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重牢?卫祁在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一瞬,他紧紧盯着谢寅,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老八冷道:“小公爷还跟他们废话做什么?今夜他们既来了此,便没有再叫他们回去的道理!” 语毕,他一声令下,那伙人竟真的再等不及,抄起家伙便冲了上去。乔吟狐狸眼露出些倦意,这一夜总是打打杀杀着实是累了,怀中长琴一翻,面上却是笑的:“僵尸打不过,对付几个小喽啰还不行?” 卫祁在只低声道:“当心。” 他二人一执拂尘,一借银针,身手本就不凡,于这些人游走接招,不过片刻功夫,地上便东倒西歪倒了大片。 “一群废物!” 老八持刀怒斥之余,眼见院中角落定着一个凶僵,抬手一吹口中黑哨,他吹的旋律急促,本是唤醒之音,可谁料来回吹了两遍那僵还站在原地未动,卫祁在与乔吟见他欲唤僵本提了些心,见状倒是颇有些意外,老八更是瞪大了眼,似难以置信般:“怎么也……” 他话未说完,又狠狠试了两遍,似是恼羞成怒,直接将手中的长绳一拉,拽断那没用的哨子朝地上一摔,扭头道:“小公爷——” 话未说完,空中忽燃起一道红色信烟,随即便听大理寺外响起阵阵马蹄声,由远至近,似有逐渐包围之意。 乔吟闻声,神色倏然变得严峻起来,看向一旁神色平淡之人:“这是宫中惯用军烟……谢寅,你们当真敢动禁军?” 谢寅未答,只静静瞧了会儿头顶那道烟,神色看不清心中所想。 倒是老八说道:“那又如何?不过借了一支在附近蹲守,一旦寺中有异,自是要出动的。” 他言语间还添了些讥讽之意,谁人不知胤都禁军之厉害,岂是单单这两人能对付的? 说话间,地上那些原先被打趴下的也已重振旗鼓,紧接着便瞧见院外果然闯进来大堆禁军,全副武装,手执兵刃。老八眯了眯眼,抬手就卫乔二人一指:“他们……尤其是他,捉活的。” 卫祁在与乔吟此刻被团团围在中间,虽有武功,可到底不敌人多势众,这般杀来,多少有些吃力。 他二人只觉得眼下场景荒唐之极,奋力挡过兵刃之际,不由怒道:“身为堂堂禁军,不恪尽职守护卫皇城,缘何要与奸人同流合污来做此番勾当!” 禁军内无人回应,谢寅在一旁静看,唯有老八一声嘲笑:“道长这话未免太过天真,眼见皇城的天都要变了,他们不如护卫新的天。” 乔吟躲过面前长枪,琴弦自缝隙中朝他一扫:“荒谬!” 老八倒是躲闪极快,并未被刺上,只讥道:“娘子莫要不信我说的,你可知,宫中那位如今早已经倒下了?虽封锁了消息,但是恐怕已然命不久矣。” 卫乔二人闻声一怔,却听老八像是极为痛快地继续道:“这位天子,当年为保自身长生四处寻医,还暗中以狱囚试药,我与老九那爹不过是行了小小偷盗之事,最多关三月便可放出,偏偏被他选中尝那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假药,到家三日便身亡了!怎么?御囚的命便不是命?百姓的命便不是命?我爹的命便比他的命贱?!他命贵,好啊,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日日吃着‘长生不老’之药,吃啊!吃吧!”他仰头大笑一声:“再没几日,他便好去寻我阿爹赔罪,给他陪葬去了!” 卫祁在与乔吟忙于打斗之余,闻言心中虽颇为震撼,但却抽不出空来回复,眼见居于下风,当真要被对面活捉了去,院外却忽而“咻咻——”放来几支冷箭,直射中他们面前几人。 与此同时,又是一声清脆怒骂:“我呸!谋反还要找借口,姑奶奶不好好教训你们不信傅!” 一道橙衣自上而下,长鞭在手,狠狠朝老八身上一抽,这一鞭抽得又快又准,老八避之不及,身上一记响亮,便是皮开肉绽,傅秋红落地啐道:“纵是天子再对不起你,便是你为非作歹、抢掠妇女、炼僵作邪的理由?!” 乔吟惊喜看见来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又听一阵匆忙脚步,听起来颇为浩荡,也似一支队伍,果不其然,再一转头,便见数名身着盔甲精兵手持长枪,夺门而入,枪头上还清晰印着诺大一个“傅”字。 “好在顾阿绣脑子好使,叫我找我爹调了一队来,敢在傅军眼皮子底下作乱,我看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傅秋红骂完,便狠狠一甩手:“兄弟们,上!把卫道长与乔娘子救下!至于叛贼,能活捉的活捉了,找死的便赏他们一个痛快!” “是!” 傅将军所练之兵到底常年于邦外游走,身经百战,皆为强兵,即便只调用了数十个人,不过片刻功夫,局势便已然彻底转变。 顾隽与陈皮跑在最后,气喘吁吁,一进院子,先是看着面前打成一团,又是看着满地残尸,二人只觉得心惊肉跳,不由得心有灵犀地避远了些,结果这一避恰避于一具直挺挺站立的“东西”一边,陈皮扭头一看,正与被定住的凶僵四目相对,嘴唇都险些亲上去,登时吓得白眼一翻,直接要向后栽去,好在有顾隽眼疾手快伸手扶住,还机智地掐上了他的人中。 陈皮猛喘一口气转醒,立马离凶僵八百米远,心有余悸又不可置信道:“顾公子不怕?” 往常二人都是一起晕的。 “怕的。”顾大公子神色镇定,攀比之下,略微自豪:“成长了。” “……” 陈皮想着凶僵那张丑脸,忽然一拍大腿记起正事:“哎呦喂!主子!主子在哪?” 院中场面过乱,他坐看右看没寻着,目光终于朝不远处的屋内望去,咬了咬牙,便壮胆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又是弯腰又是爬的,躲过一连串飞来的兵刃,靠着缝隙朝那屋子奔了去,顾隽本想效仿,奈何刚走两步,面前便有一剑直直朝他面堂刺来,他尚未反应,傅秋红的长鞭便甩了过来,将那剑扔飞后骂道:“躲远点!别碍事!” 顾大公子闻言,又立马利索地退了回去。 屋内,李秀色听着外头打打杀杀只觉得心中焦急,可面前情况更为焦急。 颜元今就这么摁着她的手,叫她半点动弹不得,她只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愈发危险,猩红的眼睛几乎要将她吞没。 这和那日在密室中的神色不同,倒与昔日无恶岭的山洞中有些相似……就好像在看……一个……猎物? 想到“猎物”二字,她不由吞了口唾沫,下意识要往后退,同时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可这一甩却反被握得更紧,长甲深深戳着她的皮肤,能感受到还在一点一点慢慢延长,痛感越来越强,恐怕再用些劲、或是再等片刻便要被他抓破。 颜元今盯着她,视线慢慢下移,落上她湿淋淋的衣领下露出的雪白肌肤。 那里的血管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