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亏……多亏了楼大人出手,打偏了飞来的匕首,才……” 她闻声向窗外瞧去,此刻已不见刺客影踪,唯剩那浩然身姿直立不远处,剑眉紧蹙,眸中溢满担忧。 望这道澄澈之影收长剑入鞘,她恍若隔世,忽觉听说他提亲的消息后,已长久未见:“本宫已不记住被楼大人救了几回,今时都不知该如何言谢了。” 楼栩瞥望着刺客逃离的方向,面容凝肃万般,似庆幸着自己及时赶到,迟来一步,许是要悔恨终生。 “方才那人身手了得,下官与他过了几招,仍被他脱身而逃。” “欲夺娘娘性命的,究竟是……” 回眸之刻,他话语一顿。 楼栩惊诧地看着舆内娇姝泛着清泪,眸底思绪似破碎了般,剪水秋眸透出的满是不安。 她微然发颤,恐惧像是抑制不住地蔓延,双眸低垂,如同知晓着幕后之人是谁。 而她轻抿唇瓣,偏偏对此不答。 自相识之初,从未瞧她这般畏怯,所见的向来都是静若止水的姿态,楼栩愕然,忙安抚似的低语:“不问了,下官不问,娘娘不必慌张……” 他凛眉微思,慎重又道:“近日有人想要暗害娘娘,下官派遣些人手,护娘娘左右。” 这举动是他的作派,不论是何人受难,她深知若被这刚直的皇城使撞见,便能受他相护。 可背后执棋者是当朝皇帝…… 他若插足这一事,整个皇城司恐要受到牵连。 “楼大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可本宫无需皇城司插足。”惧意渐渐平息,温玉仪极是庄敬地一行礼数,心想纷争已愈发缭乱,不能将他再卷入其中。 “本宫心中自有定夺,楼大人多此一举了……” 匕刃上仍泛着冷光,她又望了几瞬,轻然将匕首藏于袖里。 楼栩迷惑未解,心间疑虑重重,凝眉肃声再道:“玉仪,你可知适才你险些……” “本宫说了无碍。” 镇然抬声打断其语,她迎视向庄肃的目光,良晌沉声道:“其中的因果复杂,楼大人定要千万小心,以免惹祸上身……” 第49章 窗旁女子柔缓摇头,示意着切忌多问,他骤然凝滞,紧握着手中剑鞘。 忽而有一念头涌现。 她避之不言,兴许那人她无力抗衡…,楼栩犹疑在心,脑海里闪过那凛然身影。 “是楚大人蓄意为之?他想杀妻?” 温玉仪沉稳一想,缓缓发出轻叹,仿佛一切恶劣之举都被她那所谓的夫君揽了尽,恐后果难料,忙肃穆回道:“他待本宫很好,楼大人莫妄加揣测。适才遇刺一事,楼大人就当从未撞见。” 可眸前男子似不愿善罢甘休,仰眸一望上方屋檐,正是适才刺客的藏身之所,正声回着:“那匕首险些夺了娘娘的性命,下官岂能熟视无睹……” “本宫说无碍便是无碍,楼大人怎么听不明白?” 话道出口,她才觉冒犯了些,面前之人如何能知晓她的处境,这一声反问是她过于唐突了。 帷幔被轻盈放落,随马夫一挥缰绳,马车便朝着王府稳然而行,銮铃响于巷道中。 温玉仪未再多言,恐说多了引火烧身,况且楼栩已向别家姑娘提了亲,就不再去作扰。 车辇平稳穿过几条街巷,周围时而人群熙攘,时而寥寥可数,此段街巷之路分明不远,她却甚感漫长。 剪雪频频回望,见着紧跟一路的楼大人,不免犯了愁。 楼大人与主子之间的情意可都被望于眼里,丫头小声嘀咕着,虽隔着帘幔,瞧不见主子的面色,也知她万分困扰:“楼大人一直跟着,这该如何是好?” “他想跟,就让他跟着,”温玉仪轻声答道,犹如自语般压低了语声,“我只需装不知便可……” 跟随于马车后的挺拔身姿似怕予她难堪,仅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身距默默护送,再无旁意。 府邸已近在眼前,楼栩心起的顾忌与忧虑既难以打消,让其他跟至王府也无妨,她安适地坐着,放任此景不顾。 可转眸望向府门时,门前伫立的人影令她顿然心惊。 那道清癯身姿若琼树般直立,深邃眸光落于行驶的马车之上,准确无误而言,应是落在她身上。 也不知是因为何事,此人竟是破天荒地在府宅前等她…… 跟于车后的楼栩仍未走远,被那位大人瞧见,恐又会惹起怒意来,她沉默细思,随即将先前叠好的宣纸塞于剪雪手心里。 杏眸再望那仅隔了几步之遥的男子,再走近些,可真会被喜怒无定的楚大人瞧于眼中,温玉仪招了女婢过来,探出头低语着。 “替我向楼大人带一句话。” “主子吩咐便可。”剪雪凝神细听,不紧不慢地将纸张放入袖中。 “问他能否帮忙,去寻晟陵使臣赫连岐,”眸色娇婉盈盈,却带了半分微不可察的决然,她字字轻顿,依旧柔声细语,“再与赫连岐说上一声……本宫愿意走。” “奴婢领命。”稳步一止,丫头转身便向已跟了许久的楼栩行去。 依陛下所言,远离这座宫城才能保此一命,她索性就这样远走高飞,今晚与大人做一道别。 既然大人对公主情意至深,心下满满当当地装着旁人,在她面前从来都是逢场作趣,只当她是玩物养于府中…… 既然巧言令色皆当不得真,她何必再留于都城。 陛下发难,楚大人若不护上几般,她就真如陛下说的那样,穷途末路,必死无疑。 马车终是在王府前停了下,那无言跟随在后的身影已了然地取上纸张走远。 她俯身端然地来到大人跟前,柔婉行礼,与寻常无二致。 她转念再想,今日接到圣意走得匆忙,未赶得及告知,大人或许是回了府寻不见她踪影,才这般相候……多少是该向他言明的。 想至此处,温玉仪微垂眸子,莞尔轻问:“妾身无趣,便去城中街市走了一遭。大人今日怎在府门前候着?” “一人用膳食之乏味,想着等夫人回府一同用膳。”身前肃影闲适地回道,若有所思地念起此举的目的何在,却依旧想不出用意,只觉得心上莫名欢悦,轻步走向膳堂。 “如今有人相伴,本王更是习惯些。” 缓步穿过庭院游廊,楚扶晏思来想去,清容悦色不减,又决意和她说道:“本王命人备了一桌佳肴,那菜肴都是夫人喜爱的。” 她擅自离府,不告而别,大人竟未生怒…… 以楚大人所掌的权势,随意一探听,便可知她是被召入了宫里,她所说的皆是敷衍之谎。 然大人心绪极佳,似乎对此说辞深信不疑。 温玉仪疑惑渐起,想他这一个月以来着实有许些变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