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刚一进门,就见书棋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头惶急道:“不好了,公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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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山阴以后,东宫一行人日夜兼程,将五日的路程压缩到一半。在还剩下一日抵达上京时,终于停下来,暂时在城外驿站休整一晚。
屋外的风在夜色里呼啸,掠过窗扇时,将锁闩吹得振荡作响。
纪廷攥着方才传回的密报敲门走进,脸色极为难看,对立在舆图前的梁承骁道:“殿下,南郡来消息了,是关于端王与十二部行踪的。”
梁承骁并未抬眼:“说。”
“据暗桩回禀,端王残部已于月前抵达山阴,目的不明。”纪廷垂首道,“这封急报早在围猎之前,与探子的信件一并送至东宫。但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没有到您手中。”
“……”
桌案上的烛火被风吹动,猛烈摇晃了一下。
梁承骁拧起眉,没有说话,纪廷却在晃动的阴影中屈膝跪地,向他叩首。
“属下询问过纪闻。”纪廷咬牙说,“南郡来信的当日,一同附上的确有一封蜡封加印的急报,经由暗部的渠道送到议事殿中,却在您亲自查看前消失不见了。”
“此事蹊跷,定有人在背后做手脚。暗部绝无可能撒谎。议事殿外处处有重兵把守,亦不会有其他人进入。”
“属下斗胆进言,能在您之前销毁密信,还不会有人察觉的……放眼整个行宫中,只有谢公子一人!”
砰——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尖锐的震响。
梁承骁盛怒之下,掷下了桌案上的砚台。
纪廷不避不闪,那物件贴着他的鬓边飞过,在旁侧的地面上裂成数瓣,碎片飞溅。
“……”
梁承骁站在桌后,神色阴沉到了极点,冰冷道:“孤以为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纪廷仍旧跪在地上,嗓音带着艰涩。
“殿下难道真的不曾起疑过吗?”他执着地问道,“如果谢公子真是北晋人,为何会对生长在南越的毒物如此了解,仅凭数日就能配制出阿红花的解药。”
“暗部的眼线遍布晋国,为何半年过去了,仍然查不出谢公子的身份来历,各地的高门世家也未曾听说有年纪相仿的子侄外出时失去音讯。”
“……还有那端王前来晋国的目的,暗部至今查不出头绪。倘若谢南枝正是端王的谋划中的一环,一切都可以说清。”
“这些事单列出来是巧合,但桩桩件件拼凑在一起,疑点重重,难以使人信服,唯有谢南枝是南越派来的奸细可以解释通。”
说着,他重重将额头碰至地面,言辞恳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