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也没回头,仍在弄着那个灯笼的挂钩。 裴禹两条眉毛一高一低的向贺庭投去求善待的眼神,贺庭视若无睹的清了清嗓子,再回复自己父亲说:“不是……待会再跟你说吧,我们先进去了。” “哦……”贺隆若有所思,“进去吧,让你妈给你们接接风。” 贺庭把裴禹带到客房休整休息后,他找上他爹,问了容臣怎么会在他们家里。 贺隆说他以为贺庭今年不回来过年了,再加上另一个儿子今年也不回来,家里人太少了就把容臣叫过来了。 “那你好歹提前跟我说一声吧。”贺庭无奈道。 “怎么?”贺隆眯着眼,“没给你藏好脚踏两条船的准备?” “……” 看儿子一脸怪老实的,贺隆不由得有点动摇了:“那三个人在一起也不道德啊,你说你办这事合理吗?国内搞一个,国外搞一个,一下子寒了两个孩子的心,法律管不着你也不能这么开明吧?” 贺庭原本绷着脸,但是没忍住有点想苦笑,“爸你能不能……唉,你别管。” “你都舞到家里来了,这糟蹋谁?” 贺庭懒得多解释了,只称自己心里有数。 从他爹这里离开后,贺庭准备去问候他母亲一下,估计她这会儿又在忙那些摆桌供台的事,但是在半路上就碰到了容臣。 容臣端着个摆满贡果的大簸箕,他看到前方来人后,犹豫了一下才叫了人。 贺庭点点头,“这些事有人做的,你不会做的话放着他们做就行。” “没关系,我正好没事做。” 贺庭说行,然后就越过对方离开了。 整个下午,容臣都在陪林韵打理那些祭桌拜祖的事,贺庭带着裴禹把家里逛了一圈,两人时不时会碰到到处忙活的容臣,容臣也挺礼貌,每次都先叫一声**再叫一声裴叔。 可能是因为小儿子没回来,贺隆觉得今年的年夜饭有点冷清来着,他坐在主位上感受了一下这年味气氛,后知后觉的才发现那股寒意是从坐外他对面的容臣身上散发出来的。 “容臣,来坐外公旁边吧。”贺隆看容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桌子另一端,不禁心生愧疚。 容臣点点头,起身换了座位,这才好像在这个家里找到了一点属于他落脚的位置。 贺庭和裴禹上桌有点晚,应该是洗澡换衣耽误了点时间,两人有说有笑的落座后,贺庭发现桌上还有一个没见过长辈,便问这是谁。 “哦,这是我朋友,专门做法律咨询和心理疏导的,以前还是高中里的德育老师。”贺隆介绍说,“贺庭,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今晚尽管问你杨叔。” 这个杨叔也是个精明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棘手性,于是也好心捧面儿说:“叔叔都是过来人了,当然也不是瞎吹牛,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感情问题或者是心理问题,都可以跟叔说一说……” 裴禹笑点比较低吧,他没憋住差点笑了出来,贺庭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又笑称:“那吃完饭再说吧,这些问题还是私下请教比较好。” 在桌上,贺庭又重新介绍了一下裴禹,一家人都挺客气,大部分人还挺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卦,毕竟贺庭爱跟谁,压根也不是谁能管的着的。 裴禹好歹也是个高知分子,见多识广的,说起话来又风趣幽默,饭桌压根就冷场不下来,最主要是吧,他对贺庭也是了解得很,对方抬个手他都知道要给对方挑刺倒水,一阵伺候下来,还怪有你侬我侬那点风味。 容臣不是什么擅长场面话的人,这席间基本都在专心吃饭,直到贺隆交代贺庭来年打理船厂的事细,贺庭突然改口说今年还去新西兰,他才把注意力从碗里转移出来。 “新西兰是无缘无故给你发钱还是怎么的,那么稀罕上那去?”贺隆听到儿子连着之前答应的事也变卦了,这会儿没忍住变脸了。 贺庭胃口一般,已经撂下筷子有段时间了,“没什么,我和裴禹在那边生活习惯了。” “这算什么不能改变的事实吗。” “爸,你没注意国际新闻吧。” 话音刚落,贺庭无意间和容臣对上眼神,他也没有错开眼神的意思,而是就着那怨恨交织的目光继续说:“去年下半年,新西兰已经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我们可能要结婚了。” ◇ 第49章 当着我的面脱 “真有这么回事?”贺爹举着的杯子放了下来。 “伯父,这确实是真的。”裴禹肯定说,“新西兰早在86年就通过同性婚姻合法了,还是亚太地区第一个承认同性婚姻法的国家呢。” “是吗。”林韵也是一副从未听闻的新鲜样,不过她对此表现得很开心,“那庭庭一开始要移民去那边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不管是不是,现在贺庭都说是,“我这个年纪再成家,你们不会笑话我吧。” “再婚也是人的情感需要嘛,这都是人之常情,无关年纪无关年纪,多好的事,现在社会上多的是二婚的,往好处想嘛。”不太知情的杨叔笑呵呵道,但是话刚刚说完他又想起来贺庭的亲生父母也都二婚了,于是立马笑不出来了。 “你知道结婚是两个人不是三个人就行……”贺隆扶着额头,心想二婚这种事怎么也能遗传呢。 他又瞄了自己身边的容臣一眼,容臣面色平静,听了两句又开始吃东西了。 饭后容臣哪也没去,只跟几个长辈坐在客厅里看春晚,贺庭和裴禹也坐了一会儿,两人窃窃私语几句后又一起离开了。 二人来到院子里吹了会儿冷风,瞎聊着打发时间,路过花园里的双人秋千时两人还停下来玩了起来。 “不行啊,太矮了这脚都拖地了。”裴禹坐在长板上,只能把腿抬直起来。 “你来晚了,我小时候坐上去刚刚好。”贺庭推了一下秋千,发现人太重没怎么推得出去。 裴禹只能自己用腿蹬了一下,“你小时候?你小时候也会有童真吗你。” “我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四十岁。”贺庭自己坐到另一副长板上,“这秋千是我爸给我和我弟打的,三十多年前就在了,他都没舍得拆。” 这一带不受烟花燃放管控,零点漫天的烟花洒下来,裴禹还不忘脱了外套给贺庭遮尘,两人在外套下说笑个不停,全然没注意到后面站了一群人。 差不多两点多了,大伙儿才各自回去休息,贺庭刚刚躺下没多久,房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因为已经猜到是谁敲门了,所以他并没有多积极起身,敲门声持续了一分钟后,他才下床开门去。 “不睡觉吗。”贺庭问门外的容臣说。 容臣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还有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