?” “你就不懂了,越是心虚的人,越肯花钱做善事。” “说是魔童化为女子模样,就在城中。所以要闭门抓捕。” 远远街市上,有府役成队来去。似乎是往各户搜捕查去了,连在街边寄身这些,也要一一查验照身贴,看是不是降世来害人的魔头。 “听说姓张,是乌山人。” “又说是魔头,怎么又是乌山人?” “哎呀,附身嘛。大约是借那个身份吧。” 不过多时,果然有府役带着画像顺着街尾一个一个盘查着来找人了。 与府役一起的,还有那个曾与陶九九搭话的老妇人。她竟然没死,但受了伤,没了一条手臂,虽然包扎过,但似乎还是痛苦,满脸郁结暴躁,也没什么血色。 陶九九不动声色地,移到人群的末尾。 贾宝贝通话过来,知道现在的情况后,就在那里狂骂:“你跑城里来干什么?” “荒野入夜后会有野兽。我傻啊跑出去送外卖。” “那你可以进村嘛!” “姐妹,这么封闭的小地方,一户去了生人,整村都知道。不要一个时辰人家就把我举报了。” 贾宝贝无语:“这塔玛!要不你就装……米川人。”米川是车队路上经过的地方。总之不能认自己是乌山人。 “米川?米川人讲话都有米川口音,我一开口不就穿帮了吗。行了行了,你别吵。什么用也没有,就会瞎叨叨。”陶九九伸头看向正在逐个查验询问的府役与那个老妇人。 贾宝贝乖巧闭嘴。 府役与老妇人一路过来,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妇人被府役带走了。大概是因为对这两人存疑吧。 但其中一个却是有家人的,家人哭着喊 着抱着女儿不肯撒手,那府役便说算了,放她回来了。 老妇人也没有异意,大概是因为信息上看,张九九是一个人,就算变幻的样子,也不可能有可查证的亲人。 最终两人可算走到陶九九面前。 府役有些困倦,很不耐烦:“照身贴拿来。”虽然是美人,但他现在实在是累得可以,才死了很多同僚,完全没有心情。 老妇人站在他身边,打量了陶九九一眼,明明是完全与张九九不同的样貌,她却并没有放松。之前估计连二十多岁的妇人都抓去,也是怕会有幻化成别的模样的情况。 陶九九掏照身贴边说:“我是卫舍人氏,年十六,阿父叫陶田,阿母叫路月。” 卫舍是来路上的一个小镇,她和原氏公子在那里看过花灯。 那边是以前是一块荒地,后来因为四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