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说得通。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远远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童子皱眉。 这里是国宗的朝圣之所,高声喧哗是为冒犯。 他请陶九九在这里稍候,便只身出去了。 陶九九乐得自在,放开狗子,让它们自由活动一会儿,自己也随步在这殿中走动。发现除了画之外,殿中墙壁上还有很多述事画作,大约都是描绘苏吴归当年经历的一些事件。不过因为她对苏吴归知道不多,所以只认得出其中他困在深山被火烧的那一幅讲的是什么事。 原本她是对苏吴归和他夫人的事很感兴趣的,毕竟是情劫相关,但看了一圈,也没有关于‘元尊的女人’的相关内容。 一般来说,在男人的正史中,感情一事都无关紧要。除非他一生非常失败,死得也很惨,那女人就会占很大的叙述比重了。 元尊是后者,可这里是国宗,自然也不会去记录那段往事。 对于向道的修士们来说,自己的师祖情关过不了还弄得崩逝,实在是有些颜面扫地。 陶九九看得专心,突然发现自己脚边有个人影时,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却见侧门边站着的不是殷灼月又是谁。 瞬间呆滞。 对方身后是将要落暮的斜阳,衬得他人美如画。 “你在这里。”殷灼月向前走了几步。 陶九九笑说:“郎君也在这里呀。”但脚下却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殷灼月注意到她的动静,便驻步不再向前走了。只是突然说:“也是巧,我今日还在想,你在哪里呢,便就立刻见到了。”甚至还嘴角微翘笑了笑。显得人很和气。 陶九九不为美色所动,立刻说:“也不是很巧。我是有事才到国宗来的。而你身为修士自然也常在国宗内。会相遇,必然而已。” “也是。”殷灼月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开口,却也不走,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就那样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她心里发毛。 两只狗子原本是在殿内四处闻着逛着,现在也跑回来,警惕地跟在她身边。 在沉默中,殿内气压越来越低。 陶九九正要默默退走,才抬了一步,殷灼月便突然问:“你来拜苏吴归?”目光却盯着她迈出去的那只脚上。 陶九九默默把那只脚收了回来,殷灼月是那个黑甲都惹不起的人,一根头发丝估计都能勒死她。她可是很识相的:“啊,就是听说他很灵,所以来看看。” “你求什么?” 陶九九回头看了一眼画像,要说求财,实在是太勉强。毕竟画上的人穿的衣服有些褴褛。 “求……姻缘……”吧? “求姻缘。他夫人被爱慕他的公主片了几千片。他又将公主头砍了下来。你找他求姻缘?” 陶九九以干笑来缓解尴尬:“我希望我有他这样的运气,有人被死亡威胁也不对我放手,有人变成疯批被我砍了脑袋也心甘情愿爱慕我。” 又补充道:“郎君是男子,所以不懂。我们女孩都是很向往着这样轰轰烈烈的感情的。” 接下来又是沉默。 陶九九头皮发麻,和别人呆在一个空间,却谁也不说话,简直是人间地狱。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可聊的。 悄咪咪地伸了伸脚,就发现殷灼月的目光精准地扫过来,落在她脚上。 又只得怂怂地缩回来。 阿西吧。好想打暴他的头。 踌躇了一下,干笑:“啊呀,我的同伴大概在找我了。”就要走。 这时候殷灼月却又开口了:“来都来了,你不拜吗?” “哎呀,这都忘记了,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小呆瓜呢。”陶九九暗暗骂骂咧咧地走到蒲团前。心不甘情不愿、慢腾腾、磨磨蹭蹭。 只盼殷灼月快走。 可她连衣服上的灰都一颗一颗择完了,那影子还是一动不动地在她身后。 不得不屈膝跪下来。 伏身拜了一拜。正要起来。 身后的人说:“我听闻,三拜才会灵验。” 对,就你懂,你懂得可真多。 陶九九娇俏地掩嘴笑:“啊呀,傻傻的。”伏身又拜了两拜。正要站起来。网?址?f?a?b?u?页?ǐ????ù?????n?2?0???????.?????M 身后的人又说:“你的心愿还没有说。” 陶九九垂死挣扎:“我拜的时候,已经在心里给他说了。” “要说出来才有用。苏吴归的耳朵不大好。听心之术也一直没有通贯。你得说出口才会灵验。” 陶九九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语气却十分诚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满腹的怨气。 此时夕阳西下从开着的大门投进来,落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光。 殷灼月看着案上被擦得锃亮的铜炉上她的倒影。 影中人一脸的不情愿,嫌弃溢于言表。偏偏说出来的话又乖又柔顺。实在是个顶顶讲话不走心的模样。 就如同当时,她以为他是别人的时候,那兴冲冲的样子,脸上实在最真诚不过。可讲出来的话,再甜腻也是没有心的。 似乎她就是这样。 表面花团锦簇,却是个没有心的人。 殷灼月注视着铜炉:“世上,你还认得与我长得相似的人?”不然怎么会认错。 陶九九信口胡说:“是我的一位笔友。” “笔友?何谓笔友?” “就是相互书信往来,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他给我寄过他的一幅画,画上就长你这样。”陶九九痛心疾首:“呵,该死贼子!竟然是个画骗。” “他姓什名谁,家居何处?” 陶九九立刻表示:“郎君放心,我已将他痛骂一顿,为郎君出气。看在他只是倾慕于我,担心自己配不上我,才出此下策,也就饶过了他吧。这些长得不那么好看的人,其实也是可怜。困于俗世偏见之中,焉不知道全是作茧自缚,唉,我们这些长得好看的人,是不会懂他们的痛苦挣扎的。”痛心疾首。 殷灼月看着倒影中的陶九九,她保持跪姿不变,却努力往后瞥眼,想用余光看见他,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他只轻轻“哦”了一声:“竟是如此。” 那边陶九九松了口气,麻利地爬起来感叹道:“啊,今日得见郎君,心中甚慰,真想与郎君把酒言欢,可惜身负要事。就此别过。” “什么要事?”殷灼月抬眸看着她问。 “恩……”陶九九与他四目相对,表情平静,心里只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原本一直很遥远的喧闹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在不远处了。 而近处,不知道什么人扑倒在殿前的石阶上,大叫了一声:“娇娇!” 陶九九心中一惊,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