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滢滢轻声叹气,想到吕皇商故去后,她同吕西翎搬离府上,大将军也去了。当时的吕西翎满脸颓丧,心爱的蛐蛐儿没了,他只皱皱眉头,随意寻个地方埋了,连碑都未曾立下。 “好了,我们走罢。” 记忆中神情萎靡的吕西翎同现在神采飞扬的他重叠在一起,元滢滢回神,问道可需带着大将军一起离开。往日吕西翎总带着大将军去铺子,挂在随手可及的地方,偶尔得闲便逗弄两下。吕西翎却摇头说不带了,他仍然认为和元滢滢争执的源头是蛐蛐儿。吕西翎心想,他可不是因为害怕元滢滢生气才不带,而是不喜争吵。 在铺子待的久了,吕西翎竟渐渐习惯把自己当成伙计,将元滢滢奉为掌柜。他乐在其中,从拨算盘记账中获得了一些乐趣。吕西翎算盘拨的飞快,手指拨弄珠子,边翻账本边划动。账本翻罢,算盘也停手,最后一笔账理清。 每当此时,元滢滢觉得吕西翎的身形变得高大可靠,望向他时双眸闪烁亮光。她崇敬的眼神,吕西翎看了格外受用,语气轻飘飘道:“没什么了不起。我小时候抓阄,金银珠宝毛笔砚台都未选,只抓了金子做的算盘。我爹既喜又愁,说得了一个小商人,看来族上是无做官的命了。” 元滢滢轻声道:“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和做官没什么两样。阿翎,倘若你前世挣点气,我也不至于重来一次又一次……” 吕西翎见她脸色变幻,心道又来了。元滢滢对着旁人总是轻声细语,唯独对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吕西翎根本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便要遭她冷声斥责几句。 有客人进门,吕西翎忙去招呼。元滢滢听声音熟悉,转过身去,原是元茹和唐士程。 上次火烧厨房一事,元父突生怜女之情,将厨房事宜尽数交给元滢滢。她掌控各房的膳食,处处寻事挑刺,说过去的膳食单子太过油腻,口味重,不利于养身,便让厨子把膳食换成清淡爽口的,点心更是简单,缺油少盐,尝起来没有滋味。 元茹寻过厨房,问罢后母,才知道是元滢滢想出的主意。她想要元父收回成命,清汤寡水的饭菜如何下口。但元父越发频繁地记起元滢滢的生母,想起她的诸多好处,梦到生母摇头叹息,说他对她不起,连唯一的骨血都苛待。元父正满心愧疚,想着好好弥补元滢滢。他深知厨房的变化是元滢滢开口,为的不是养身,是故意折腾家里人出气。因元父三餐都在外面用,府上膳食变化对他影响不大,他尚且可以接受,便以为元茹也可以。 元茹告状不成,反而被元父呵斥,说膳食虽寡淡,但每餐所用例银丝毫未减,并未以次充好。她暂且忍耐,等元滢滢气消了便好。元茹要再说,元父神情不耐,直言她不懂事。从小到大,元茹和元滢滢不和时,她都是被偏爱偏疼的一方,现在情形陡然颠倒,顿时觉得百般委屈。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í????ü?????n???0????5?????????则?为?山?寨?佔?点 顿顿素菜,元茹口中无味,见了铺中的点心喉咙微滚,忙吩咐伙计多挑几个。 伙计端好托盘往柜台去,元茹和元滢滢打了照面。元滢滢没有躲避的心思,她接手了这家店铺,却从未告诉过元家人。元滢滢不关心元父为何突然改变态度,但她无心细究,只要她能从中得到好处,谁理会元父是哪根弦搭错,十几年未曾有过的舐犊情深突然出现在他身上。但无论元父表面如何变化,但本性不改。倘若他知道元滢滢手中有间铺子,还是吕家的店铺,他定然哄也好逼也罢,是一定要拿到手中。 元滢滢最初只是想让吕西翎长教训,现在当真明白了有间铺子的好处。她整日什么不用做就有进项,哗啦啦的银子流进口袋。元滢滢再不用为了一点月银和后母纠缠,因为她已经看不上了。 元茹只以为元滢滢也是来买点心,好心提醒:“铺中的点心和摊上的不同,味道更好但所需的银子更多,姐姐可带够了银子?莫要因为囊中羞涩落了个难堪。” 元滢滢笑道:“我没带够。不如这样,妹妹替我付钱。你我是一家人,不分你的我的。” 元滢滢说的轻巧自然,看着元茹神情僵硬心中一阵痛快。她顶不喜欢元茹,心里讨厌透了她,嘴上姐姐姐姐叫个不停,仿佛二人是多亲密的姐妹。 元茹拧紧帕子,未曾料想到元滢滢会开口要她付账。稍微有些骨气之人,听到不和的人假意客套,不应该只是假模假样地寒暄一番就分道扬镳。 在二人说话时,唐士程便站在一旁。他不欲窥探元滢滢和元茹说话的内容,但店里客人稀少,她们所说的话隐约听了大概。 见元茹面露为难,唐士程暗道,元滢滢又在欺负人了。他走上前去,语气硬邦邦的:“大小姐想要什么尽管挑,我来付账。” 元茹朝他投向感激的目光。 元滢滢眼睛一亮,有人愿意慷慨解囊,她当然毫不客气,反正到手的银子进的是她的口袋。元滢滢便问,还剩下多少点心,她全都要了。 吕西翎应了一声,没戳破元滢滢掌柜的身份。他看出元滢滢和元茹不对付,特意离近点观察。 方才吕西翎听到唐士程的话,心中咯噔一下,不禁面露同情,心道:唐士程对元滢滢不了解,她哪里是会客套的性子,只会紧抓旁人的话不放。他就是因为随口说了一句话,丢了铺子,又为元滢滢做工。果不其然,元滢滢因唐士程一句“想要什么”便直接把店铺的点心尽数包下。她才不管唐士程有没有带够银子,会不会付不起。若是他拿不出钱,正好作为教训,时刻告诉他莫要逞英雄。 唐士程眉头未皱,对伙计说按元滢滢说的办。元茹气的胸脯起伏,说元滢滢吃不了许多点心,显然是讹诈。 元滢滢做受惊状,躲在吕西翎身后要他评理。 “是这位郎君主动开口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依照本心说了,他们却……若是你出不起钱,大可以刚才便告诉我想要什么都成,但不能超过二两银子,我便知道了你的底细,不会多要。现在弄成这副局面不是我一人之错,你那副吃人的模样好生吓人。” 吕西翎强忍笑意才保持一副严肃面孔,他看向元滢滢,心道装的挺像。元滢滢缩着双肩,她本就身形纤细,这副作态更显体态玲珑。但元滢滢显然做戏能力不佳,她明明是害怕但脸颊不苍白,反而色泽红润。但吕西翎看着,心里当真起了怜爱之心。 他板起面孔做理中客:“客人,你这就不对了。给不起便直说,都是凡夫俗子谁都不会笑话你假大方,欺负弱女子算怎么一回事。” 元茹要再辩解,唐士程拦住她。他过去觉得元茹坦率纯真,现在看来——莽撞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他何时说过没有银钱,不愿意出钱。本是一桩小事,经过元茹出头越闹越大,铺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