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坐以待毙罢。不然——” 广陵王世子哼道:“不然如何?我们又无法进入……” 他话到此处忽然一顿,似想起什么,目光落到她身上,低声道:“差点忘了,你是个例外。” 颜元今眸色骤然深邃。 是啊。 她为何会是例外? 他定定看她:“你是如何进了我的幻境?何处寻得的入口?” 李秀色一怔,也不知这话题为何又引回了自己身上,她脑中飞速运转,答道:“我只记得当时自己面前一黑,醒来便在您所在之处了。” 颜元今道“是么?”他顿了顿,低声续道:“那你也能入他们的?” “不能。” 李秀色果断摇头:“我只能进得了您的。”答完又叹了口气,故作不解道:“世子,我猜,会不会是因为我一直心系于您,过于关心担忧您,以至形成了心魔,所以才叫那飞僵开出了一道错口?” 广陵王世子心智健全地活了这么些年,自然是不会信这种鬼话,可不知为何闻言面色却还是稍稍一变,眉头也随之一松。 与此同时,李秀色脑中发出“叮——”一声脆响。 【恭喜宿主,完成第六十七次任务,任务进度67/100!】 本来就是一通胡编乱造,没曾想竟还能通关,这世子的心还真是叫人愈发捉摸不透,难不成是说得叫他高兴了?不过比起好奇这个,她更惊讶的是这次数缘何一下增了这么多。 系统似透她心事,回道:“您于幻境救目标主角1次,抱目标1次,为目标正名1次,哄目标开心3次。故已堆积至倒贴进度中,请宿主再接再厉,莫要骄傲!” 说完,又续道:“此外,拯救主角功德分+1!已累积3分,祝早日获得第三阶段道具!’ 说起这功德分,李秀色自从第二回拿了个不入流的千滞散后,便对它再不报什么希望,她如今做事全凭本心,将之抛至脑后,可没曾想在那晚抓住小僵尸后也得了一分,也不知这回分满后又能收着个什么破玩意。 这一遭在幻境中到底收获良多,李秀色一时又有些贪心不足地懊恼起来,早知道方才便拦着这骚包再多看会星星了! 她收回思绪,瞧见那广陵王世子还在盯着自己,唯恐他继续追问,便主动“诶?”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那庄娘子呢?怎么不见了?” 本不过随口一提,跑进院子张望一圈,却还未能寻得人影。先前可是这钱庄氏带他们来的这宅院,一会儿功夫便没了踪影,莫非是跟她的那几个家丁车夫一般因惊吓躲去了别处?还是……李秀色忽然也有些紧张起来:“不会是被那飞僵趁着我们受困抓走了罢?” 颜元今眉头轻皱,正要去别院看看,忽听见远处空中飘来一声吟唱。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那唱声虚无缥缈,调不成调,如夜间升起的薄雾,又如鬼魅呓语,朦朦胧胧。 李秀色自也听见,疑惑道:“三字经?”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这声音愈发诡异熟悉,她猛然抬起头:“这、这声音是——” “飞僵。”未说完的话被广陵王世子补全,他冷笑一声朝外走:“读了一晚上的书了,还不消停,唱得这么难听,怕是想等本世子将它舌头割了。” 李秀色在身后急道:“那卫道长他们……” “他们既已处在飞僵所设幻境,那东西便不会再来伤。”颜元今头也不回道:“你先顾好你自己罢。” 说完,径直朝着那声源方向而去。 李秀色原地踌躇半晌,虽说这骚包是要去冒险,可眼下她既不在幻境,总觉得还没跟在他身边安全,听那声音似也不会太远,还不如跟上去算了,兴许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她摸了摸怀里的符纸,再回头看看卫祁在等人,咬了咬牙,便也忙不迭也追了出去。 距离钱宅后方一里半远处,乃一片荒田,荒田边上有一条干涸的河道,河道上有一座极矮的圆拱桥,在那拱桥后还立着一间极大却极低的土屋。 颜元今停了脚,盯向那土屋内散出的昏黄光束。 一纸破窗中,印出屋内烛火下的捧书人影,清瘦挺拔,与钱宅中所见身形如出一辙,不过这一回却并非坐于桌边。 它是站着,单手负背,不住在窗前走来走去。 歌声停了,又换作了朗朗书声,似男非女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念着三字经。 李秀色过了好一会才气喘吁吁赶至这世子身旁,累道:“世子,你腿脚好快。” 颜元今扭头,见她跑得一张小脸满是红晕,额上还出了细汗,这紫瓜不会半点轻功,就这么追着他过来,不累着她才怪。 上回在马车里,她说肯为了自己去死,他原本不信,可不知为何今夜忽然有些信了。如论如何这小娘子对他的情意定是深厚到不能再深厚的,说不定还到了感天动地的地步,不然如何能闯得进他幻境中去护他? 虽说她的情意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竟他又不可能喜欢她,可他总是这么拒人之外也不好罢?尤其眼下这种情况,是不是要对她稍微好一点儿? 她对他情深意重,定是因为不想看他遇险才这么笨拙地跑来……嘶,可怎么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就她这么点能耐能做什么? 他虽这么想,心却不知为何有些软了,低声道:“一会若打起来,你不要上前,躲在随意一个草垛里便是,等我解决了再来。” 李秀色皱眉:“叫我躲起来?那、那我还追您过来做什么?” 颜元今也皱眉,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追过来做什么?” 饶是这么问,心中却还有些生气,他不就正是因为知道她为何要追过来才念在她对他这份情意的份上好不容易怜香惜玉一回么?这紫瓜真真是会煞风景。 李秀色这边无力与他斗嘴,只愤愤道:“我方才听它歌声甚近,没曾想竟要跑这么远!”说着,目光落在那土窗前,后背稍有些发凉起来:“您要进去抓它么?” 她有些担忧:“倘若再入了幻境怎么办?” 颜元今将注意挪回土屋上:“我方才已破过境,心中已有意克制,做足了准备,它幻不起心魔,便奈何不了我。” 原是如此,李秀色顿时放下一半心来,又道:“您遮息符可曾戴在身上?卫道长言,僵以息识人,此符可使我们的气息不易被飞僵觉察,等同于隐身之术,趁他不备偷袭,或是与它正面相抗时若发觉它有要吸□□血之意,利用此符去混乱它视线,趁机躲起来,也能保住性命。” 颜元今听她一口一个卫道长,委实还有些不耐烦起来,道:“没有。” “没有?!”李秀色先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