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凌晏和:“你这样我只会跑得更快。” “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方才的事我可以忘记,但之后再犯便是第三次,你我二人便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情绪骤然翻涌,如同酝酿风暴的海浪。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林清寒丝毫不让步,他静静地瞧着凌晏和的反应。 对方的变化太大,疯一次他可以理解,若是没几日就来上这么一遭,纵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要栽。 他不想和人相处也要提心吊胆地去揣测哪一点不满对方的心意做事。 他不想这唯一让他放松些的关系也过得心烦意燥。 “上次我没有逼迫你,但你还是走了。” 过了好一会,有些沙哑的声音落下。林清寒倏地抬眸,便看到凌晏和压抑着的目光。 视线交错,那双黑眸瞳孔颤了一下。 “你走吧,我不跟着。” 这句话撂下得很快,说完凌晏和就偏过头,横在林清寒腰间的手也倏地松开,不仅如此他还后撤一步,跟人拉开了距离。 似乎怕再多看一眼多碰一下自己就会反悔一样。 林清寒只能看到人蹙起的眉,和脸上有些阴沉的神色。 真是蠢死了。 林清寒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咣当——” 长剑掉落在地上,凌晏和心中一空,几乎就要忍不住将人拽回来。 可是不行,林清寒会生气,于是他就站在原地,身体紧绷着任由一颗心飘落。 忽地。一双温热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侧,熟悉的清香铺面而来,让他愣了一下,等再回神时便对上了那双认真的桃花眼。 “蠢货。” 林清寒长舒一口气:“你说想要帮我,规矩便由我来定。” “不许强迫我,不许发疯,不许随意发.情。”林清寒顿了一下,眉头蹙起,犹豫了一会,十分不自在地说,“其他的随你。” 林清寒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说完这些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手立刻抽回转身就要走。 一双手忽地从他腰间出现,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突如其来的肌肤相贴让林清寒头皮一阵发麻,他几乎是忍不住就想拿剑将人赶走,可横在他腰间的手实在用力将他整个人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林清寒,这两年沈渺渺楼霁月,连贺家那个人都来我这找你。” “他们很想你。” 沉闷的声音从颈侧传来,止住了林清寒的动作,他站在原地听着人接下来的话。 可凌晏和的话就这样戛然而止没了后文。 林清寒愣了一下,想起苏念欢说的话。 都认为凌晏和恨他恨到不让人尸首入土,还怎么让人说下文。 凌晏和哪里还有下文。 一根细小的银针就这样在林清寒心口轻轻扎了一下。 “为什么追着沈别挽的尸首不放?为何放在觉寒山?”林清寒忽然问。 背后的人身体一僵,连喷洒在他脖颈处的气息都放缓了。 林清寒不催他,就这样等着人的回答。 “师兄,你这是答应让我帮你了?” 良久,灼热的气息落到林清寒的颈侧。 林清寒愣了一下,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没有,看你表现。” 怀中的人倏地离开,温热的气息逐渐消散,凌晏和的面色也渐渐恢复如常,又成为了那冷面罗刹的的模样。 他转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指尖压得泛白,长舒一口气后他才跳出窗外跟在了林清寒的身后。 小巧的纸鹤从掌心飞出,摇摇晃晃地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寻路灵物不应当不稳,难道是幻境的原因? 沉闷的落地声响起,打断了林清寒的思绪。 “怎么来这烟城,你刚出关不应该来此处。”凌晏和开口问道。 “机密。”林清寒随意地说。 凌晏和偏眸看了他一眼,眉眼挑了一下。 林清寒报复完后,便专心去看纸鹤的动向。 两人跟着纸鹤走了一段距离后,才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圆月当空,月光倾撒而下,为少女奔跑的身影披上一层银纱。 青竹沿江而走,缓缓流淌的浔江水倒映出她的身影。夜深了,周围的房屋早就紧闭连烛火都不曾点燃,她就这样不停地跑着。 跨过溪水跨过岩石,穿过屋舍草丛,最后脚步放缓,金黄的花瓣飘落下来,落到从中落到水中落到她身上。 青竹抬头,她看向这棵高大的桂花树,那双倔强的眼眸里终于透露出些脆弱来,一层薄薄的水雾渐渐浮现,她抿着唇跪在了大叔面前。 “村里的人都说,说您有灵。若真如此,我愿用我的性命换我娘安康,换她一世平安。” 话落,青竹重重地俯身,头磕到地上,眼泪也在这一刻倾落下来。 莹洁的泪水落在土壤中,渗透而下滴落在粗壮的树根上。 银光乍现,青竹倏地抬眸,那双眼睛兀然睁大,她茫然惊诧地看着面前突然撒发出微弱荧光的大树,怔愣在原地。 “你唤我,所谓何事?” 悠远的女声落了下来。 青竹立刻从呆怔中回神,她连忙低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直将额头砸得泛红也补停。 “求您救救我娘,我娘她年仅六十忽遇怪病,烟城之内无人能医,只能先用普通的方子调养身体,但这药终归不对症无法医治我娘的怪症。我本想攒些银两带我娘出城治病……”青竹声音哽咽,“可我软弱无能没有本事,我听说您心善,便想求您救救我娘,只要能治好我娘,我什么都能干!” “什么都能干?若我要你的命呢?” 青竹一愣,而后笑了,她笑得大声,在荒凉的郊外格外的明显,被风吹着传了很远。 “寻常人听说我要取命定是怕得跑出很远,为何你会笑?” 桂花树不解地问。 青竹却只是跪坐在那,她抬手抚上树干:“小时候我娘总是打骂我,她更喜爱我的活泼可爱的胞弟,我的父亲对我不闻不问,却疼爱我伶俐聪明的幺妹。我于家中如良田中的杂草,高热落水,无人在意我的命。” “家乡遭洪水,冲垮河堤,淹死数百条人名,我的父亲我的胞弟我的幺妹,全死在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水里,徒留下我和我娘。我娘伤心欲绝,日渐消瘦,我不愿她这般下去,趁她昏睡带着她离开了老家来到了烟城。我娘醒来后很生气,仅剩的锅碗瓢盆都砸在了我的身上,她撕扯着我的头发拽着我的衣服,说当时淹死的怎么不是我。我很伤心跑出了家门,那日下着大雪,我背着娘走了二十公里,早就没了力气,想求个谋生的地方,但这烟城繁华却无人要我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