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良善,也不孤僻,即便是凉菜冷粥,也吃得津津有味。反正老头我认识他以来,倒从未见他埋怨过几句人生不幸、或是世事不公。” “他虽没银钱上学堂,但常在外头捡了旧书破书回来自学,倒别说,这孩子还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聪慧得很,我记得有一日这村上私塾办了个诗会,江照不知怎么混了进去,几十个饱读诗书的学子,竟都比不得他半点才华。你说说,他岂非奇才?” “打从那起,这孩子便整日钻书眼里去了,一门心思想要考取功名当上大官,还跟我什么什么,唯有读书方可出人头地、改变命运。虽说他学问好,但这官岂是说当就当的?我本以为他不过说说而已,毕竟此地离都城甚远,行路都要花上一笔不少的盘缠,更别提科考间还需钱财在城里周转,他那两口袋空空,蹦不出半点响的,怎么去?” 李秀色皱眉:“既需费用,他为何不去挣钱?” “挣?他可挣不了,”刘老跛道:“他小时候险些被冻死,落了病根,便素来体弱多病,一年四季不分时令皆会咳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做不得半点粗活。若非一年半载地能卖出两幅字画糊口,或是一些村民好心接济,这小书呆子早便饿死了。可惜大家都是穷人,家中也没几个揭得开锅的,只能赠些粉面馒头,路费什么的我们也是帮不起的。” 他说到此处,又一声长叹:“可那孩子到底是去了,也不知身边有几块铜板,这么些年了,是不是真像旁人说的,饿死在了半路上……” 卫祁在闻至此,忍不住问道:“这江照,可曾与死去的那些村民有过何仇怨?” 刘老跛疑惑道:“死去的村民?道长说的是被僵尸……” 他言至此,心头忽而一跳:“你的意思是……那僵、僵尸是江照?不……那孩子文文弱弱,怎会变得那么可怕?” “只是猜测。”卫祁在环视屋内一圈,低声:“但极有可能。” 刘老跛仍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阿照那孩子一心向学,向来不会主动与人为敌,足不出户的病秧子罢了,我也没怎么见过钱有来那帮人有闲心欺辱他。” 说着,忽“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好像还有谁撞见过,当年他离村前几日,曾出过门,说是要去找人借盘缠。” “借?”卫祁在皱眉:“找谁借?” 刘老跛道:“这我便不晓得了。” 方说完话,便听门旁一声懒洋洋的:“这还用问么?自然是找有钱人借了。” 广陵王世子似笑非笑道:“不过那些有钱人借不借给他,倒是另说。” 卫祁在闻言眉头一凛,这世子简单的几句话虽然轻飘飘,却顿时让他心中几分明朗,似乎一切缘由都有了答案。 李秀色也于一旁忽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卫道长,你方才过来时,可曾瞧见庄娘子?” 卫祁在愣了愣:“没有,我正要同你们说,”他自袖中掏出什么,低声道:“这是我在院中地上发现的遮息符,正是我给庄娘子的那一张。” 说着,皱起眉头:“应当是她并未收好,不小心丢了。” “没了符纸,人又凭空消失,”乔吟担忧起来:“会不会是被那飞僵掳了去?” 一旁的刘老跛忽而道:“你们指的可是钱老板那媳妇?” 他提起便开始连连摇头:“村中人都晓得钱庄氏风气,钱有来生时便怕这母老虎,不过那时她到底还收敛些,自从他一死,她便一发不可收拾……”说至此处,似乎对那种不正经的风月之事难以启齿,便只嫌弃地摇了摇头,续道:“若僵尸真是阿照变的,他缘何要对付那娘子?” 李秀色想了想,忽问道:“刘伯,这江照,是不是生得很好看?” 刘老跛一愣,他瞧了瞧面前的几位少年,着重在那位身着朱湛色圆袍、头戴铜钱的小郎君面上多看了一眼,迟疑地摇了摇头:“还是不如这几位惊绝出挑的。” 李秀色顺着他目光看去,忙道:“你不可同他们比,”她说着,随手朝颜元今方向指了指:“尤其这位,全天下就没几个能和他比的——” 话音未落,忽听脑中系统“叮”一声响。 “恭喜宿主,完成第68次任务,进度68/100!” 李秀色一瞬卡了壳,还以为生了幻听,诧异且震惊地回过头去,正见广陵王世子低着头,好似百无聊懒地摸着腕上铜钱,虽看不见他面容,但总觉得他眉头似微微上挑。 小厮陈皮在旁抓紧时间拍着一箭双雕的马屁:“李娘子说的没错!” 李秀色稳了稳心神,将目光从颜元今身上收回,方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说到哪儿了?对,你莫要和他们比,只说江照自己,应当是不错的罢?” 刘老跛点了点头:“那确实是个好样貌,端正秀气,若不是病容瞧着没什么生气,再稍面色红润些,定也要迷倒不少小姑娘哩。” 说完,又奇怪道:“姑娘怎么知道?你见过阿照?” “我没见过,”李秀色双眼一亮,了然于胸,继而摇了摇头:“只是猜准了。” 正说着话,忽听身旁“唰!”的一声,当即吓了一跳,却见是卫祁在袖口的一方符纸忽燃起了蓝火。 后者似也一惊,神色一瞬严峻道:“不好——” 陈皮吓道:“这是?” 卫祁在未答,只抬手将蓝焰一拢,聚于掌心后,符纸瞬间化为灰烬,随后低声道:“这是兆乙符……应当是有人动了客栈那几只白僵的兆甲符,需速速回去!” * 吉风客栈。 大堂正中并无异样,唯有店小二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卫祁在与颜元今率先策马归来进门时,瞧见面前光景,后者皱眉上前,直接抬脚一踹:“这是死了?” 卫祁在蹲身过去,晃了晃他肩膀,唤了几声后见无反应,才低声道:“应当只是吓晕了。” 见他仍是不醒,便先放手,急忙朝楼上奔去。 上了二楼,径直奔向自己房内,却见床柜大开,柜中原藏着那三只小僵尸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唯有地上洒着几张符纸碎片。 颜元今停在他身后,透过缝隙朝门内稍瞥了一眼,道:“如何?” “没了。” 广陵王世子哂笑一声,声音有些风凉:“这便是道家的符?当真是有用,连三个孩子都看不住。” 卫祁在未答,只忽而转身又下楼,正撞见其余几人居后匆匆赶来。 他们上了钱宅外停着的那辆先前的马车,因车夫已经跑了,一路上便有陈皮驾起了车。快马加鞭,倒也没慢上多少。 李秀色进门便道:“小僵尸呢?” 见卫祁在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不由愕然:“是谁——” 话音未落,忽听堂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