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得到回答。 扭头向旁边的人看过去,才发现他脸色非常不好。 “怎么了?” 魏拾骨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回头示意她看向办公室门的方向。 陶九九一扭头,视线便与办公室中坐着的琴仰止隔门对上了。 玻璃门上的百页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办公室中的琴仰止翘腿坐在皮沙发上,微微侧头看着这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盯着她的,也许是在她开口说话的同时?他听得见外面的声音? 这一瞬间,她心中一凛。算了,这也不奇怪。他是谁!偷听两句话不是手到擒来吗。 他之所以成为委员长,依仗的就是他那处在三族之巅的修为。 三个人隔门互视,陶九九不动声色地敛眸收回了视线。并暗暗扯了扯魏拾骨的袖子。 两人乖乖罚站。没有再交谈,也没再有别的动作。 直到办公室门打开,先出来的是琴仰止,他盯了魏拾骨一眼说了一句:“一个年级一共一百五十多人,你就排了一百五十多名,你可真厉害。”就目不转睛地经过两人身边直接下楼去了。 小姐姐在后面,留下来跟陶九九嘀咕半天,低声说着:“我可没告诉你妈妈,你回去也别说。”嗔她太能找事了:“干嘛呀这是,你要不想上课,跟我打个电话我给你弄个病假条来。你妈妈要是知道,能气得把你腿打断。” 拉着她在角落讲了半天才算完。 结束的时候一回头,才发现魏拾骨一直没走,站在旁边等着。 小姐姐回头看了陶九九一眼,露出姨母笑,嘿嘿嘿乐着走了。 陶九九无语。 跟魏拾骨结伴下楼往教学楼去。 估摸着琴仰止已经走远了才敢说话:“你家那个秘书,是不是姓王?” 魏拾骨点头:“对。” 呵。 牛B。 “琴仰止是你什么人?” “刚才来的那个?”魏拾骨回答得十分淡然:“好像说是我哥哥。” “你叫什么名字?琴高山?” 魏拾骨指指胸牌纠正她:“琴初”说着低头看,才发现班牌把名牌挡住了,伸手拨弄开。 陶九九看清楚,三(三)班,琴初。 可她从来没有听过,有琴初这个人。 自己有这号同学吗? 陶九九拉着魏拾骨走到走廊尽头用来督促学生整洁仪表的穿衣镜面前。 里面照出来的,是魏拾骨使用的这俱身体的原形,那是个看上去有些病弱的少年,似乎身体很不好。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看来只有她眼中魏拾骨是原本的样子。 而在其它人看来,他就是琴初。哪怕是琴仰止也是不可避免。毕竟他是‘河流’中的局内人。即便是再无敌,在溯洄场景中也有他的一些局限性。 回教室的路上,陶九九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她不记得自己有琴初这个同学。 哪怕他并不是同班,但初中三年,哪怕不是同班同学只要是同年级,都不可能不认识,哪怕不记得名字,也会对外貌有印象。何况还是琴初这样特别的人。他这样的形象站在人群中也是极为显眼的。像个林妹妹似的。 上了教学楼之后,两人经过布告栏,陶九九原本只是无意瞟过,但看到排名第一的名字,吓了一跳。跑过去再三确认,可不是幻觉。 怎么会是自己?自己不是学渣吗? 满头雾水。 是自己记忆又出偏差了吗? 可没道理啊。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出偏差? 她的记忆中,就是因为成绩不好,所以自己并没有跟暗恋的男生考到一个学校去,后来也没有机会再见。 如果她根本成绩就很好,何来此一说?! 现在应该早就双宿双飞了呀。 她嘀咕着,顺着榜往下看。 看到最后一个,也没有看到记忆中的名字。 但是……记忆中自己暗恋着的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 陶九九猛然愣住。 他叫什么? 长什么样子? 为什么不记得? 是一直不记得,还是突然忘记了? 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深究过? 陶九九脑袋疼。深呼吸有些烦,拉魏拾骨:“走吧走吧。真是疯了。” 经过初三二班的教室时,陶九九扭头向教室中看过去。 初三一共三个班,二班是她暗恋对象所在的班级。 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虽然不至于每个人都熟知,可几乎全部是‘见过’‘知道有这么个人’,除了唯的一个男生——他坐在最后一排,个子很高,皮肤很黑,有一种阳光、爱运动、成绩又很好的感觉。 只有这么一个人,她感到陌生,毫无印象。 可既然所有其他人她都很确定不是自己暗恋的人,就只有这个陌生人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在自己的班级,除了那三个好姐妹,她完全不记得之外,全班其他人没有一个是她不认得的。 这奇怪的现象让她感到全身都不舒服。 在经过自己班级后,她没有进教室,而是跟着魏拾骨去了三班。 她一个一个地辨认,审视那一张张的脸。 就像前两次一样,除了琴初,这整个班就没有一个是完全没见过的。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 脑海突然冒出了,唯一的一个答案。 因为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 五月二十一号发生的事,远比她记得的要更令人难以接受 。 她不记得这些人,唯一的可能是她的三个小姐妹、她暗恋的人、琴初、家里陪她长大的阿姨都死在了那一天。 她无法承受当天发生的事,陶女士不得不想办法抹去了她一些记忆。来保护她。 她甚至给自己足够的理由,来使得‘初中之后,再也没见暗恋对象’这种情况是合理的——因为她成绩不好,所以不能同校,也因为成绩不好,又遇到了倒霉的饕餮的事虽然没有损伤,但又觉醒了仙女的身份,所以转校走了。 在她的记忆中,喜欢的少年没有死在年少时,只是在另一个地方继续自己精彩的人生。她没有失去好友,失去亲近的阿姨,失去喜欢的人。 五月二十一日那天,死在饕餮口中的那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都和她没有关系。 唯一获救的那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贾宝贝。她救了他,保护了自己必须要保护的人。 这就是她在经过那些事之后,能半点也不被阴霾笼罩,继续人生的原因——不论遇到什么事她都不怕,因为她有能够保护自己保护朋友。她已经证明过了。自己不用怕。 可却不知道事实也许是,她谁都没能保护。 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