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瓷瓶,听罢也满脸笑意。任凭是谁被冤枉关在宫殿中,都会觉得心中郁郁。 春桃抬眼,看着元滢滢水润的红唇,摇晃着手中的瓷瓶,惊讶道:“大娘子,你唇上的肿痕如此快就好了,方才还……我特意取来药膏,不曾想还未用上,便好了。” 元滢滢偏首,不去看春桃的眼睛,只推脱说,自己抹了其他的药膏,便好的快些。 春桃疑惑道:“是什么样子的药膏,竟然如此有用?” 怕春桃继续追问下去,元滢滢忙颤声道:“已用完了,再没别的可以让你看了。” 宫殿中。 王嫔正对着镜子描眉,侍女在身旁禀告着,陆应淮要大理寺卿来查后宫闹鬼之事。 王嫔神色平稳:“此事显然与元大娘子脱不了干系。她口口声声所说,将兔子锁在了竹笼里,但若是当真如此,兔子身上怎么会沾染了沈三娘子的血。依照我看来,怕不是元大娘子意图通过闹鬼一事,扰乱后宫众人的心神,让众人整日惶恐不安,便没有人和她争夺圣人的宠爱了。” 侍女随声应和着。 王嫔描完了最后一笔,继续道:“圣人也当真是偏心。此事清晰明了,他却仍旧唤来大理寺卿来查案,可见对于元大娘子的偏爱。那元大娘子,不过有几分美貌罢了,值得圣人大费周章,还惊动大理寺卿吗?” 侍女还未开口,便有一行人走了进来,个个身穿黑色劲装,眉目冷峻。 “大胆,你们竟敢私闯娘娘寝宫……” 侍女的厉声呵斥,还未说罢,便被为首那人举起的令牌打断了话。 圣人御赐令牌,可任意出入宫中。 那人只看着王嫔道:“大理寺奉命行事,凡请王嫔娘娘前去问几件事。” 王嫔冷着脸站起身来,随着几人去了。 陆应淮端坐首位,两侧站着各位嫔妃。 越曜将询问得来之事,一一说出。 正如同元滢滢所言,她养护的白兔温顺乖巧,被锁在竹笼后,便安静地趴在那里。即使心怀不轨的宫人,将白兔从竹笼抱出来后,它也没有动作。 宫人无法,为了事先准备好的谋划,他便扯掉白兔身上的绒毛,让受到惊吓的白兔,惊慌之中突然窜出,沾染了沈三娘子身上的血痕。宫人再将白兔抱至草丛中,稍做掩饰,以让旁人发现。 到时,元滢滢的白兔,莫名其妙地沾染了血痕,自然惹人怀疑。 越曜命人暗地里搜索各宫,便发现了近日里行踪古怪的宫人,他听闻越曜带走了兔子后,便几次打探。 大理寺向来精通,如何从一个人的口中,询问到想要的答案。不出半日,这宫人果真吐露真言,供出王嫔来。 王嫔始终一言不发,但经过仔细翻找,还是寻到了掩埋在王嫔宫殿中,未曾烧干净的衣裳,正是王嫔用来扮鬼吓唬人所用。尽管王嫔没有说过一个字,但桩桩件件,都足够证明,后宫闹鬼,所谓的刘娘子魂魄一事,皆是因王嫔所起。她此番作为,无非是为了讨陆应淮怜惜,重新得到圣恩。 嫔妃们满是唏嘘,并不是因为可怜王嫔,而是为刘娘子感慨。刘娘子生前被王嫔欺辱,悲愤之下,触柱身亡。死后,她的鬼魂还要被王嫔拉出来如此利用。倘若世间当真有鬼魂,刘娘子岂能甘心,死后也被王嫔捏在手心操纵。 良妃观陆应淮神色淡淡,没有动怒的迹象,便斟酌着开口,声音中满是意味深长:“可怜王嫔,虽然做错了事情,但终归是因为爱慕圣人,其心可见一斑……” 淑妃冷声道:“良妃心疼王嫔,莫不是觉得你们两个同病相怜,可以心心相惜?” 良妃便道:“若是说对于圣人的爱慕,我与王嫔,和众多姐妹,又有何区别。” 说罢,良妃用帕子擦拭着眼角,面露悲伤。 跪在殿中的王嫔,便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哀切,诉说了对于陆应淮的衷肠。 “自刘娘子一事后,我深觉有错,有心悔改,却无机会再见到圣人。情急之下,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又做出错事。我本无心害元大娘子的,只是想借着鬼魂一事,让圣人多来看看我。只要能见圣人一面,我便觉得足够。但见到圣人,我又觉得不够,想要的越发多了。又听闻圣人对元大娘子另眼相待,我一时间生了醋意,才想着给她一个教训,谁知会酿成如此结局。圣人,我自知有错,不能狡辩。可我待圣人的一片真心,却无半分虚假啊……” 说至最后,王嫔已是泣不成声。 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有所动容。 淑妃冷眼旁观,又见元滢滢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禁着急。 她恨不得以身相替,代替元滢滢应对如今的场面。 数年的后宫生活,早已经让淑妃的心肠冷硬如磐石。这世间可怜人、痴情人如此之多,一个一个地去同情,怎么忙得过来。淑妃见过顶可怜的事情,见到王嫔流泪,只觉得分外可笑,看着眼前种种,便觉得是一只毒蛇,在险些咬死人之后,面对众人要拔掉她的牙齿,让她不能害人时,假意哭泣博得同情。 依照淑妃看来,元滢滢便应该顺势跪下,替王嫔求恩典。只说虽然自己差点被王嫔害死,被陆应淮厌弃,但听了王嫔这一番肺腑之言,觉得自己没有王嫔可怜。如此以退为进,定然能博得陆应淮的怜惜,更能让王嫔白流了眼泪,再无翻身之地。 论美貌,论我见犹怜,王嫔自然是比不上元滢滢的。 只是淑妃虽然厌烦王嫔的作态,面上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她唤来侍女,附耳说了几句。侍女便将元滢滢带到淑妃面前。 淑妃拉着元滢滢的柔荑,扬声劝慰道:“元大娘子,你别哭了。我知道你心地良善,不忍王嫔痴心一片,却被责罚,但是圣人虽然宅心仁厚,但后宫毕竟有后宫的规矩,怎么能因为女子的心一软,便轻易饶恕了谁呢。” 陆应淮自然听出淑妃的意有所指,说他“宅心仁厚”,世间人没有哪一个,会颂他良善的。 陆应淮本就对王嫔无甚怜悯,见她哭哭啼啼,不觉怜惜反而越发厌烦。他不过稍做犹豫,想看看众人的反应。旁人也倒罢了,元滢滢这个蠢笨的,竟然也会因为王嫔的一番话,红了眼睛。 陆应淮不耐烦再处置后宫纷争,直言道:“依照宫规处置便是。” 王嫔哀求道:“圣人……” 陆应淮便问她:“你若当真想要赎罪,不如去陪刘娘子。” 王嫔噤声不语。 陆应淮又道:“既是不愿,便依宫规罢。” 王嫔再不敢出声哀求。 依照宫规,王嫔褫夺嫔位,贬斥至冷宫,做日夜劳作的宫女。 对于心高气傲的王嫔来说,她不知能在宫女的位置上熬过多久。一年,两年,或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