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伊尔曼,你是个罪人!” “公爵大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因你而被驱逐失去家园?” “这些年轻人本可活着,虽然困苦,却也活着,现在他们全都死了,是你,是你害了他们!” 他仰起头,看到无数张脸,一些直接死在他手里,一些间接死在他手里,还有那些被他辜负的人,这些人似乎都在质问他。 江济堂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幻觉,因为其中还有帕森斯的脸,但他却忍不住看着他:“我从未迟疑和后悔,再来一次,还是如此。” “我会保你周全,就算我们私交暴露,也不污你甲袍,但教廷,凌驾世人太久了。” 走上这条路,就代表早已将个人利益置之度外。或许听起来很蠢,但他也算是有着信仰的人。 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瞬间,他的人生,他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不是不愿拥有真心朋友,也不是不愿久活,但那颗种子已经种下,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要为之让步。 “在蓝星醒来后,我更坚定了当年的想法,我希望魔法世界的普通人也能过上夏国普通人的生活,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他们创造了世界,也应该享受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没资格让他们匍匐在地上,当牛做马。 “可惜,我没机会看到那个世界的未来。” 眼前迷雾尽去,江济堂身上飘出许多尘埃似的光点。 他闭着眼,灵魂却脱离物质世界,在天和地之间幻化成一株挺拔树苗,细嫩的枝丫上刚抽出鲜绿的叶芽,又有一层带着金色符文的树叶害羞躲藏在树顶。 安静的灵魂世界忽然沸腾。 ‘发生了什么事?’前所未有的波动让镇守法阵的超凡者瞠目结舌。 他们看不见全貌,却能感知到被他们扯开一条缝的两界接口被一股强大力量撕扯开,难以想象的魂魄疯狂涌入。 “撑住!”大师兄祭出来自师祖的骨笛,雪白如玉的骨笛无人吹奏却发出声音,金色声波震荡,稳住两界接口。 他冷汗如瀑,目光却十分坚定,一年一度的启灵仪式事关人类文明未来,不允许有一点差错。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拿出法宝咬牙坚持。 灵魂世界,树苗舒展枝叶,每一片展开的小树叶都在散发生命的光点。 树苗的脚下,还有许多散发着光的灵魂,他们燃烧着的热情和对理想的追逐都在感染着世界。 这股力量脱离本体,幻化成金色的小舟,飘落在黑色的河中,载着一个灵魂朝着彼岸飘去。 这其中有一艘极为特别的战船,并不渡人,只攻击着金色扁舟旁边的黑水,护送它们去对岸。 树叶散发的光点似乎也不愿变成载人的扁舟,它们在漆黑的灵魂世界凝聚成形,竟搭出桥的第一根柱子。 桥下是黑色的河水,滚动着生死别离怨憎等诸多痛苦。河水每时每刻都在腐蚀桥柱,但被腐蚀的地方被快速填满,而桥面一点点组建拓展。 提供着光点的江济堂浑然不觉,他只是站在那,展开所有细嫩的枝丫,连隐藏起来带着金色符号的叶片都在发光发热,凝聚的信念力量一点点化作尘埃似的光点。 一根桥柱,两根桥柱,桥柱如龙骨,一米桥面,两米桥面,桥面如书卷。 终于,一张窄窄的长桥横跨黑水河上,四周蒙昧的魂魄像是被远方吸引,一个个朝着桥面飘去。 桥下黑水沸腾,竟变作各种形状,什么金钱,什么帅哥美女,都在诱惑桥上行走的灵魂。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ì????ù???ε?n???0?2????.??????M?则?为?山?寨?站?点 它们无动于衷,黑水河就变成大手拍打桥柱,也拼命腐蚀桥柱,要把这些灵魂拖下水。河底隐约听见人类痛苦的哭喊,仿佛这里是死后的炼狱,黑水是一个个沉沦的恶灵。 光点快速填补被腐蚀的地方,窄窄的桥面牢牢庇护着,也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扁舟在水中翻滚,仿佛随时要翻倒。然而战船护航,无数小小一叶舟,护送着无数个无名的魂魄。 桥也稳稳的,支撑着涌入的灵魂。 它们越走越清晰,走出的每一步都在洗掉前世带来的痛苦。 丢掉的东西越多,灵魂越强健清明。 当灵魂走到桥的另一头,它的头上忽然出现小小的火焰。有着火焰的小人遥遥对着依旧燃烧着的江济堂的灵魂鞠躬,接着没入黑暗。 恍惚间,天地间响起婴啼声,如叫破黑夜的第一声鸡鸣。 树苗浑身一颤,又长出一片新叶。 不知过了多久,聚集在江济堂身边的灵魂都已过桥,黑水河上再无金色扁舟,而桥柱也被黑水腐蚀得七七八八。 还有一艘同样破破烂烂的战船守在边上,还在努力对黑水发动攻击。 它的每一束光箭都会烧化一团黑水。 正要鸣金收兵,正要收拢的接口又被撕扯出一道裂缝,一大群异形魂魄涌出来,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疯狂。 它们比人形的魂魄更有灵性,也更恐惧,一边往出口涌,一边频频后看,仿佛身后跟着吃人的怪物。 两界接口处的法阵修了碎,碎了补,补了又碎,超凡者们咽下喉中血,咬牙坚持。 黑水似乎也觉察到这是最后一波,它们疯狂攻击着桥柱和战船,而异形的魂魄逃命似的冲过尚完整的桥面。 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原本模糊的异形魂魄化作天地精灵,它们来不及道谢,只回头看了一眼,就没入黑暗。 异形魂魄如潮水涌过,桥柱被彻底腐蚀一个,桥面摇摇欲坠,黑水中冒出许多泡泡,要将桥面腐蚀,已经半沉的战船却还以一发十多箭的速度清理这些升空的泡泡。 船和桥靠在一起,像是两个背靠着背的战士。 终于,桥柱几乎被腐蚀干净,而战船也坚持不住,完全沉入黑水中。 但桥面依旧稳稳悬在河水上,直到送走最后一魂才轰然倒塌。 灵魂之桥刚刚消失,灵魂世界支撑着天和地的树苗终于支撑不住消散为烟,两界接口处裂缝消失,超凡者们再也无法坚持,一个个摔在地上,几乎失去知觉。 江济堂惊醒过来,他深吸几口氧气,一手还捂着心脏,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像跑过马拉松一样酸痛。 这不是身体疼痛,倒像是从灵魂深处透出的。 ‘发生了什么事?’他暗自心惊,并且第一时间看向帕森斯所在,他竟也在看江济堂,确认他是否安全。 两人视线在空中撞上。 “帕西,刚刚你……” “伊密你还好吗?” “张老!”一声惊呼打断两声对视,原来是老教授忽然腿软坐倒在地上。 还有余力的两人拖着躯体踉踉跄跄走来,想要将人扶起。老教授面上全是冷汗,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全身都在颤抖,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