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周,可随时取用。 也就是说,只要时间充足,她的道元之力迟早能恢复到巅峰状态,甚至更强。 杜云屏盘坐在地上,将多余的灵力一点点转化为道元。 直到此刻,她不想放弃,外边的人也没有放弃。 “大黄先上去吧。” 它是最有可能抵达顶层的。 大黄听了这话,耷拉着脑袋:“我一个狗,就算是能从诡域逃出,又能去哪?说不定路上就给诡物啃了。” 易罗罗摇头,试着劝说。 “按照诡域以往的规律,你一只灵台期的狗从这出去可能就直接飙升到灵婴期了……” 大黄抬头看她:“灵婴期就能横着走了?” “倒也不是。”易罗罗想了想,声音幽幽,“你能逃得快一些……” 大黄:…… “还不如在这跟你们一起老死呢,反正狗本来就没多少寿命。” 就在这时,杜云屏突然眼眸一亮。 “道元恢复的速度加快了。” 各方部署都在起作用,散出去的那些人又找到了新的信徒,灵音阁和万兽宗也在逐渐恢复信仰之力。 蓝风也是一喜:“那我们……” 杜云屏起身:“应当能上三百阶。” 一行人继续动身。 从第二百阶开始,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越往上,压力便越大。 跨过第三百阶时,杜云屏再次瘫倒。 而除了大黄,其他人的膝盖也几乎要弯曲跪地。 “就到这吧,多活一段时日也好。” 虚影忽又出现,透明得与蝉翼没什么区别。 杜云屏叹口气:“庄前辈,您还是放心不下我们?” “不是说过,死了顶多给您作伴?” 庄海月擦拭着同样是虚影的巨剑,沉默片刻。 “思来想去,还是得提醒你们一句。” “当年我跨过三百阶,以为这往下的路也简单得很。” 蓝风蔫了下来:“不简单,我们一点也不觉得简单啊……” “你们先听我说。” 庄海月继续道,“当初我以为这四百阶跟先前一样,消耗的灵力最多只比三百阶超出三成。” “谁成想……” 虚影陷入回忆。 灵力被抽干的滋味不好受。 当时他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能跨过四百阶。 谁知跨过去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在汲取了他最后一点灵力之后,还要将他的生命力榨干。 他死得极其痛苦。 “当时消耗的灵力远超上一个百阶的三倍,你这小娃娃又是灵道双修又是半神之心的,所需的灵力和道元只多不少。” 庄海月说罢,缓缓往下走去,单薄的身躯摇摇晃晃。 “话我就说到这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几人沉默着目送庄海月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时,又一道烟气在众人身旁逐渐凝实身影。 蓝风一愣。 “这是老头子不放心我们,又来了?” “是不太放心你们,尤其是杜云屏。” 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只见眼前的虚影身上挂着杏色和红锈色相间的布条,赫然是消失已久的白洞仙。 杜云屏上前,想抓她手腕,却从她的手臂穿了过去。 她唯恐是幻觉,指着白洞仙的虚影,望向其他人:“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了。”蓝风傻傻点头。 “不是幻觉?” “不是。”辛十四说完,又补充一句,“就是白洞仙。” 白洞仙笑着看杜云屏问了一圈,目光终于停留在自己身上,伸手在她头上虚虚一抚,没能触碰到她。 “你傻的,我怎么可能是幻觉?” 杜云屏眼眶有些湿润:“你一直在?” “嗯,”白洞仙点头,“你不是一直带着琉璃镜碎片吗?” 杜云屏将琉璃镜碎片都摸了出来,放在白骨台阶上。 只见每一块碎片都泛着红光,滚烫异常。 “为何这个时候才肯出来?” 白洞仙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 “我就是残留在琉璃镜碎片的一点意识,沐浴过你溢出的那些道元,方才被唤醒。” 杜云屏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你们头疼得紧,所以出来帮一下你们,也不枉杜云屏贴身带了我这么久。” “你要做什么?” 杜云屏下意识想收回琉璃镜碎片,却被烫得缩回手。 “自然是发挥琉璃镜的最后一点用处。” 白洞仙说完,将手按在那堆碎片上,“此别非别,从今以后,我无处不在……” 话音落,白洞仙便化作轻烟,飘飘荡荡附向琉璃镜碎片。 哗啦! 紧跟着琉璃镜碎片散作更细微的星尘,蔓延至四面八方。 * 飞星楼境内,某个偏远的小村庄。 “我们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哪里管得来这些事了?” 说话的汉子皮肤黝黑,略有些驼背,“仙师说的那位杜祖师,是能让我们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还是能让我们一家拜入仙门,从此踏上长生路?” 宫一从储物法宝中摸出七弦琴。 “你们先听我给你们唱一段歌谣……” 黝黑的汉子朝宫一胡乱拜了拜:“仙师别忙,我们要下地了。” 说着,他推门而出。 宫一叹口气,收起七弦琴准备去下一家,却见刚刚的村民突然停下脚步,杵在门口。 她心生疑惑,出去一看,头顶上居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天幕,天幕中光影流动,日落之处和山脉走向都与这个村庄相差无几。 看起来像海市蜃楼。 画面一转,天幕之上终于出现了「人」。 哐当。 村民肩上的农具滑落在地。 他后退两步,跌坐在地:“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天幕中,都是庄稼汉熟悉的面孔。 只剩半边脸的赵大娘匍匐在地,四肢以一个诡异的姿态曲折,沿着结满蛛丝的残垣迅速爬行。 隔壁的斯文书生红着眼将自己的肚子剖开,将肠子掏出来往自己嘴里塞。 在他身旁,瞎眼老妪头身分离,脖子上是被啃得参差不齐的骨茬。 庄稼汉看了许久,心里既害怕,又不敢挪开目光。 终于,他在巨幕中找到了自家的泥瓦房。 他家泥瓦房旁边有个牛棚,里边养着两头耕地的老牛。 一个身形粗壮皮肤黝黑的汉子正背对着他们,啃咬着牛脖子。 忽然,这人回头望过来,两颗眼珠都脱落出来,挂在眼眶上。 庄稼汉惊叫出声,以手撑地往后挪了几步,神色惊恐:“那……那不是我自己吗??” 宫一面色凝重看了一会儿:“我想,这便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