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只得退出来,将探到的情况告知魏拾骨:“这位小娘子会这样,是因为刚才她体内的灵气与束缚在她元神上的颂法相冲。虽然束缚被她身上的灵气冲破了,但也因此而损伤了自身。不过现在看着凶险,其实并无大碍。修养几天自然就好了。我看更严重的反倒不是这个,而是她灵脉似乎先天不足,岌岌可危。就算是今日没事,之后也难长寿。” 魏拾骨皱眉,喃喃:“一颗还不够?”又问:“缚?” “是。我探查到了缚痕。缚虽然平常是无法被探查到的,但崩落的时候,却会留下一些伤痕在内宇之中。”现在缚虽然被去除了,但曾经存在过,留下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 “她元神上怎么会有缚?”魏拾骨不解:“是什么缚?” 镇守犹豫不决:“这……我分辨不出来。” 魏拾骨扶着桌子站起来,让他让开,上前去查看了陶九九的脖颈与手腕、脚腕。看心脏处时,扭头瞥了一眼镇守,镇守连忙说:“尊驾探究着,我为小娘子去拿些温补的丹药来。”转身便出去。 陶九九这身躯不见天日很久,皮肤白得没得血气,又从未经风雨,薄得皮下的血脉都过于清晰。显出一种难言的脆弱。 魏拾骨修长的手指掀开她的衣领,大片的肌肤裸露在了空气中。少女虚弱,血从衣衫浸到了皮肤上头,极致的红与白与衬刺目而妖异。魏拾骨只在她胸口看了一眼,就像被灼伤了似的,立刻移开了视线,将衣衫掩上。 却觉得心跳得有些异样,静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可探查并没有结果。 最后他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几撮粉尘上。 这像是什么法器的残骸,原来法器是戴在她身上哪个地方的,已经看不出来了。这就是束缚在她元神上的东西? 陶九九缓过一口气,挣扎着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魏拾骨坐在自己身边深思的场景。 看到他,她就微微松了口气。 算他有良心。 “你快给我找个医修来看看吧。抢救一下,给我补补血,还有希望。”她声音和蚊子叫差不多。又小又虚又气弱。 “我已叫人去取药。” 哥,求你放过我吧!你看你把我给治得。陶九九挣扎:“还是请医修吧。真的。郎君或者擅长杀人,但救人是另一码事。”! “一会儿你用完药,我们得在这里再休养几天。等你好了,我们再上路。” “我想听听医修怎么说。求求了。我对尘世还有很多的眷恋,不要逼我跪下。”陶九九虚弱,但是坚定。 魏拾骨忍不住笑意:“是谁说,死了也不用我管。这么能耐怎么不自己去请医修呢?” “那我是一时生气,现在原谅你了,十分地想要被你管着。”陶九九虚归虚可理直气壮。 “你羞也不羞?” “我不羞。”陶九九挣扎着想握他的手,却因为太虚弱只抓到一个手指头,便紧紧的攥着:“魏拾骨,你疼疼我。” 赶紧他玛的请个专业的医生来吧!别瞎搞了!我可求求你了! 镇守推门进来,便见两人一个坐在榻沿上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一个躺着病成这样,还牵着对方的手,十分小女儿气地只攥紧一个手指。 听到声音榻上小娘子抬眸向他看,青丝如云从枕边散落垂到榻下,浓密的睫毛微微撩起来,露出墨似的双眸,好看得不像真人。真是个叫人心中一软的病弱娇娇女。 他不敢去估量这位小娘子是魏拾骨的什么人。 “你是医修?”榻上的陶九九问。 落在镇守耳中,声音又轻又软,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在下是本城镇守。姓陆名归。” 对方眼里的亮光暗了下去。镇守不解,默默将手中的药盒呈上:“一日一颗以三滴琼浆相佐。近日不可调动内息。动用灵气修为。不过五六日就能好转。” 说着正要上前将药盒交给榻上的人,抬头便与魏拾骨深渊似的眸子相对,立刻退一步,将药盒放到他手中。 魏拾骨瞥了他一眼,接过去:“你去外面。我一会儿有事要问你。” 镇守应声,退出来的时候,听到榻上的人在那说:“镇守,又不是医修!他有行医资格吗?呸,我不吃!一会儿再吃死我可怎么好!”说的话,实在与她又娇又软的外形相差十万八千里,叫人大跌眼镜。 魏拾骨倒是好脾气:“你才几岁,既然已入道,少说还有百来年可活呢。什么死不死的。” “魏拾骨,你是不是故意的?叫你请个医修就那么难吗?” “不要胡说。”魏拾骨笑起来:“你我深情似海天造地设,我怎么会害你呢?” 这是春山主人说出来的话?他是不是疯了? 还是说简楼中书册对他的描述太过于偏颇? 镇守不敢多听。可架不住屋里一声声地往外传。 屋内陶九九被迫吃了药,已心如死灰。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活不长了。 之前这个狗,也说要救她呢,看看结果!现在又说要救她!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是造了什么孽,还是和魏拾骨八字不合? 这么个折腾法,还不如给她一刀让她死个痛快呢。 魏拾骨伸手,在她身上施了个净身颂,去除了污秽血渍。但因为颂法做的,导致看上去虽然干净了,可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黏糊糊地糊了一层,让人不舒服。 魏拾骨看出来她不自在,说:“暂顶一顶,等好些再换洗。” 说着似乎无意,垂眸摆弄手中的药盒问:“你身上有缚,是哪来的?” 陶九九一脸无辜:“啥东西?” “能附着在元神上的颂法,不论有何功效都被称为‘缚’。这种缚颂不是普通修士能够做到的。甚至都不可能是上阶修士做的。再往上,即便修为够了,可不得其法也是不行。起码得在大尊上这种级别,并且通晓涉及元神的术法。而普天之下能做到的,我所知也只有三人。”魏拾骨淡淡道:“一个是苏吴归,一个是茕独。” 他说着,抬眸看向榻上歪躺着养神的陶九九:“苏吴归你或者知道一些,他是蓬莱洲的开山始祖。茕独你一定从来没有听闻。世上知她名字的也不多。” “那是谁?” “她就是在丛山养大苏吴归,传授他修道之法的人。” 陶九九十分意外。丑娘子原来叫这个名字。 心中又疯狂盘算,自己身上的‘缚’,难道指的是通天鉴?这个法器不论她死死活活,都一直如影随形,取不下来。要说是因为附着在元神上,那就很合理了。 口中不停地模糊重点,追问:“那第三个是谁?” “第三个就是我。” 魏拾骨说着看向她:“可这三人中。茕独、苏吴归已死多年,就算苏吴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