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没事。袖口的碎光还没亮,大概还没出发呢。到了平城立刻打个车跑路。把距离维持住就行了。 “被你妈骂了离家出走?”这时候琴仰止突然开口。 陶九九含糊地应付:“什么呀,我乖着呢。就是出来散散步。” 不远处灯光已经多了起来。小城出现在地平线上。 平城并不大,城建搞得很不行,仿佛梦回八十年代。街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司机开着车车子在一所被禁界线围起来的小区外绕行:“本地的办事员已经在附近和刑侦队的吃饭了。他修为……他能力差,估计搞不定。我们直接过去吗?” “在这里等一下。”琴仰止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等司机停下车子,陶九九借机推开车门利落地下了车:“步也散得差不多了,我得回去。哥哥,我走了呀。下次见。”干脆利落站定正要转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车中伸出来,稳稳地抓住她的手腕。这只手的主人琴仰止移到这边车门,伸头盯了她一眼。 那眼神,完全把她当作不懂事而离家出走的问题少女。而他是既然知道了就不得不负起责任来的成年人。 “等我办完了事送你回学校去。” 哈? 陶九九也不挣扎,乖乖巧巧:“喔。那我在这里等你。” 琴仰止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司机,再看看车子。大约是在评估让她和司机呆在这儿的话,她说晕司机后逃窜的可能性。 考虑完之后,无视她的提议,一手拿着大衣,一手牵着她,挥断了禁封线大步进小区去。 陶九九被拉得踉跄:“欧巴,我不想进去,这里好阴森,被禁界线挂着,会不会是死了呀。天啦天啦!好可怕。这里会不会有鬼啊。”聒噪得很。 “会。”琴仰止面无表情。 “哈?人家会怕怕诶。” “怕就乖乖听话。一步也别离开我身边。”琴仰止没有计较她不好好讲话:“鬼就喜欢吃话多的小孩儿。”脚下步子迈得很快,手牵得很紧,让她跟上自己。 整个小区都没有人,也没有灯光。到处都黑漆漆的。 似乎是被疏散了。 这对于凶案来说有点异常。就算有人不敢住,也不至于没一个人敢住,全区没灯吧。 他拿出手电,进楼后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了楼梯。走到二楼的时候,陶九九就累了,本来她已经走了不少路了。现在又要爬楼。 她还没来得及问得爬到几楼。牵着她的琴仰止就猛地顿步停了下来,并将手上的电筒也关掉了。 陶九九一抬头,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停下来。 一个鬼气森森的人影站在离两人不远的楼梯最高处。对方脸发青,身上全是血。明明还些距离 ,身上恶鬼的臭味已经扑面而来。 琴仰止不动声色,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对她说:“我要跟人打个电话。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作戏作全套地把蓝牙耳机戴上,抬头看向那人的方向。W?a?n?g?阯?f?a?布?Y?e?ī????ū???è?n???0?2???????????m 看来他是想在见其他人之前,先和这个始作俑者谈一谈。 陶九九站在他身后,握紧他的手,乖乖应声:“那你可快一点哦。这里好黑呀。哥哥,人家好害怕的。”边娇嗔着,边从琴仰止身后探头出去,冷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鬼影。 那是李甫。他总不可能是刚好这鬼造型路过附近。 但他自述的故事中,可没有灭门这件事。 -------------------- 第91章 琴仰止是来和对方聊一聊的。但满身是血一脸茫然的地缚灵李甫,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就突然爆起袭来。 琴仰止并没有想伤人,拉着陶九九灵巧地避开了对方的突袭。但李甫显然已经没有神智,只有伤人的本能。陶九九被琴仰止护着,站在楼梯间角落,在李甫再次暴起,与她几乎脸贴着贴擦身而过的瞬间,看到了他背后紧紧吸附着的两个婴灵,与一个女人扭曲的面容。 她重复确定了两次才大概看清楚,并不是婴灵和女人纠缠着他,而是他的身躯像是一片沼泽,将女人和孩子包裹着,锁在自己身体中。 而除之外,他身上还有很多若隐若现的面容 。 那些大概就是被他残害的其它受害者。 他将那些受害者消化成为自己的养分。并以此供养着身上的孩子老婆。让他们拥有与他自己对抗的力量,不至于失去自我形体被他吸收。但也不至于挣脱。 这是陶九九见过最扭曲的东西。 她不能理解 ,他似乎很爱自己的家人,可为什么又杀害他们呢? 李甫是心理变态吗? 不是吧。 起码她认识的那个李甫不是。 在李甫接下来的几次锲而不舍地追击中,她几次想借机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但都没有成功,小区里没有灯光,楼道中唯一可以借的光,是从窗口投进来的月光。本来就已经很难,李甫还一直在狂疯地窜来窜去。 间隙她为保住人设,象征性地喊了几声:“欧巴?怎么了呀?我们为什么躲来躲去的?” 琴仰止自然是没有打算给她解释什么。 只是短暂地交代:“跟着我不要走开。” 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李甫身上。 陶九九注意到,琴仰止在不得不与对方相触碰的时候,手中一直保持着一个拈花的姿势。 手拈花是印的一种,又分独秀与比翼两种大类,如字面的意思,一种是单手印,一种是双手印。一般要动用到两只手的,会比一只手的姿势更复杂。所表达的意思也更庞杂。 起码琴仰止的这个印,她是看不懂的。 看上去像是祈福,又像是代表死亡。 与对方周旋了一会儿之后,琴仰止就借着一个机会,带 着陶九九向楼下退出去。 从他现在的状态看,陶九九不觉得他打不过对方。 倒更像是他有所忌惮。 因为李甫身上并没有被完全消化的孩子女人? 退出一层之后,琴仰止就放松下来,松开她的手:“我们先出去。” 陶九九追问:“是不是有鬼呀?欧巴是不是能看到鬼?是不是天师啊?你会算卦吗?这里是什么鬼?”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跟一万响的鞭炮一样响个不停。 琴仰止揉眉角。烦躁两个字没有写在脸上,但也差不多了。 “你真是……”琴仰止话还没说完。 跟在他身后的陶九九只觉得胸口一凉。 像是寒风灌入了身躯里似的。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便看到了一只苍白的手从背后穿膛而出。而此时,她也以诡异的角度看到了那张女人的脸。那是李甫的老婆,但并不是她见过的那个女人。 艹。 她含糊地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