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并没有见到过什么其他人?” “没有。” “学府里的先生?” “没有啊。” “学子?” “真的没有。就只有我和文先生。”陶九九一脸懵逼,谁看也不像是说假话。 殷灼月停步:“当时你人都着火了,却没醒?”他审视着陶九九。 陶九九嘀咕:“我自来了之后,每天都只睡一两个时辰。那几天,本来就身上发热不大舒服。当时确实感觉有什么东西烧着我疼了,但脑袋发昏,身上也发沉动不了。小舅舅要不信我有刻苦读书,只管去问我那些住在公学府的同窗,看我有没有撒谎。” 殷灼月未置与否,只是又问:“我去戚府时,你很怕我吗?” 陶九九心中一跳,只说:“我怎么不怕你。你一句话,我父亲母亲就不要我了。这次我又烧坏了先生的房子,闯了祸。” 一脸愤愤然:“你把一院子的人都打跪下了,还能有我的好了?戚不病救了我,你却把他打成那样。我自然知道,小舅舅厌恶我。” 殷灼月并无动容,只问:“那现在呢,你为何又不怕我了?” 这是个难题。 她没有回答,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地说:“小舅舅当年就不该救我。这世上并没有人在盼着我出世,哪怕是母亲父亲,先是对我好的,后来也不要我了。” 殷灼月皱眉:“我问的是,你之前既然怕我,现在为何不怕我?谁要听你在这里撒娇?” 陶九九没有理会,她索性,也不做那假模假样恭敬的样子了,自顾自地说:“就像小舅舅虽然活得久,可也不是心如磐石那样,我虽然是个怪物,可也会伤心。” 夕阳西下,余辉如金光洒在回廊上。陶九九抬头,用那双碧绿的竖瞳看着面前人:“你以为我这样就是不怕你吗?金浊说,我将来长大,也只会是祸害。我想,小舅舅也巴不得我快死,省得操心吧。怎么会不怕呢?虽然我叫你小舅舅,但我也知道,你眼中我压根不是你的亲人。只是个烦人又不好亲自抠掉的泥点子。但是我没有办法。就算怕,但你叫我来,我不能跑。也没有地方可以跑。” 殷灼月怔怔看着面前人。 陶九九正色向他礼一礼:“总之,张恒的事我也只知道这么多。课业繁重,我就先回去了。” 完美。这就是一个卧底的专业素养! 陶九九转身,才暗暗松了口气,便看到不远处廊下抱书站着的戚不病。 少年身如青竹挺立,想必也是听到了她那一席话的。只站在那儿,看向那位一身朱衣站在余辉下令人不能直视的仙人般的公子,一丝不苟地礼一礼,便抱着书追着陶九九去了。 殷灼月站在原处,许久都没动。 -------------------- 感谢在2021-03-10 01:58:11~2021-03-11 02:1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anch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dy 55瓶;十白 34瓶;黎黎 27瓶;七森林-sylva 17瓶;水蓝色星球、清洛 10瓶;仇萝 5瓶;羊西:D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陶九九和戚不病一前一后地回宿舍。 路上陶九九原本是想问张恒的事,但向四周看看,没有开口。 戚不病与她对视,虽然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也只说:“你走的时候那一昏,实在吓人。今日看到你大好,我才安心。” 陶九九倒是想起来,一桩更要紧的事——自己要怎么解释在祭室时为什么满脸血好像吃了人肉一样,又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张恒? 但显然,现在公学府中,已经有蓬莱洲来人调查张恒的案子,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看不见的耳目就在身边。 一时踌躇不决。 戚不病仿若没有察觉,上前把她手上的书接过去:“我帮你拿。”示意她快走:“已耽误了些时候,你又掉了好几天的课。快些给你补讲完了,我还有自己的书要看。” 陶九九跟在他身后,看着少年挺拔的身姿,心情复杂。迈步跑到前头,拦住他的路:“你怕我吗?” 剖腹食丹吃得满脸血,这并不是什么一两句话就可以敷衍过去的小事。 戚不病看着面前人。 但他在想的是,陶九九刚才对殷灼月说的那一番话。 明明她就像一只得了皮肤病、毛发稀疏、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又丑又狼狈地挣扎求生。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í??????????n?②?????5??????????则?为?屾?寨?佔?点 但看她此时表情,似乎对自己惨境,却并没有太深刻的自觉。一点也没有自怨自艾。 正是这样,却也格外叫他心里难受。想说些安慰她的话,但好像不论说什么都过于矫情。最后只说:“不论你什么模样,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怕你。”反问:“你怕我吗?” 陶九九看着面前的人,摇摇头。 一个杀人食丹,一个毁尸灭迹。 说得上什么谁怕谁? 这件事说到底,是她做错了。 不是杀张恒杀错了,她错在动手时,没有把戚不病支得更远。 他不过赤子之心,却被她扯到这样一件也许根本无法善终的凶案中来。张恒是羽翼卫,两人杀害的是朝廷命官。 远远的有公府学子,看到少年男女立于花墙下的样子,掩着嘴笑起哄:“喔喔喔喔!”怪叫不止。 这两人站得这么近,在花影下低声絮语时确实显得暧昧,戚不病头微微侧向一边,陶九九有几根复原得特别好的胡须,拂在他脸侧,痒痒的。 陶九九退开一步,大声骂他们:“去死!” 几个讨厌鬼学她说话:“去死啦~讨厌~!”一哄而散了。 戚不病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拉拉她:“走吧。” 两个人在起哄声中回到宿舍,之后像是有了默契,再也没有提及张恒这件事,以及当天夜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就像什么事都没做过那样,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边,教的教学的学,然后各自温习。 学府里倒是传得沸沸扬扬,说张恒肯定是死了。不然蓬莱洲的人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除了殷灼月,还有几个修士,时不时能看到他们找学院中学子说话。应该是在查问。 又有人说,张恒可能是自行离开的。 毕竟调查了好多天,都并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张恒已经死在这里的痕迹。 “清理得再干净,也不可能一滴血都没留在现场吧。” “对啊,再说,那么大个人。怎么能凭空消失?这里是公学府,用不了颂法。仅凭人力是做不到的。”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