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歉?”时一沅有点摸不透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想了想道:“祁煊呢?” 祁焕微微睁大了眼睛,顾左右而言他,“你、你认识我哥?” 这反应,更奇怪了。 时一沅试探道:“他救了我们不是吗?” 祁焕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些,几秒钟后又露出兴奋的神情,看了看周围,把时一沅拉到没有人的地方,小声道:“你见过我哥啦!” 看着不像是会受刺激的样子。 时一沅点了点头。 祁焕长长吐出一口气,像背负了一个大秘密的人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他嘿嘿笑了两声,“我哥是不是很厉害?他夸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你能和他交流?”时一沅询问。 “嗯嗯。”祁焕兴致勃勃道:“他还和我说不能一味听母亲的,我要有自己的想法,我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他会帮我!” 时一沅耐心听着他的话,差不多摸透了祁焕现在的情况。 他的第二人格能够与他交流,并且以‘哥哥’的身份让他释放潜意识里一直被捆缚住的想法,去做一个‘自由’的人。 祁焕从‘祁煊’那里得到了自信,许是出于精神上的依赖,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个‘哥哥’有哪里不对? “那真是太好了。”时一沅笑着附和他。 两人又恢复成了之前的相处模式,忽然这时候祁焕的光脑传来消息提示。 他展开光屏一看,发消息的人是祁沁语。 时一沅瞥到了信息备注,别开目光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祁焕点开两人的对话框,看到里面的内容,皱了皱眉道:“是一些无聊的事情,但我不能不去。” 时一沅轻笑了声:“那就去,解决它,你可以的。” 祁焕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用力点头道:“我可以的!” 他自我鼓劲儿般捏了捏拳头,挥手告别了时一沅。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时一沅笑了笑。 祁沁语要有麻烦了。 自绝望与期盼中衍生出的‘祁煊’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是祁焕最锋利的刀,会为他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 “黑猫那边还没消息传来吗?”赤狼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任由韩书韵给自己检查身体的伤势。 他在沈执的事情上一向谨慎,得知他得了个黑猫的代号,便以此称呼,即使是在知道沈执底细的韩书韵面前,提到他的时候也很小心。 韩书韵摇了摇头,“他让我们耐心等着,不要轻举妄动,那位……”绝非心慈手软之辈,大费周章救了他们却到现在都不曾露面,图谋必然不小,而他们又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赤狼心不在焉应了声。 距离碧琼之海的逃亡行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时间,帮助他逃出升天的姬大小姐像忘了他这个人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赤狼和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既有狡诈难缠的通缉犯,也有狐假虎威的贵族鹰犬,还有自命不凡的大小贵族,但真没接触过真正的顶级贵族。 被关押起来的那段时间里,他把自己被抓前后发生的事情反反复复想了几十上百遍,最终认定,不是他的人做事出了纰漏,而是姬青沅和祁焕身上有猫腻。 可那时候想通已经晚了,他成了阶下囚,时光不可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在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时,姬青沅满脸倨傲的出现了。 起初,他以为她给出那盒黑色结晶是真想折磨他,趁着被鞭笞的时候,偷偷藏下一部分狂暴星力,等待时机逃跑。 而当他成功逃离后,从韩书韵口中得知策划劫囚车行动的人是姬青沅,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等安顿下来联系了沈执,再细想前后发生的事情,他不由得脊背发凉。 他猜测的猫腻出在姬青沅身上,对方把他耍得团团转,而他被人救了还没看出来谁是幕后的推手,还以为对方是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 如果图腾家族培养的都是这种狠角色,也难怪……难怪大哥当年会…… 忽然,赤狼锐利的目光扫向门口的阴影处,厉声呵斥道:“什么人!”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如鬼似魅,月色清凌凌地照下来,映出黑色皮靴的一角。 韩书韵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手指也摸上了藏在腰后的匕首。 赤狼的声音也惊动了守在院子里的人,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急急朝这边赶,藏在阴影中的人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缓缓走了出来。 她穿着中筒皮靴,身上罩了一件黑色斗篷,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正有一下没一下抛着块A级黑色结晶,是她抛动黑色结晶的轻微响动引起了赤狼的注意,而在那颗黑色结晶上,有一枚避水星纹。 赤狼瞳孔骤缩,立即从架子床上站起来,对着围过来的黑色天赋者们道:“自己人,你们先退下。” 时一沅接住再次从空中落下的黑色结晶,慢条斯理走进屋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赤狼快步走到她面前,韩书韵悄悄看了她两眼,知道两人有重要的事情商谈,出去关了门,亲自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 屋子内外安静下来,气氛静默非常,明明只是短暂的几秒钟,却让人有股脊背发凉的冷感。 漫长的一周时间足够赤狼思索很多事情,但等待也使得他焦躁不安。 未曾想时一沅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赤狼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没能派得上用场。 不过,他清楚自己拥有哪些筹码、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也知道这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顶级贵族喜欢摆谱。 既然要合作、要交易,而他又承了对方的情,也愿意放低姿态,他深吸一口气,双手贴着裤缝,直挺挺弯下腰道:“此次多谢青沅小姐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时一沅摘下兜帽,懒懒瞧着他,“感激?” 声音很轻,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语调回转间,她嗤笑:“你的感激值多少钱?抵得了我花出去的那些钱吗?” 赤狼心头打了个突。 别说是虚无缥缈的感激了,就是他这条命也请不起当天在碧琼之海参与行动的人。 那群在刀口上舔血只认钱不认人的通缉犯先不提,仅是那个去接应他的斗笠男人,就不是出钱能请动的。 思索间,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想出来怎么应付我了吗?” 赤狼立即抽回心神,彻底没了侥幸的心理,更不可能再有之前逼她吸收黑色结晶时猫戏老鼠般的傲慢。 思绪百转,他收回全部试探,下定了决心,嘭一声单膝跪地,“您若有需要,在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