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一个一模一样的躯体正往外艰难拉拽自己。 而那些戚余上楼时听见的碰撞声,来自那些已经分裂出来的个体。他们没有脸,骨骼之上是一层血淋淋的皮肉,眼眶空洞,游魂一样在房间里巡回,嘴里念着:“我的脸呢我的脸呢我的脸呢……” 当戚余控制的血丝蔓延到房里的一瞬,这些无脸人全都同时倒地沉睡。 【哇哦,竟然已经出现了这种诡异生物。世界异化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这样看下去,你们的世界很快就会沦陷了呢。】 戚余:“有什么延缓异化的方法吗?” 【当然有了。最笨的方法是来一个杀一个,要想从根源上解决,需要停止两个世界的融合。】 “怎么停止?” 神信沉默了一下:【我竟然以为你真的在问我。以你的异能,诡异复苏你才能如鱼得水,原来的世界有什么好?】 戚余走到沉睡的戚肃身边,垂眸视线冰冷:“没什么好。但在我看来这两个世界都是一样的烂,还不如挑个烂习惯的。” 神信:【……你放弃吧。停止诡异复苏所需要的能量不是异能做到的。】 戚余控制着血丝钻入戚肃体内。 有过杀死戚肃经验的人并不多,他不敢贸然动手,孟言还在北方领主手上,他必须一击成功。 忍着恶心,戚余开始搜寻戚肃的记忆。 …… 三分钟后。 【哇你抽出来干什么!!你干脆把戚肃抽空了得了!那个孟言死就死为你牺牲是他的荣耀!才三分钟你的灵值就涨了1000啊!!!】 伴随着神信的吱哇乱叫,戚余抽出血丝,扭头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神信看他吐的痛苦,嚷嚷的声音也弱了,【好吧我承认确实他脑子里东西有点恶心,你再吐吐吧……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吐太久。有过分强的气息正在靠近,应该是那个人类最强。】 戚余狠狠拧眉忍耐克制。 戚肃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他的异能叫做[分裂],可以分裂出另一个自己。起初,他十分满意于这项异能,但当分裂的个体死亡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异能形同虚设,便开始动起了心思。 启诚生物最初的成立便是因此而来,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最后还真找到了一条行之有效的路径,通过把别人的脸缝到自己身上,他似乎又一次获得了分裂的能力。 戚肃由此觉得,[分裂]这项异能的关键在于脸,于是他将身边所有能缝到脸上的人都进行了缝合,妻子、儿子、原本计划里还有养子,可惜让戚余给逃了。 然而这些缝合并不是都有用。比如其余在楼梯上踩到的那位厨师,把它缝在脸上也无法分裂出个体,戚肃便将它挪了出去,变成楼梯的地毯。 至于杀死他的方法…… 戚余缓缓吸了一口气,拿起匕首走到门边。 神信幸灾乐祸:【我就说嘛,这么恶心的事情你做得来吗?】 戚余手里的刀刃扎进门里,整扇门痉挛一下,被戚余一脚踩住、摊平。 然后他将这上面的人脸一张张重新撕开分裂下来。 神信震惊到失语,竟然也有了两分想要呕吐的欲望。还有什么比有洁癖者变脏、干净无瑕者被玷污更具冲击力的呢? 它默不吭声地看完,在戚余忙完之后适时建议:【你可以用吞噬把他们都吃了。】 戚余毫不犹豫拒绝:“恶心。”地上戚家人的脸皮堆积在一起,戚余连看一眼都嫌多余。 “你跟我一路了,出来。”戚余忽然说,目光准确地投到自己脚边阴影里偏深色的一点。他并不知道也不关心影子诡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从它这一路的反应看出它对自己的惧怕,这就够了。 被他吞噬得只剩巴掌大的影子诡异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它是真的怕了、已经老实了,要是戚余再晚醒一秒它就尸骨无存了。它现在别的什么花花心思都没有,只想抱紧眼前这根大腿。 “喵~”它想起人类似乎都喜欢猫,把自己捏成巴掌大的小猫,冲着戚余谄媚讨好地嗲叫了一声。 戚余不为所动,指着地上那堆脸皮:“帮我收着,不许吃。” 它连忙点头,嗷呜一口吞进去,还张大了嘴巴给戚余看。 毕竟不是真实的猫咪,它不具备猫咪可爱的舌头和血肉,张开嘴之后只有一个空洞洞的躯壳,一眼就能望到底部戚家人的脸皮。 然后戚余提着刀,来到戚肃面前。 原来要杀掉恶魔,必须自己先成为恶魔。 - “贺舟陵”在半路失去了戚余的气味,但他嗅到了另一股令人作呕的恶心味道,一闻就知道来自于某种腥臭阴暗的低等诡异生物。 红瞳变深。 “谁让你出来的。”他捂着眼睛,片刻后闷哼一声,咽下喉头血气,向着腥臭味道的源头赶去。 他好不容易才抢夺过的主控权,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让给那个卑劣可恶的人类。 戚余坐在房里唯一的沙发上,支着额头在休息。沙发是纯人皮打造,线扣是漂亮的金线。房间中间是大滩乌红血液,一片狼藉,一具失去头颅的、正在分裂中的各种尸体倒在那里,头颅不见踪迹。 血迹蔓延到戚余脚下,人头摆放在戚余脚边半米以内堆成小山,可长腿交叠的戚余身上却干净整洁,纤尘不染。只除了裤子上莫名有一道口子,露出一小片大腿肌肤。一直弱小的可怜的影子猫咪蹲在他脚边,乖巧地把自己盘成一团。 听见贺舟陵的声音,戚余抬起血腥未散的眼睛,冷冷望来,泪痣在这样幽暗光线里尤显妖冶。 “贺舟陵”微微勾起唇角,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第53章 戚余凝视着戚肃的头颅, 有一种不真实感。 头是戚肃的没错,五官熟悉,皮肤灰败, 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头发都令人厌恶,是困扰了戚余前半生、留下许多阴影的罪魁祸首。而他已经死了。竟然死得这么轻易、这么简单。 直到贺舟陵来。 这时戚余刚刚切下几个脑袋,指尖还在泛酸,手臂也懒懒的不想抬起来,只坐在原地, 冷冷看着贺舟陵。他发现贺舟陵脖子上没有戴那枚意味着被驯服的金属项圈。 怎么,是和原来的主人闹掰了吗? “看来我来晚了。”贺舟陵看了眼戚余脚边的人头, 说。 他之所以接下戚家的请帖、来到这里, 是因为发现戚家似乎是源石外流的源头之一。 就在这时,从手表定位上急匆匆赶来的潘稹出现, 看见房里景象之后, 惊了一下。但这比不上他看见贺舟陵颈项上空空如也后的反应大。 “贺舟陵。”潘稹少见地喊了他全名,语气紧绷,顾不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