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请问尊驾便是申星霜吗?”十分有礼。 青年这才下意识地要与她回礼,回过神才连忙止住动作,耳朵有些红。 陶九九一路也算见了不少本土的人,虽然大家会觉得她长得好,但因为生活艰难,顾不得别的,所以顶多是多看两眼。也不会轻易给她任何便利。后来见到小童也反应平平,又觉得是身为国宗的人,见得多了。 此时见到青年,才有找回场子的感觉。 想到大约他是才入国宗,没什么见识才会这样。便有些没趣。 没想到,已经露出了真面目却仍感受不到相貌的便利,是这种感觉啊。 明明以前也不在意,甚至常常发出‘这该死的美貌’类似言论,可现在莫明被打击了似的。 啊,女人。陶九九感叹。 青年听见她的话,回说:“我并不是,你来的不巧,我师尊几日前,已经过世了。” 陶九九可万万没想到。申星霜竟然死了?!她愣了一下,还是把那个旧竹片拿出来,交到青年手中:“既然是你师父,那就给你吧。” 青年双手伸过来接,伸到一半,又连忙缩回一只手去。向前倾的身体也努力站直些。 接过去之后似乎也很奇怪这小竹片是什么东西。左右翻看,不得其解。可还是小心地收起来:“多谢你。听说你一路从都城来的。劳你受累。”从袖中掏出一只金蟾蜍,放到她手中:“这是你该得的报酬。” 陶九九没想到他这么上道。但立刻拒绝:“那个人说,只要我送来,便可以拜申星霜为师。” 青年愣了一下:“你经过大考了?” “没有。” “那,正在公学府进学吗?” “以前曾在,现在不在了。”陶九九说:“我家里贫困,父母供不起,于是叫我退学归家了。” 青年这也为难了:“这……” 旁边那个讨人的小童立刻拱火:“尊上,不必理会这个野丫头,一定是她胡说的。只要是人都知道,要进国宗就非得过了大考才行。她就是看左右没有对证,所以大胆妄为。贱民都是如此奸诈下作。” 青年皱眉:“好了。” 他便闭嘴,不再多话。但表情显然是不服。明明陶九九也没有哪里得罪他。 青年看向陶九九,沉声说:“国宗规矩严明,这样的事是绝不能成的。” 陶九九还想争取:“可是那个人说……” “实在抱歉。大约是他命不久矣,只一心想着办成这件事,口不择言。”青年十分抱歉的样子:“除了这件事外,你有没有别的事相求呢?” 陶九九也没想到会这样。 太渊君如果没有死,把信送来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吗?他会怎么做呢?但因为自己不是他,所以绝对想不到。 甚至陶九九突然觉得,他也许根本都没有到这里来。只是在来这里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有了入道的契机。 一个人是否可以顶替另一个人的机缘,并不是简单的拿到信物就可以。 人变了,来这里的方式变了,路上遇到的人变了,经过的事变了,一切都变了。 塔玛的。真的是烦。 现在怎么办? 青年见陶九九一脸失望的样子,再看看她那两只惨兮兮的狗,和她身上细碎的伤以及灰扑扑的衣裳,只说:“把这个收下吧。”说着将金蟾蜍重新塞到她手里。想了想,又拿出一颗小巧的金珠。大概是对自己的慷慨十分满意。 陶九九看了看手上的东西。 金蟾蜍才大拇指大小,金珠大概是可以塞到它嘴里的,就更小了,外面光泽不错,想必是平常把玩的小东西。 “我不要。再说了,他托我的时候说,就算给钱,也起码有百金的。这才多少?”陶九九正色看着青年。 小童在一边,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她不理,只问青年:“原答应过的事,都不作数了?一句他死前心急胡说的,这倒是轻省。我都佩服你锅丢得这么漂亮。可因为他一句话,我们全家千里奔行。为了送这东西,父母也死在了路上。全家只剩下我了。现你轻飘飘一句说得那么简单,把这金子给了我这无亲无故的无主之人,又有什么用处呢?” 陶九九皱眉,猛将手里的金子掷在他身上。 青年一时愕然。但也只能说:“可此事,实在是决不能行。再说这个竹片,看上去只是竹片而已。即便我有心去上尊们那里帮你问,也无法开口呀。”东西没有价值,又怎么能破例给她回报呢? 小童也忍不住:“一个烂竹片,又不是什么宝贝,怎么会有修士临终托付,说不定是她从哪里捡来的,编造谎言来骗好处。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还不快滚!”一把就将陶九九推得跌坐在地上。 狗子见陶九九摔着了,急起来,做凶恶状伏低了身体,吠叫着不止,似乎马上就要扑过去咬人。 小童虽然不惧,但还是退开了好几步,却还在不停地说一些令人恼恨的话。 那些话虽然并不是粗鄙之言,可实在难听之极。 陶九九这段时间以来,可以说是处处不顺,张氏父母的死、原氏的事,都让她心情沉郁,平素是没什么了,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中,可这时莫明怒火冲天,有一种想撕裂一切的暴虐之气在心中翻涌不止。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只觉得再听几句这小童子的话,恐怕自己会扑上去生生把他喉咙咬断,叫他一世都没法再吐出一个字来。于是沉着脸牵着狗转身急匆匆地就走。只想快点到一个听不到这小童说话的地方。 青年见她走得这样干脆,愣了一下,跑去捡起了金蟾蜍和金珠,追了几步。可陶九九已经消失在拥挤的广场上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再返来。 到是有出去办事的同门回来,见到他站在这里叫他:“落葵,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师尊不在后,不是说要转到灼月君那里去吗?听说灼月君已经回来了。你还在这里耽误不去见驾。他脾气可不好的。” 青年一惊,急忙扯着袍角就跑,在山径上一步十尺二三下就不见了踪影。 同门落在后面与同伴感叹:“落葵这个人,可真是时运不济。竟然要去灼月君那里做弟子。” 等落葵到了挂着‘停云林深处’匾额的院落,便见里面已经有许多仆役在走动了。 他缓了缓气息,又整了整衣服,这才举步进去。 一进去,便见穿一身金色的小童正坐在院中的池边玩水,玩得起兴,一头栽到了水里,化成了一尾金色的利齿大鱼,翻腾起水珠飞溅,穿在头骨上的金铃响个不停。 听到脚步声过来,扭头看他。那满口的森森利齿在日光下也闪耀着阴冷的寒光。 他不敢直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