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帝的遗诏被做了手脚,温煊虽是主谋,项仲明也参与了其中,”他边答着,边轻盈地揽她入怀,举止尤为自然,“为各谋其利,温煊深知那时的太子撑不起朝堂,朝权皆落在我手,便伪造圣旨,促成了摄政王府与温氏间的婚事。” “至于项仲明,当初所要的便是一方兵权。” 对她没有可隐瞒之处,纵使他不说,怀内娇色也能猜上些许,他便尽数坦言,让她知得透彻。 真相的来龙去脉竟是这样…… 温玉仪觉着大人怀里舒适,又本能地靠近了些,顺着他的话细想了几番。 两位老臣暗中联手,一人为取得兵权,一人以亲事牵上朝堂大权,都是为私利而图谋。 温煊不求更多,是怕东窗事发难以抽身。她知晓父亲气性,心怀贪欲却缺了一个胆。 她凝眉又问,纤指缠上大人从玉冠处垂落下的墨发: “遗诏上的疑点颇多,便无人怀疑?” 对此,楚扶晏回得平静,似早已习惯了那先帝遗诏被人瞧出端倪一事:“自是有的,只是我装作不知,都一一搪塞了。” “为何?” 身前男子竟刻意在为老臣脱罪,她愈发糊涂,不论如何作想,也颠倒不了利害之趋:“于大人而言,欺瞒天下可并非有益。” “此事若抖落出,是满门抄斩之罪,”见她仍有不明,他正声清晰地相告,道至最后,蓦然一顿,“如若揭露此罪状,令天下皆知遗诏为假,便永不可逆转。” “你是我的夫人,我应是……要护着的。” 他瞒下所有,为的却是不殃及她,拒她在乱世纷争之外。大人从未追问这欺君之举她是否知情,还是……她也参与了其中,他仅是想护下她。 和她昔日所求无异,大人当真一步步地尝试,不遗余力地想护住一人,为此收敛了太多天性。 温玉仪只感心下猛然一震,像是终于寻得了依靠,遽然笑靥如花,娇柔似水地回拥着。 “这天下,还真是大人待我最好,我先前说的,一句不假。” 当下的真真假假已不重要,她唯感一切明朗,浓雾似被山风拂开。 瞧这只鸟雀欢欣得弯起黛色远山般的蛾眉,想她已有许些时日未曾好眠,他想让她不被作扰地睡上一觉,忽而想着被囚于房舍之事。 实在丢尽了脸面…… 他沉默半刻,决意与她敞开商议。 “常芸所带的侍卫,可都杀尽了?” 常芸擅自出城,所带人手应该不会多,楚扶晏细细回想院中的宫卫,依旧迟疑不决,低声问道。 “嗯……应是留不下一条活命,”她疑惑而答,觉大人问得古怪,慎之又慎地端直身姿,“大人为何忽然问起这事?” 确认着周围只有她与驭马的马夫,楚扶晏压低了嗓音,半晌似央求着,话中威势仍旧不减:“这几日楚某的遭遇,玉仪可否……不与外人道?” “大人说的是哪件事?小女不明白。” 温玉仪顿时明了,大人本就容不得他人作践,然作践之人偏偏又是公主,大人这是拉不下颜面了。 闻言,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佯装戏弄,他良晌未启薄唇,深思熟虑过后忍辱道。 “近日所遇太是羞辱,楚某难以启齿……还望夫人莫外扬。” 第83章 望他烦闷无处宣泄之样,她暗自低笑,遂端身有礼有节地回道:“大人都如么拜托了,我自当是遵大人之命。” 一说起被公主囚禁山林一劫,楚扶晏不愿再提,想此事唯夫人知晓,已是最佳之况,若再有第二人知,他定要当机立断地灭口除之。 “大人的药效可解了?” 闻他不语,她不由地回想起那合欢散的药力。 公主这回是真发了狠,如此烈性的药物真就敢用在楚大人身上。 楚扶晏抚顺怀中清婉的如瀑发丝,惬心回语:“自是解了些的,多亏有夫人在。” “疼吗?”别有深意地低首问着,气息悠缓地萦绕,惹她耳廓酥痒万般,他慎然承诺,低低一笑,“往后不会了……” 极少见大人这般关切,温玉仪想了半霎,觉他兴许尚有欲念未散,便将头埋得极低,轻然相道:“若未解尽,大人直说无妨……” “玉仪,你不知我有多愉悦。” 他眼望这抹让他魂牵梦萦的清艳婉姿,向来楚楚可人,却让他得了到,便感她现下所想正中他的下怀。 他的确是还未解尽合欢散之效。 究竟是药效驱使,还是他本就贪得无厌,楚扶晏已然分不清,只想将她不断占有,一遍又一遍。 她未洞察出异样,只听大人道着欣喜,便随口应道:“那大人可说说,究竟有多愉悦。” “若我说眼下欲念兴起,并非是那合欢散之效,而是纯粹想要你……”此言一字一顿地落在她心上,他凛起泛红的双眸,几近诱引地附她耳旁。 “你可想受下为夫的宠幸?” 他竟是单单想要她,这与晟陵时的偷欢有何差别…… 只不过如今二人都成了朝廷通缉命犯,无论偷香与否,已无人在意了。 她羞怯得颤起眼睫,绝非初次,却照旧害臊。 “听大人的。” 最终轻咬着唇瓣,百媚千娇地朝他一瞥,忙又垂目不言。 似一朵初绽芙蓉,正待他伸手采撷。 楚扶晏瞧此景不作客套,起身拉紧了舆内门窗上的帷幔,确认无人可望见这一方旖旎春色,抬指解上女子的裳袍。 绵柔的细吻随后倾落。 然刚应了此举,她便后悔起来。 马车四周虽是无人,可舆前还坐着一位项府来的马夫…… 若这一路被马夫听着,她如何还有丝毫名节在。 “那马夫可是项太尉的人……”欲迎还拒地道上半句,温玉仪面染红霞,含糊其辞道,“会……会告密的……” 可眸前的清逸身影已箭在弦上,脱尽了裙裳,直将她压下,从长颈吻到耳根,灼息不可灭。 “到了荒郊野岭,将他灭口便是。” 那马夫可是项太尉留心安排,为逞一时之快,随性杀了极是不妥,她赶忙一避,娇然与他相望:“以怨报德,大人果真没有君子作派……” “敢动项府的人,项小公子若是知晓了,往后可再不会相助。” “夫人以为该如何?”楚扶晏骤然一止,眸色一暗,低哑而问。 只要马夫不知舆内缱绻,便无需失掉性命,她思绪混乱,哪还想得出计策,仅小声言道。 “大人守着些分寸,我……我忍着。” “好。”他泰然自若般应允,随之十指交缠,将此娇女牢牢地困于怀内,一刻也不让她退怯。 她还真当鬼使神差地听信了此人的鬼话,忘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