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阔天空:“不介意的话,可以加叔叔的微信,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来问,我看到以后就会回复。” 周酌远的目光却没有落在二维码上,他注意到医生胸口别着的挂牌,姓名一栏处写:裴乘康。 他忽然笑不出来了,结结巴巴道:“您、您是……” 医生笑意不减:“我是裴鹤的父亲。” - 担心被别人听到,周酌远在裴鹤给自己擦脸的时候才很小声地说:“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裴鹤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我见你爸妈的时候也没准备啊,小事,大不了我带你私奔。” 周酌远把他的手拽下来:“谁要跟你私奔?” 裴鹤的动作顿住:“你不肯跟我私奔吗?” 周酌远很想骂他开玩笑不看人眼色,明明自己这么严肃,他还在那里私奔私奔,可是脑子里突然冒出那天梦到的场景,被周酌远保护得很好的裴鹤哭得梨花带雨,说什么这辈子非周酌远不嫁……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现在好了,我在你爸的眼中、咳咳、肯定是一个很没有用的病秧子。” 裴鹤擦干净手,再次蹲到周酌远床边,他很喜欢这个姿势,离人很近又不会带来很多的压迫感:“放心吧,我之前就跟他讲过你,我爸很喜欢你,而且他性格很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他,别总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把我爸妈当成普通朋友的爸妈就好。” 这句话很心机地拉近他和周酌远的关系,好像裴鹤已经超出普通朋友的范围,获得男朋友的身份指日可待。 犟驴周酌远仍然很懊悔:“怎么可能没压力?我都没有去过朋友家,咳咳,更没有见过朋友的父母。” 裴鹤想到他从前孤僻的性格,心口霎时间抽痛了下,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都怪我爸,他自作主张过来看你,我其实也不知道。” 周酌远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怪叔叔。” 裴鹤将下巴搁到叠在床沿的胳膊上:“好吧,那怪我,惩罚我扶你下去晒晒太阳。” - 今天的太阳格外刺眼,周酌远戴上墨镜和口罩,被一个小女孩误认为是明星,她拽住周酌远的衣角晃了晃:“大哥哥,可不可以给我的帽子签名。” 女孩的父母跑过来跟他们道歉,把她抱起来,女孩趴在父亲的肩头哭:“我第一次见到电视上的明星哥哥,我想要签名。” 她的父母应该非常爱她,请求周酌远随便签点什么给小女孩,他们愿意付出一定的报酬。 周酌远没有要报酬,他接过小女孩的帽子,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可以写什么,最终只好写下“远神”二字。 小女孩破涕为笑,高兴地抓着帽子朝他挥手,她的母亲始终温柔地望着她。 是很幸运的、被父母爱着的小女孩。 周酌远怔怔地看他们走远。W?a?n?g?阯?F?a?B?u?页??????????è?n??????????????????M 裴鹤牵起他的手,周酌远回过神,想要说点什么为自己的走神做补救,身后忽然传来周酌意激动的声音:“哥,你已经可以下床了吗?” 他面色倏地一白,僵在原地。 周酌意绕到他们面前,这次他没再试图去触碰周酌远:“吓死我了,哥,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担心你?” 周酌远瞧着他身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病号服,手脚变得冰凉,下意识地就想把裴鹤藏到自己身后。 其实周酌意从未和他争抢过什么东西,反倒是他常常霸占周酌意从父母兄长那里得到的礼物,只是人和死物不一样,人有感情,不能被周酌远左右。 周酌意又凑近一点,与周酌远站在一起如同真的双胞胎,他真诚地对裴鹤道:“辛苦你照顾我哥,给你添麻烦了,裴鹤。” 周酌远墨镜下的双眼变得干涩无比,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认识,原来裴鹤说的要回来佛珠是从周酌意手中要回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情不自禁地开始想裴鹤是不是和关琦一样,因为周酌意的请求才来照顾周酌远。 他听到裴鹤礼貌回应:“不辛苦,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周酌意脸上的笑容淡去一些:“怎么会?你不用客气,我应该替我哥好好谢谢你的。” 裴鹤嗓音温柔:“小远已经谢过我了。” 周酌意逐渐捏紧自己的掌心,他看着二人牵在一处的手,周酌远从未与他这么亲密过。 他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在对周酌远好,把健康的身体让给哥哥,可是就因为他没有阻止祝婉要周酌远的佛珠,周酌远竟然狠心得连碰都不让他碰,还要在他面前和别人牵手刺激他。 是不是裴鹤用他主动给出的佛珠欺骗周酌远的好感? 周酌意眼神暗了暗:“那我也要谢谢你替我把佛珠为我哥戴上。” 裴鹤皮笑肉不笑:“是我要谢谢你肯把佛珠还给小远才对。” 周酌远听他们在这里谢过来、谢过去,神情越来越冷漠,大概他们很想和对方多说几句话,只是周酌远不想听了,他挣开裴鹤的手,扭头就走。 裴鹤愣了一下,赶忙追上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抱你回去吧……” 周酌远赌气道:“我自己能回,不耽误你。” 裴鹤想不到他这样见不得自己怼他的弟弟,不是周酌礼说他讨厌小意的时候没有否认吗?就算讨厌也比裴鹤重要吗? 他有点伤心和生气,强行把周酌远抱起来:“不许乱动!” 周酌远想到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咬咬牙,忍住没有挣扎。 周酌意没有追,裴鹤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很难受,他把佛珠还回去以后周酌远身体就慢慢变好,不管是从哪个角度,都是他差点把哥哥害死了。 - 两个人回到病房以后脸色都很难看,裴鹤锁上房门,质问靠在床头的周酌远:“是他先膈应我的,你凭什么不准我回嘴?是不是在你心里谁都比我重要?周酌意、清澜、柳阔,是不是都比我重要?” 周酌远:“?” 他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什么东西?” 此刻周酌远竟是完全无法理解裴鹤的脑回路,眼睛睁大一些。 裴鹤很不服气:“你这是什么表情?是觉得我在乱吃飞醋无理取闹?” 周酌远眼中的所有情绪都被问号取代:“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吃醋?谁在膈应你?周酌意吗?” 裴鹤冷笑一声:“除了他还有谁?说什么给我添麻烦,他以为他是你的谁?!还替你谢谢我,一个喜欢自己哥哥的变态,你为了他跟我生气,难不成你也对他有意思?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你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也不能搞这种乱七八糟的禁忌之恋!” 周酌远面色一言难尽:“……” 裴鹤的嘴巴不停,好像要把这些日子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