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想了想,匆忙顺着那方向,朝着乔吟所住方向奔去了。 到了院前,听见几丝琴声,李秀色踏进,果然见一身红衣的乔吟坐在桌边,长琴不似以往抱在怀中,而是搁在桌上,轻轻勾弹。 “李妹妹?”瞧见她,乔吟动作停了下来,笑道:“好些时日未好好弹过琴了,听听可好听?” “好听。”李秀色上前,看了看她脸色,而后道:“乔姐姐,方才观外来了僵尸,已被打退了。” 乔吟道:“我晓得。” 李秀色又道:“卫道长已醒了。” 放在琴弦上的指尖微微一动,狐狸眼似笑非笑:“醒了?挺好。” “你不去看看他?” “我看他做什么。” 眼前的乔吟言行举止分明是又回到了过去那般神采奕奕的模样,全然没了观前所跪时的忧容,李秀色想了想,才道:“方才姐姐其实是都瞧见了罢?” 乔吟未置可否,只抬手支起下巴:“我自己也是小病初好,他尚且还有人好生照料着,轮得到我关心?”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吃味,李秀色正要再说什么,忽听一声低沉的:“你生病了?” 李秀色一愣,转头望去,却见卫祁在正站在石圆门处,抬手扶着墙,看上去还有些虚弱,身后却没那顾茵茵跟着。 乔吟闻声时摸琴的手收了收,并未作声。 李秀色识趣得很,当即退了出去。 卫祁在行至原中,却未在桌边坐下,只离乔吟一步远站着,低头望她头上的桔梗珠花,沉默半晌后,率先出声道:“乔姑娘……可否让小道看看你的伤口。” 乔吟未答,也未动。 卫祁在叹了口气:“我都知道。” “我虽昏迷,却什么都听得到,你为我在观前跪了几天几夜,还为我做了血引,是不是?” “乔吟,你其实不必——” 乔吟忽然抬头看他,出声道:“我早知道你醒来会说什么,‘其实不必如此’,对么?卫祁在,你住口罢,这些事是我自愿,我做这些也并非是希望得你感激,还请你不要白费功夫来说教我。” 说完,又想起什么,冷声道:“我知道你过去素来不喜我缠着你、跟着你、或是与你开甚么玩笑,以前如何,你以后便也如何,若是因为我救你而对我心生愧疚,或是勉强自己来迎合我什么,那大可不必,我并不需要。” 她见他脸色苍白,到底还是心软,说完话后,又道:“你还未好全,还是回去歇息着吧。” 面前的一袭蓝衣却是动也未动:“若没有姑娘,我断然捡不回这条命。” 乔吟眉头微蹙:“我说了……” 话未说完,右手忽然被人轻轻握住,她微微一怔,瞧见卫祁在目光平静地落在了她指尖被毒蝎蛰破的红点上,问道:“疼吗?” “……不疼。” 乔吟僵硬一瞬,这还是这木头道士第一次主动碰她的手,她轻咳一声,还是把手抽了回来,用笑容掩饰掉心中的慌张,开口道:“小道士不是一贯克己守礼,怎的还做出摸旁人小娘子手的事来了?” 若换做以往,她这般言语轻佻,他早便不自在起来了,可卫祁在此刻却看上去没半分赧然,只低声道:“从前……姑娘对我言举亲近,小道避开,并非是因为不喜。”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ⅰ????ū?????n?2????Ⅱ?5????????м?则?为????寨?站?点 乔吟一愣,抬头看他。 卫祁在垂眸,声音平缓:“姑娘有亲事在身,是堂堂国公之女,又……”他顿了顿:“又生得这般好,天仙一般的人物,本就该与天仙一般的相配。” “姑娘接近我,那般肆意洒脱,那般不管不顾,那般……轻佻随意,小道愚笨,常以为姑娘不过是生性好玩,凭借着新鲜之感,才会对小道这般。” 乔吟闻言,先是有些懵,又忽觉好笑。新鲜之感?这木头道士以为她不过是闲着无聊想逗弄他?逗弄完了便跑么? “可如今晓得,不是的。”他苦笑了一下,道:“是我错了。” “我错怪了你,也总是让你伤心。”他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定定看她:“乔吟,是我错了。” 乔吟微微一颤。 “你那样的好……”他面色越来越苍白,方才顾茵茵搀他回房,他却执意要来这里,仅有的力气已快耗光了,声音也越来越吃力,轻声问她:“为了我,值得么?” 乔吟眼睫一敛:“我做事从不问值不值得。” 她说完,顿了顿,声音里终于多了几丝怨念,还有几分委屈:“你何止是错了,你简直就是块不折不扣砍不断锯不破的烂木头。” “是。”卫祁在苦笑:“我是。” “你懦弱、胆小、迂腐,愚笨。” “是。”他还是苦笑:“我懦弱、胆小、迂腐,愚笨。” “你这种人就该当一辈子的臭道士,孤独终老一世才好。” “是。我……” 这一回,没等他说完,她继续道:“但我就是觉得你好,就是中意,我乔吟纵然真是那劳什子天仙再世了,偏偏看上了你,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卫祁在不说话了,他静静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己这几日昏睡时的梦中,昏暗无边里,时常能听见她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 一会儿说:“即便你不愿,你去哪儿我也都要跟着的,你躲不掉我。” 一会儿又叹口气:“好罢,只要你没事,你若让我走,我便再也不缠着你,行么?” 更多的时候,是她小声地、带着悲伤问着他:“小道长,你何时才能醒过来?” 当他终于醒来,本以为第一眼便能看见她,却发现根本寻不到她身影时,他第一次没来由地慌了。 她说她要走,他原先最希望的事,眼下却让他慌了。 乔吟看着他,见他半晌没有说话,心中又有些习以为常的失望起来,她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他定是又要开始回避了罢? 他大病初醒,她不想给他太大压力,什么也没再说,抱上琴,转身便要离去,胳膊却倏然被人拉了住。 “乔吟。”他在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她脚步停下,并未转身。 “我接下来的打算,是要回胤都,彻查师兄遇害的真相。你……”卫祁在忽然没头没脑说起了自己的计划,而后顿了顿,问道:“要跟我一起吗?” 抱琴的手一僵,乔吟回头看他。 “等查清此事,我会去找师傅求情。观中素来有俗家弟子,那类弟子,不必守情欲清规,可在习道之时,同常人一般成家立业。我……我既已破了戒,理应领罚还俗才是。” 他话说得委婉,乔吟却听了个明白,她似乎懵了很久,长久的惊愕过后,心房被巨大的喜悦吞没,面上却未表现出来,终于眨了眨眼。 “破戒?”她将琴放回桌面,看他一眼,故意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