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人,但是真的好不甘心。 他抿了一下嘴唇,破例地、别扭地为自己这段感情做出最后的挽留:“如果、如果分手的话,你要把那串佛珠还我。” 是了,贺清澜望着手腕上的佛珠,是应该还给他的, 好让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好在他还有上次周酌远送给他的冰箱贴留作纪念。 贺清澜格外小心地把佛珠取下来,他想自己应该帮周酌远戴上它,又怕动摇了双方的意志,最终,他只是抬起手,把佛珠放进周酌远的手心。 周酌远戴好佛珠,打开柜子里面的保险盒,拿出其中物品推到贺清澜桌上:“你的无事牌也还你。” 贺清澜又开始收拾他的行李:“你留着吧。” 周酌远:“不需要,你拿走。” 贺清澜便不再说,他从来都很尊重周酌远的意愿。 被甩了。 周酌远坐到书桌旁缓上一会儿,有什么了不起,他又不是非谈恋爱不可。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还说未来的每一年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原来都是骗人的。 伴随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周酌远掏出带回来的习题,他现在更要好好学习,等考上好大学,他就要让裴鹤转告贺清澜自己有多厉害,让贺清澜认识到不喜欢自己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 第二天天还没亮,贺清澜就已经离开宿舍,周酌远仅仅失眠了半个小时,并未被失恋困扰太久。 醒来时有点晚,裴鹤还没走,等周酌远匆匆忙忙洗漱完往外跑的时候,他才背起包跟上。 裴鹤跟在人屁股后面问:“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周酌远甩不掉他,气急败坏道:“对!你要嘲笑我就嘲笑吧!” 裴鹤:“我们俩都是败犬,我不嘲笑你。” 周酌远:“谁跟你是败犬!我要是败犬你就是败败犬,败中之败!” 他黑着脸赶到食堂从司机手里接过早餐,早餐是两份,本来都是给贺清澜带的,他现在把另一份早餐塞进裴鹤怀里要堵住人的嘴。 进教室后拿起书本,他的那点不适应已经所剩无几,倒不是说周酌远对贺清澜的爱太少,而是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已经习惯割舍掉一段又一段感情,别人退后一小步,他就要退后一大步,朋友、家人、恋人,都没有什么太大分别。 倒霉又自私的周酌远总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季和的石膏刚刚拆下,前几天因为周酌意住院的事情他一直不敢和周酌远讲太多话,周酌意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提起来周酌远就会跟他生气。 他这次没有觉得周酌远做的不对,周酌远应当是受到很多委屈,可作为周酌意最好的朋友,季和也没办法为了讨好喜欢的人在背后骂他,索性避而不谈。 不过今日季和有点兴奋,他知道贺清澜要出国了,说不定周酌远会恢复单身,然后他就有机会趁虚而入。 果不其然,班主任进来告诉他们需要重新选个班长。 季和戳了戳周酌远的大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贺清澜呢?他转学了吗?” 周酌远心思都放在书本上:“去A国留学了。” 季和:“哦,那你们……” 周酌远不耐烦道:“分手了,你不要问了。” 季和得到想要的消息,假装很遗憾地拍拍他的肩:“别难过,你还有我们呢。” 周酌远没搭理他。 第三节课开始没多久,季和手机忽然震动一下,他偷偷打开,发现是裴鹤发来的消息。 裴鹤:别让周酌远看手机。 季和不懂他发这个消息的意思,上方此时弹出一条新闻,他点开查看以后,脸色一变,忙把手机暗灭放回口袋。 周酌远认真地盯着黑板,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 季和深呼吸几口气,让不断加速的心脏平复下来。 裴鹤没过一会儿跑出去上厕所,周酌远的视线被他吸引,很快又转回黑板。 在下课时间,周酌远有时候会趴着睡几分钟,有时候会写晚上的作业,不过今天是之前追的小说更新时间,他想把新章节看完。 季和在他掏出手机时忽然抓住他的手:“远远。” 周酌远:“干嘛?” 季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我有一道题不会,你可以教教我吗?” 周酌远放回手机:“好吧。” 季和可能有一点不聪明,这道题从下课讲到上课他都没有听明白。 周酌远讲得口干舌燥,拿出水杯想要喝水,结果水杯是空的,他叹了口气。 季和眼尖地把自己的牛奶递给他:“喝这个。” 最后一节课下课以后就是午餐时间,季和无法再阻止周酌远查看手机,因为他要和送餐的司机联系,只能默默祈祷他不要去看新闻。 季和的祈祷毫无作用。 周酌远第一时间看到那条前往A国的某某航班起飞时坠落,遇难者人数正在统计的新闻。 前世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周酌远脑中倏地一痛,吸入的空气撞在胸腔上疼得厉害,他不记得了,高三下学期的记忆瞬间模糊混沌到极致,他分不清是那段时间的自己太过浑浑噩噩,还是现在的自己在刻意遗忘那段经历。 他手指颤抖着往下看,这是一架小型客机,包括空乘人员在内一共七十多人,二十多人遇难,三十多人受伤,剩下的十几人还没找到。 有一家媒体报道了所有的遇难者名单。 周酌远停在这里,他另一只手死死攥成拳头,每看到一个人名脸色就白上一分。 然后在最后一排,他看到了自己最恐惧看到的名字。 贺清澜。 呵。 周酌远盯着这个名字,逐渐平静下来。 看吧,这就是甩掉他的后果。 季和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他抓住周酌远冰凉的手:“远远,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周酌远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谁叫他甩了我非要出国?” 季和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明明惨白到一种夸张的地步,却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糟糕还要在这里嘴硬。 “我要去吃饭了。”周酌远从季和温热的手里夺回自己的手,“节哀。” - 周酌远去到以往与司机汇合的地方,没有看见司机,一会儿过后,周酌礼从教室的方向跑来。 不知道是不是周酌远的错觉,他感觉周酌礼的声音温柔得有点奇怪:“我以为你还没出来,没等太久吧?” 周酌远:“你的小意康复了?” 周酌礼:“没什么大事。” 周酌远不再说话,餐盒放在他们常坐的位置上,他坐过去自己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