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有了那副容貌。那种小东西,原本丢了也没人知道。可茕独入世,听闻公主美貌,很不服气,只觉得世间最美不可越过自己主人。这才去看。既然见了,自然发现了玉偶,又自然要抢回来……” …… “她错了吗?即然 没有错,何至于割头灭魂。” “……” “她对你确有不敬。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猜她更不知道种子里长出来的是你。不然哪敢放肆……” ………… “你心思深沉,不肯信人。所有的事都只有你自己知道才会弄得今日这样……” ………… 魏拾骨一声声说。 阿无一步步退。直到挤在栏杆上退无可退。他身后水面浩渺,有无数浮灯,仿若星光点点。他再退一步就差点掉在水里去,一时仓皇。 魏拾骨冷淡地笑了一声:“你这副样子,实在可笑。”哪里还有琴仰止半点威风 。又哪里有身为神祇该有的高高在上。 他说着缓缓起身,拍拍袍上的灰尘,表情冷淡:“不过你放心,你交待我的事,我一定办得一丝不苟。之后罪孽我也自然一力承担。不敢逃避。” 他面无表情,垂眸俯视着呆呆仰头看着自己的阿无:“您等结果已经等了很久。如今终于要得偿所愿,奴在此恭贺主人。” 说着合袖躬身,行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大礼,起身后缓缓道:“只是,如今看来,九九可并不认为沉睡着的神魂是她自己。也并不会觉得自己就是太渊。” 他道:“她可不会照任何人安排的路走。也不会再像太渊一样,让天下人都为自己私欲赴死了。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魏拾骨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言辞也是将陶九九与太渊看作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微微停顿,之后才继续:“到最后,结果是不是您想看到的可难说得很。哪怕我照您安排的做了,她也可能不肯受惠,反而出手干脆利落地杀了我也说不定。”说着却笑了一声,表情也温和起来:“她做事,总是难以预计。” 说着施施然拂袖,做了一个告退的礼:“即便我死,也算是为主人尽忠。未有半点辜负。”说完敛眸转身缓步向楼中去。 阿无呆站着,全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看着他背影,突然害怕起来,转身大步跑顺着回廊向岸边跑去。很快就隐入了黑暗中。 -------------------- 第98章 原本是说好,第二天便去仙冢,但第二天陶九九身体实在不大好。坐在阴凉处还好说,哪怕只是些许阳光照着,都能将皮肤上烫出水泡来。她只是从榻上站起来,就被榻前落下的日光灼伤了小腿。远看密密麻麻的水泡涨得像是马上要破开似的,红红一片十分吓人。 侍女吓得惊叫,不敢去碰。 慌慌张张喊正在楼下查看早膳的魏拾骨上来。 看到那一片的灼伤,魏拾骨倒是还镇定,叫侍女去取冰水来。 待女慌慌张张地下去了,他半跪着伸手握着陶九九的脚踝,叫她把脚放在自己膝盖上,让小腿那一截悬着空,免得压破了水泡。 昨天没一点伤却叫痛的陶九九,现在却并没有什么大的表情。 她双手撑在身侧的榻沿上,双脚放在魏拾骨腿上,静静坐着。既不喊痛,也不想说话。 只是脚指头无意识地蹭他衣裳上的花纹。问:“这是不是莲花?” “不知道。”魏拾骨低头看看,说:“大概是曼陀罗。渭水那边这种花多。” “衣裳谁给你做的?” “黄泉的游魂。”魏拾骨说:“每年它们都会给我做新衣裳。” “泊都那些人……鬼?” “泊都是黄泉最靠外的地方。再往内走,才是真正的黄泉。”魏拾骨轻轻吹了吹她发红的皮肤。这样会好受些。 “它们为什么要给你做新衣裳?”陶九九问了一句便突然顿住:“你就是域主?” 她在泊都的街头,遇到过域主的车驾,当时还觉得对方似乎看了自己一眼,但又以为是错觉。毕竟当时她身上有隐匿颂,游魂是不可能看得见她的。 “你是因为看到我,才在之后找过来的?”陶九九问。 “也不完全是。殷灼月在那里有宅子,我早就晓得。自然也做了安排,你们刚到我就知道,我等了很久的时机已经到了。所以才去泊都。”魏拾骨说:“遇到你到确是很意外。但也省去了我一些麻烦 。” 陶九九轻声笑:“你自己是不是过不了渭水?所以才跟着我的。” 魏拾骨没有否认:“春山被破之后,山中亡魂暴0乱,苏吴归摆下大阵,将春山亡魂以渭水为界封了起来。又在内域每座城设置镇守,兼任主理‘魂归’之事,重铸生死秩序。而渭水对我来说,虽然不至于无法渡过,但确实是有些棘手。” 陶九九十分意外:“你是说,泊都……不,渭水界外的那些游魂,从春山陷落时起,就一直被囚禁在黄泉,再也没能转世投胎,人也好动物也好一次也没有?” 魏拾骨嗯了一声。声音有点硬邦邦的:“我造了泊都。它们轮流在那里假装自己是人,聊以安慰。” “泊都。”陶九九没有想到泊都是黄泉内唯一的城。她以为,在渭水之界外的更深处还有很多这样的鬼城。 “更深处是什么样子?”她问。 “很黑。” “然后呢?有些什么?” 魏拾骨垂眸,只重复了那两个字:“很黑很挤。” 陶九九似乎有些恶趣味:“多挤。” 魏拾骨并没有因此生气或恼怒,只是淡淡说:“没有缝隙。一个挨着一个。所以这次放它们出来,它们才会这么疯。是因为太高兴了呀。不过神智在黑暗中磨灭得差不多,相互吞噬早已成了习惯,所以有点容易吓到别人。”那些被称为邪祟的东西,不外乎是人的魂魄而已。 他提起这些游魂,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怜惜,语气也十分平静。大概是因为习以为常。见得太多,早已经麻木。 但正是这习以为常,却叫别人心揪起来,感到难受。 陶九九大概也很难判定,自己作为把魏拾骨带过渭水的人,间接也是把邪祟放到人间的人,到底是解救者,还是罪人。 这些东西的存在,可以被称为是‘人类历史遗留问题’,然后就像所有历史所告诫的那样,每个遗留问题,都可能会成为毁灭现在的导-火-索。 此时这根引线正在燃烧前行。 “现在还可以停下来吗?”陶九九问。 魏拾骨低头看着搭在自己膝盖上陶九九的赤足。 一颗颗脚指头圆润又饱满,显得十分俏皮可爱,他略收了收手,不去触碰,口中说:“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