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 几个关系近的伙伴凑过来问他什么情况。 虽说宋尽遥高冷又寡言,大家平时都不敢接近。 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师兄在不少年轻稚嫩的弟子心目中, 都像是定心针般的存在。 所以大家这时是真的担忧宋尽遥会出什么事。 许采采没有详说, 只讲是修炼时的正常现象,大师兄也一切如常,让他们不用担心。 他与宋尽遥关系最近, 大家一听便都信了,顿时不再惦记这件事,继续开心地玩闹起来。 功课结束已是晌午。 宋尽遥和寻常一样,来到书院外接许采采放学。 修士一身常年不变的素白衣袍,神情冰冷,气场凌冽。 他站在大门不远处,出来的弟子经过时,便会拘谨又畏惧地低声行礼。 宋尽遥亦会颔首回礼,之后视线便又挪到那抹远远走来的青绿身影上。 许采采还是走在一群朋友中间。 少年一边脚步欢快,一边与人说笑,神态颇为生动。 快走出大门时,有个年轻弟子笑着搭上许采采的肩膀,似是在询问要不要去哪里玩。 宋尽遥看见许采采眉眼笑得弯起,摇头拒绝了。 之后那弟子便撤了手臂,与许采采摆手,各自分开。 他们趁着下午空闲,打算下山去玩,许采采则一路小跑到他师兄跟前。 修士那双灰白双眸始终注视在许采采身上。 这时人来到了面前,宋尽遥便垂下眼,动作自然地给人整理衣襟,轻拍肩膀。 似是掸灰一般,在师弟两边肩膀上都落下清洁术法,再顺势染上自己的灵力气息。 一言不发地弄完,才握上许采采的手腕,带着人御剑回微明峰。 许采采被他师兄牵着,偏头看看自己的肩膀,有些无奈地笑。 没办法,他师兄真的好爱干净。 …… 今天凌晨太过匆忙,上课时又没有分心,许采采一直到微明峰,才忽然记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对了师兄,”少年走在院落小道上,神情忽然有些焦急,“我把我的东西丢在林子的一个山洞里了,还有一只小蛇。” 他说着便要立刻返回。 总之下午没事,他可以在林子里多寻找一番。 但腕间被攥得很牢固,宋尽遥稍一使力,又将他牵回去。 修士眸色似有变化,只淡声道:“家里不缺被褥,其他也不必再找。” 许采采却皱眉。 “不行,那只小蛇真的很可爱。我们很投缘,当时一整晚都是它在陪我。” 他说完,看宋尽遥还是不为所动,便又打算使出屡试不爽的撒娇招数。 但稍一对视的功夫,却见他师兄神情有异。 对方眸色闪动,视线偏移,似在犹豫。 许采采看了一会儿,神情渐渐复杂:“……师兄?” 宋尽遥仍是沉默。 只在看他一眼后,动作徐缓地召出了本命剑。 冰冷如玉的剑身躺在男人掌心。 宋尽遥指尖稍动,本命剑便化作了一条通身布满银白鳞片的小蛇。 正是忽然出现在许采采山洞中的那条。 唯一不同的是,因为修士没有注入神识,所以这条银白小蛇了无生机。 不会动,一双豆豆眼也是毫无光彩。 像个冰雕小蛇。 “真的是你!”采采当即瞪大了眼睛,“师兄,你居然……” 他指着那只浑身僵硬的蛇,一时简直难以相信:“居然变成一条蛇骗我?” 许采采说着,不知是气是恼,一双耳朵迅速红透。 他以为自己跑得掉,躲了清净,结果宋尽遥竟一直跟在他身边。 那这岂不是意味着,他翻来覆去、唉声叹气了一整个晚上的没出息模样,全都被宋尽遥透过小蛇的豆豆眼,看得一清二楚了? 甚至,他几个时辰前刚被他师兄吓得魂不附体,之后便又亲口跟小白蛇说什么,想念师兄了。 许采采越想越觉得丢人,又要皱眉不高兴。 却见宋尽遥收了本命剑,上前一步轻轻圈住他的手。 修士眉头轻皱,语气严肃:“不是想骗你。” “是怕你跑了不再回来。” “……” 两句话的功夫,便又让许采采消了气。 少年仍旧皱眉,转过身不看他,半晌,才脸颊泛红地小声嘟囔。 “现在好了,你可以放心了,我离开你睡都睡不着。” 他当时失眠一整夜,那只小蛇可都看在眼里。 许采采自己别扭了半晌,以为他师兄会笑话他或是哄他,谁知等了许久却没动静。 干脆抬眼看过去。 便见宋尽遥垂着眼皮,视线正毫不掩饰地直直落在他唇上。 那眼神侵略性太强,许采采被吓到,下意识往后躲,腰后却不知何时已被人牢牢拦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变近。 许采采被高大的身形笼罩,眼前日光也被遮住。 他视线闪躲间,恰看见跟前人喉结极为清晰地滚动。 少年被这氛围影响,脸开始变热,脑袋也成了浆糊。 “又,又要亲嘴吗?” 宋尽遥手指在他颈后轻轻揉按,闻言低哑地“嗯”了一声。 许采采便立刻紧张闭眼,抬脸。 能感受到他师兄胸膛明显起伏,几乎要挤到他。 但在即将触碰之际,许采采却又忽的睁开眼睛,并慌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宋尽遥的唇便只落在了少年手背上。 “不行师兄。” 少年声音闷在掌心里,神情一时变得十分严肃。 他眼眸转动,看向四周。 虽然他们二人现在是在庭院里,但并未进入室内。 青天白日的,四处也只有草地与浅溪,简直无从遮挡。 宋尽遥已拿过那只送到唇边的手,低头在漂亮的指骨上轻轻吸吮。 阵阵酥麻感传来。 对方的情绪太过浓烈,只是亲一亲手,也能令许采采脸红心跳。 他缩着指尖,一时羞赧又为难:“师兄,我记得师尊法力高深,放开神识的时候能观测万物。” “万一我们亲嘴的时候,师尊他老人家恰好闲来无事,想看看我们在干什么呢?” 之前他与宋尽遥是清清白白的师兄弟关系,自然从不需害怕这一点。 这会儿,许采采是真的心虚。 也正是因为心虚,没注意到宋尽遥吻他指尖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 又听许采采好声好气地商量:“我们还是先告诉师尊,我们已经是道侣这事,然后再亲吧。” “好不好师兄?” 宋尽遥这时总算放过了他那只被亲出红痕的手。 他抬起眼,眸色仍旧一片冰冷,但却沉默地与人对视许久。 半晌,才低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