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个李秀色,不守约也就罢了,还在同旁的男子在这说说笑笑,当真是好样的。 这杜衡生有什么好,她同他究竟有什么好聊的? 陈皮眼下才明白主子今夜是被失了约,在一旁叹了口气,忽见自家主子似乎实在看不下去,将手中木盒朝他怀中一丢,而后冷哼一声:“走。” 显然是想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陈皮立马跟上主子的脚步,两人走了几步,瞧见路过一个庄内下人,广陵王世子忽而伸手将人拦了住。 那下人战战兢兢:“世子有何吩咐?” “去,”颜元今指了指远处湖边的两个人影,抬了抬下巴道:“暗中跟着,不必管那男子死活,只确保那小娘子安全回了紫萝园便可。” “是。” 下人应了声,立马乖乖去了。 陈皮感慨道:“主子当真是贴心。晓得庄中昏暗,还特意在意李娘子的安危,不过其实想来那杜公子即便不是什么好人,也应当会送李娘子回去的,不必多此一举……” 颜元今:? 广陵王世子:“闭上你的嘴。” 陈皮捂上了嘴,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松开一丝:“主子……”他实在压抑不住关切的心思:“今夜可是您专程翻过黄历的,真的不去找李娘子了?” 颜元今脚步一顿,似不耐烦的:“以后再说。” 感知到主子身遭的怨气,陈皮接下来的一路都再不敢多嘴。主仆二人快回到所居的白钰院时,忽见不远处飞来一只信鸽,陈皮眼尖认出那是王府的白鸽,便急忙去截了下来,扯下鸽腿上的纸条。 广陵王世子行在前头入了院:“写了什么?” “主子,福冬来信说,王爷已经已于今夜回府了。” 颜元今脚步一顿:“嗯。” “信上还说,”陈皮语气凝重起来,带几分犹豫:“王爷他、他……一回来便又发病了。” 广陵王世子停了下来。 半晌,低声道:“回府。” * 李秀色与杜衡生好不容易逛完才得以匆匆回了园中。 可到底没瞧见颜元今人影。 她在桌边角落找了一找,也没找着自己那只传音雀。 出门前太着急,落在了桌上,想着就在自己院中也不算丢失,便也不急着回来拿,怎的这一时半会儿就不见了? 她目光落向不远处的燕瑟房间,同在一院,也不知她有没有瞧见。可是偏偏自己也不能过去问,毕竟燕瑟房中有那只白猫,她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不过奇怪得很,这燕瑟房内似是漆黑一片,仿佛没有人在似的,莫不是已经睡下了? 她甩了甩头,想着还是回头去问问颜元今罢,反正有他的雄鸟在,定能寻着那只雌鸟。毕竟是个宝贝,弄丢了可不好。 她在院中又等了会,等得有些乏累了,不知那骚包世子究竟是尚未来,还是来了已经走了,想着要是有要事他一定还会再找时间同她说,便放弃了等待,先行回了屋中。 刚给自己倒了杯水,便听见小蚕的敲门声。 开了门,小蚕抱着新被褥进来,一面帮李秀色替换,一面道:“小姐,我方才在顾芳园那边瞧见燕瑟郡主的婢女了,说是郡主今夜已从你这里搬了出去。” “搬走了?”李秀色讶道:“为什么?” “不晓得。”小蚕摇摇头,又笑道:“甭管为什么,小姐,这可是好事,没了那郡主的猫,你大可以安心住下了。” 李秀色虽有些意外,却也没多说什么,待小蚕走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照例又是一早起来同皇后吃素斋,而后参加佛礼活动,末了在庄中赏景。 今日与昨日不同,庄中还特意请来了歌舞班子,众人齐聚后花园,观戏听曲,好不热闹。 李秀色看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着心中一直挂念昨夜的事,便有意注意起了广陵王世子的踪迹,可是她这整整一日却都没瞧见那骚包世子的身影,连听戏时也唯独不见他,也不知这厮跑何处去了。 直到傍晚散了宴席,回至紫萝园,她还一直挂念着没见到那世子的事。 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不知怎么回事,没见到便没见到罢,为何一直想着他? 她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随意打水洗了脸便要上床睡觉,忽听外头传来一声敲门动静。 咚咚。 李秀色从床上坐起来:“小蚕?” 门外似隐约能看见月色照映下的一道身影,高大修长,应当不是小蚕。 李秀色下床,行至门边,小声问道:“谁?” 她心下有些奇怪,想着前两日突然闯进来的白猫,存了丝警惕之心,慢慢朝一旁退了一步,而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栓。 开开门,苍凉月下赫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颜元今?” 话未说完,面前的广陵王世子便仿佛有些站不稳似的,如同一个脆弱的孩童,朝她方向慢慢地俯身下来,一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第138章 失神 广陵王府。 夜色陈凉如水, 一道身影下马,由外匆匆回至府中。 福冬从内里迎上来:“世子。” 颜元今脚步未停:“王爷呢?” “在房内歇下了。” 颜元今“嗯”了声,径直朝落英殿而去, 一路行至内里厢房, 看见四周并无下人, 房门虚掩,顿了一顿,推开了门。 屋内没有人影,理应躺着歇息的广陵王也不见踪迹。 他关上门,径直朝床边走去, 行至那红木檀床与墙壁的缝隙间,抬手轻扣了墙板三下, 一声慢两声急, 很快便听见沉闷的“轰隆”一声, 红木檀床骤然慢慢升高, 而后朝内旋转过去,墙壁翻转,露出内里漆黑幽暗的甬道。 颜元今停顿了半晌,走了进去,又听“轰隆”声响,机关门旋转关上。 他掏出特制铜钱,轻轻一擦出火焰,照亮前路。甬道起初很是狭窄, 而后愈发宽敞, 如同进入一个无止境的山洞,不知走了多久,曲折蜿蜒, 却看不到尽头。 漫长的黑暗后,依稀开始有了光亮,路两边摆放着散落的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灭了铜钱火,再朝前走,数不尽的夜明珠尽头,有一道莹莹光影,忽明忽暗。 巨大的冰床如同在黑暗中撕开一道裂缝,骤然出现在他面前。 冰床前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头戴金玉冠,腰束金缕丝。他弯腰轻抚着床上人影的脸,似忽而发觉有人过来,并未抬头,只轻声道:“你来了。” 颜元今面无表情,语气却风凉道:“听闻你发病,现在看来好得很。” 那男子低笑一声:“急病而已,要不了性命。” 他抬手摸上床上女子的嘴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