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距城中较为偏远,几人赶至附近时,已是落日西斜。 李秀色自乔吟马上轻巧跳下,远远瞧着远处建筑那四周的高墙及那顶紧闭的朱红色金漆大门,又左右看了看两边的两座雄狮及门口那架鸣冤鼓,感叹道:“看上去倒是气派。” 乔吟道:“此寺主审朝廷重刑,乃三司之首,内还设有大理寺狱,不知押了多少重犯凶徒。瞧着恢弘,实际阴森得很。” 另一边,傅秋红刚搀了顾隽下了自己的马,一边搀还一边翻着白眼,就差将“没用的男人”几个字写在面上。 稳当落地的顾大公子:“多谢。” 傅秋红一脸痛心:“怎么会有男子连马都不会骑,你这样真的讨得到娘子做老婆?” 顾大公子似乎认真想了想:“多半不能。” “……” 傅小娘子没话说了,她懒得再搭他,顺势要将马牵至一旁树下,树边不远便是大理寺外设马厩,供内里差事者暂停,傅秋红随意扫了一眼,却瞧见一匹熟悉的,当即咦了一声:“飞电?” 卫祁在瞧着那匹红马:“姑娘认得?” “是。”傅秋红点了点头:“这幼时原是我的小马,因侧身有一道闪电状的黑纹取名,不过在我小时就被我爹以礼送人了。” 乔吟好奇道:“送给何人了?” 傅秋红摇了摇头,还未说话,忽听不远处传来开门人声。 几人循声望去,正见大理寺边上的一道不起眼的侧门内走出了两位步伐匆忙、看着像是要出去办急差的衙役,李秀色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拦了住:“几位大哥请留步!” 那二人瞧见上来位虽其貌不扬但装扮灵动的小娘子,先是吓了一跳,旋即皱起眉头:“娘子有事?” 那小娘子身后站出位道长来,手里拎着块玄青坠牌,开门见山道:“两位可认得这个?” 那两个衙役当即睁大了眼:“犬牌如何会在你这儿?” “今日午时有三只恶犬化僵现身于闹市,身上便挂了这个坠牌。”卫祁在道:“小道乃阴山观中弟子,奉命探查此事,敢问几位可有所知?那三支犬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此地附近可曾有僵尸出没?” “化成了僵僵僵僵——?”衙役显然是被吓着,非但面色紧张,讲话更是结巴起来:“这……这怎会如此呀!咱们将将才发现那几个看院的畜生没了,头儿放话去找,因他们性子凶猛生怕吓着人,这怎的已经出了事了?伤着人没有?” “何止,”李秀色在旁唏嘘:“都咬死了一个。” “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不会怪罪到我们身上罢?!” “只要你们如实说了,”李秀色继续唏嘘:“便多半怪不到你们头上。” 两个衙役简直快要哭了:“我们说什么呀!是,我们确实是未看管好犬,也不知何时让那几个畜生跑了,明明锁链牵制得好好地,往日里它们也都很是乖巧,也从未出现过这般状况……” 傅秋红在旁皱眉:“这么说你们根本不知道它们化僵的事?也从来没见过或听过僵尸的风声?” “我们自然不知!”衙役异口同声道:“什么僵尸……此地从未有过!” 见他二人这般信誓旦旦,神色也不似扯谎,几人心中正在犹疑,忽见那侧门又开了一次,内里走出个同样装扮的衙役,边走边道:“你俩怎么动作那么慢,还在——” 话说了一半,目光恰与抬头看过来的卫祁在对上,瞧见他的道士装扮,动作僵滞一瞬,竟下意识地扭头就要往回走。 卫祁在眉头一跳,当即一个纵身,挡在了他面前:“怎的话未说完便要走?” 那衙役干笑一声,却笑得一脸苦相:“那什么,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 “什么事这般急?”乔吟几人也挡去了他面前,微眯起眼盯着他。 “就是……很急……很急……很急……” 这一行几人个个看上去来势汹汹,唯独顾隽还是个翩翩君子,“哦”了一声,礼貌道:“人有三急,可以理解。” 傅秋红:“闭嘴。” “好的。” 李秀色站在那衙役面前,笑吟吟道:“方才有你们寺的三支犬在外头闹事,这事你知道吗?” “我、我如何知晓,头儿将将才放话让出去寻。” “准备上哪儿寻?” “就……四处找找。” 李秀色点头:“可它们已经咬死人了。” 那衙役登时抬头,一脸震惊:“咬死了人?咬……咬死了多少?” “很多。”李秀色再度一脸唏嘘:“咬死了一整街的人。” “一整街?”衙役的神色顿时惊恐起来,下意识道:“那、那城中此刻岂不是混乱不堪,遍地都、都是僵了?!” 他一说完,李秀色的表情便微微一动,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衙役被问得一愣:“什么?” “我说,”面前的小娘子眼神清亮,眸色狡黠:“我方才只说它们咬死了人,但半句没提一个僵字,更未与你提及它们是化成了僵犬咬人的。” 她笑吟吟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被他们咬过的人,会变成僵的?” 此言一出,那衙役当即呆在了原地。 他似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个小娘子摆了一道,支支吾吾道:“我……我……” “你什么?”傅秋红饶有兴致打量他神色:“你紧张什么?” 顾隽在旁贴心地从腰间掏出一面帕子便要递上去:“来,先擦擦汗。你莫要害怕,我们几位不过是有些事要问一问,你只消将你所知或所见的告知我们便可,倘若根本没见过什么僵,那也并非什么大事,毕竟此事确实不大应该。你看,也许只是那几支犬中了邪或是生了什么急病,你也可以如实……唔唔……” 话未说完,傅秋红已然将那还未伸出去的帕子夺了过来,一个反手塞进了顾隽嘴里,一脸没好气道:“非要这般才安静是罢!” 那衙役自己抬手擦了擦汗,颤颤巍巍道:“几位公子小姐,我是真的不知,方才也只是因为瞧见了这位道长,所以瞎猜出来的。” “哦?”乔吟瞧这人决心要三缄其口,帽帘后一双狐狸眼眯起,笑道:“你倒是猜得准。你可知我们几位是谁?可知要是在我们面前撒谎,作什么代价?” “少跟他废话那么多!软的不吃便来硬的,反正姑奶奶我在沙场上杀人杀惯了,多一个也没关系罢?”傅秋红俨然没了耐心,掏出腰鞭便在地上狠狠一抽,震得平地都响了三声。 眼看那鞭子如飞蛇一般便要甩到自己脸上,那衙役的腿当即一抖,险些吓得当然尿了裤子,扑通一声跪下道:“姑奶奶行行好!放我一马罢!不、不是我不说,是小的不能说啊!”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