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圆凳上跳起来冲向门口大喊:“姐姐!” 他这一声喊得满院子的人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原本在屋子里安静写着大字的弘晖都忍不住探头去看窗外。只见门口的马车停下,胤禛牵着虞燕的手走进院子。 他也好久没有见到阿玛了。 眼见弘昐已经冲到胤禛旁边撒娇,弘晖终于忍不住抛下手中的笔,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身边被额娘派来督促他学习的王嬷嬷,见她皱眉后小声问道:“嬷嬷,我能出去吗?” 王嬷嬷看了一眼弘晖写得整整齐齐的大字和窗外已经被胤禛抱起来的弘昐,终于还是点头道:“阿哥记得将您在王爷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习的大字拿去给王爷瞧瞧。” 弘晖有些犹豫,他和弘昐的功课其实夫子布置下来的都是一样的,这些大字是额娘额外的要求,如果拿去给阿玛看的话,阿玛到时候抽查弘昐的功课会不会以为他没有好好写夫子布置的大字。 王嬷嬷又督促了他两下,弘晖低着头将手里的大字折好,一边走出去一边趁着王嬷嬷没注意把折成小片的宣纸塞进自己的袄子里。 虞燕没有在前院停留太久,很快她就回到了李氏的院子。院子里的石榴树和墙角的棣棠花全部都被雪遮得严严实实的,倒是她屋子前面的秋千上一点落雪都没有,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打扫的。 丫头们迎着她走进李氏的正屋,在屏风外面仍由小丫头们替她梳掉头上的落雪,等身上被炭盆烤得暖热起来后才转身进了暖阁。 暖阁里面李氏正坐在绣棚前面,她这些年因为接连生了几个孩子的缘故,小孩子皮子嫩,基本上婴孩时期身上穿得都是她亲手做的。。 虞燕一进屋就像乳燕投林般扑进李氏的怀中,看着绣棚上还看不出花样的衣裳忍不住开口酸道:“额娘这几年给弘昐做衣裳、给弘昀做衣裳,都许久没给我做过衣裳了!” “那你仔细瞧瞧这衣裳到底是给谁做的?”李氏许久没见到女儿了,一听她这么说原本含着眼泪的眼睛瞬间笑得像花一样,她一边手摸着女儿夏日里晒得有些黑的皮肤,一边有些心疼,“这次出去四个月多,人一下子就高了瘦了。” 那湖蓝的绸缎上绣着虞燕最喜欢的双燕纹。 “额娘果然还是最疼我了!”虞燕像小猫一样蹭了蹭李氏温热的掌心,好奇道:“弘昀呢?怎么没看到他?” 李氏轻笑了一声,干脆将手里的针线都放进绣棚上,牵着她的手悄悄往碧纱橱里走。 弘昀安静地坐在床榻上,他的手边摆着被虞燕改良过后的拼图,虽然是平面的但是散落在床上的小片约莫也有将近一百来片。他手里拿着一片又一片慢慢比对,很有耐心地一片一片地拼起来,床榻上放着的拼图已经拼好大约有一大半了。 “我和你阿玛都不是什么能坐得住的性子,也不知道弘昀的性子随了谁,从出生开始到现在一直安安静静的,玩个拼图就能往那一坐坐半天,除了尿了饿了会咿呀两声外,哭都很少哭。” 李氏感慨道;“这拼图还是弘昐哪一天下午功课写完了后拿了过来嚷着要陪弟弟玩的,只是他没什么耐心,拼了一点就有跑出去找百福和大圣了,倒是弘昀一直在拼,这都拼了好几日了。”网?址?F?a?布?Y?e?ⅰ????ū???é?n??????Ⅱ?⑤?.?????? 自从这个弟弟出生后虞燕不是在南巡的路上就是去了广州,和他见面的时间远远没有弘昐久,看他坐在那后句忍不住逗道:“弘昀认不认识我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弘昐小脸皱得紧紧的,听到声音却还 是礼貌地抬起了头,他刚看到虞燕时眼中还有着明显的茫然,但当虞燕坐到他身边后却还是歪着头犹犹豫豫地开口:“姐姐?” “他居然认出我了!”虞燕兴奋地看向李氏,只见旁边的丫头们都笑了,就连陈姑姑都捂着嘴。 李氏笑眼弯弯地拉着虞燕的手从碧纱橱挪步到了暖阁:“你不在的时候弘昐一有空就跑后院来和他说姐姐,天天姐姐长姐姐短,想要不记得你也难啊。” 虞燕没想到出门在外最想念自己的居然是弘昐,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弘昐刚出生没两天她就穿越到额林珠身上了,后面和他日日夜夜相处,带着他到处乱跑的也是她,骤然一年都没怎么见到她这个当姐姐的,想她或许也算正常? 回京后虞燕的作息又得回归到先前卯时起的时候,冬日暖阁里炭盆烧得旺,被褥又软又厚实,埋在里面睡得正香甜的时候,她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五点多钟就开始起床准备洗漱穿衣用膳。 一出门就是漫天的雪渣子往她的脸上飘。 紫禁城里还是昏暗的天,虞燕顺着小太监们打着的灯笼往前走,等进了上书房只见里面大大小小的阿哥们和他们的伴读都是一副哈欠连天的模样。 自打前面几个阿哥们都分府出去后康熙来上书房的时候都少了许多,这就导致上书房里原本就不爱念书的那些小阿哥们趁机浑水摸鱼。 她的位置边上站着星德和李有容,两个人分工很明确得一个在给她磨墨,还有一个则是上前从小太监的手里拿过她要用的书本和走之前夫子布置下的课业。 “弘皙阿哥说你们在广州那边赚了钱,连本带利给了我两百两。”李有容靠在她身边惊叹道,“你们是投了什么一本万利的买卖,一下子赚这么多银子?” 多少?两百两?虞燕差点没控制好自己脸上的表情。 石香姑做海贸的手段确实了得,但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几间铺子加一起赚得也不过能基本维持铺子的开销,以及把虞燕她们投进去的本金赚回来,至于更多的肯定是没有了。 弘皙从她那么拿回去的除了投进去的一百六十两外是一分多的也没有,他哪里来的两百两给李有容? “他给了你两百两,说是从海贸生意上赚得?”虞燕沉默片刻问道。 李有容点点头,将她书袋里的书本一本一本拿出来叠好后说道:“我给他的本钱不就是六十两么,他说你们投了一户专门做海上生意的人家,一下子赚了好几倍的银子。” 虞燕犹疑地看向端坐在她们右前方的弘皙,中间隔着好几个宗室子弟,只能看见他在耐心为身边伴读解答问题的侧脸。 “表姐,你和弘皙很熟吗?”她蓦地问道。 “也不算吧,最多就是有时候他会来问我又没有什么夫子讲得没听懂的地方,但是这样的话他也会问星德啊......” 李有容抿着嘴使劲想,突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犹豫道,“就是有一次、应该是刚去无逸斋念书那会,出园子的时候领路的太监突然肚子疼,我就让他自行方便去了,然后靠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出口走。” 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