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拂了一下湿润的银白眼睫,温柔地重复:“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梨宝贝是男朋友。” 秦黎愣了愣,忽然不吭声了。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被揉了一下脑袋,得到了很多的信息素,于是暂时安静下来,只是偷偷抬起眸子,目送着陆边叙回到桌边。 唐兴还在那里尖叫:“反了天了!反了天了!!陆边叙!你还敢护着他,今天就把他给我处理掉,协议签了!否则——” “否则怎样?” 这话一出,办公室突然静了。 陆边叙没有再去看唐兴铁青的脸色,拿起那份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将那支燃烧的烟摁在了签字上。 纸张被烫破,发出轻微的声响,焦黑蔓延开去,缓缓吞没“温向成”三个字。 做完这一切,陆边叙随手将协议扔进垃圾桶,转向唐兴。 “我不会签这份协议。如果这位温向成对我的做法有任何不满,让他亲自过来一趟,记得提前预约。” “你、你——” “还有,秦黎没做过你说的事,他哥哥也不会是那样的人。”陆边叙说着,瞟了眼身后似乎呆住了的omega,转回来,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公式化微笑,“麻烦向我的男朋友道个歉,妈妈。” 第19章 妈妈? 秦黎呆了呆,旋即注意力又被另外半句话吸引走了。 “男朋友”这三个字从alpha嘴里说出来是那么温柔,那么郑重,还睁着眼睛帮自己说瞎话,说没有找人包养。 秦黎心虚,十分心虚,心虚到想直接溜去茶水间吃蛋糕,又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一个道歉,所以没走,只是把手背到身后,踢了踢鞋尖,又瞄了瞄陆边叙。 陆边叙拨了个电话。 “前台吗?嗯……对,下次没有预约一律不准放行,不管是谁。遇见硬闯的直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还有,门口监控修一修,我记得坏了。” 唐兴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像是错愕,又像恼羞成怒,仿佛第一天认识陆边叙一样,从头到脚地打量着。 半晌,捡起地上断掉的项链,摘掉头发里的花瓣,随手捋顺,整了整衣服,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秦黎没有得到道歉,有一点不满,不过也没有很不满。 Alpha温温柔柔的左一句“我知道”右一句“男朋友”已经让他有点找不着北了,过了会儿,忽然记起了任务。 自己好像搞错了,刚刚的那个人不是联姻对象,是陆边叙的妈妈。 “陆边叙。”他小声地叫,盘算着措辞。 还没想好,就看见alpha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 “没给你要到道歉,只有一块巧克力。”陆边叙头疼还没好,这会儿说话声音也轻了许多,流露出一丝疲惫。 每次见唐兴压力都不小,回去后基本都要吃药。 不过秦黎还在,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拉着omega一起坐在沙发上,替他剥掉巧克力的包装,喂到嘴边,“是榛子巧克力。” 秦黎看看他,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没关系,只有巧克力也可以。”omega顿了顿,又说,“谢谢。” 温热的鼻息喷在手指上,陆边叙被弄得有些痒,找话分散注意:“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助理不肯带我回来。” “嗯。” “打车花了十五块,”秦黎翻出打车记录,显示待付款,“我只有一块钱,是上次你发给我的红包。” 陆边叙:“……” “我真的没有钱,”秦黎两口吃完巧克力,钻进他怀里,开始释放信息素,“用这个跟你换点钱,今天的打车钱就我自己付吧。” 因为定制香水损失了不少信息素,还没恢复过来,刚刚又使用了一点,omega的柑橘味很快就消失了。 秦黎试了试,又试了试,努力想释放出十四块钱的信息素,突然听见陆边叙在笑。 非常开心畅快的笑声,笑声在骨头里震动,闷闷的,隆隆的,仿佛破开隆冬的春雷,敲碎了冻土。 秦黎被拦着腰抱起来,转了个方向,跨坐在alpha的腿上。 高匹配度信息素确实有抚慰的作用,头不怎么疼了,陆边叙笑得停不下来:“梨宝贝,谁教你这么换钱的?” 秦黎不太明白他在笑什么,想了想,小声澄清道:“不是我哥教的,我哥没有教过我不正经的东西,是我自己学坏的。” 陆边叙笑得更厉害了,带着他一起倒进宽敞的沙发里。 “秦黎,梨宝贝,”他咬着omega的唇瓣,攫走仅剩的一点点柑橘味,又释放出信息素,弄得对方晕晕地软在怀里,鼻尖抵着鼻尖,轻声得近乎呢喃,“你哥到底怎么养的你,把你养得这么好?” “……”秦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不知是在躲吻,还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陆边叙理解为前者。 于是捏住omega的后颈,托着腰扣在怀里,撬开牙齿吻了进去。 “不准躲,梨宝贝。” 办公室里很安静,安静得只有皮质沙发吱嘎挤压的声音和轻轻的呜l咽,浓烈辛辣的威士忌信息素倾泻在每个角落,秦黎没有办法思考,他很会喝酒,但不包括陆边叙的信息素。 明明平时是沉香味的。 秦黎迷迷糊糊地想,信息素真是让人弄不明白的东西,比如自己和哥哥都是柑橘味,但哥哥的信息素闻起来却有种微凉的雨水气味。 明明两人的样貌长得差不多,一样的银发,一样的眸色,站在一起就像提早七年来到世界上的自己,回头牵着小小的自己。 可惜哥哥是好哥哥,弟弟却不是好弟弟,十分不懂事,那天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把哥气不见了。 想和哥说对不起,于是找了好多好多地方,去年冬天很冷,手上长了冻疮,拿出包里的药涂一涂,涂着涂着,想起这盒冻疮油还是哥留下来的。 好难过。 …… 忽然,威士忌味退了潮,有人吻去自己眼角的湿意,低声问:“为什么哭了?” 秦黎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你的信息素有点呛人。”他揉揉眼睛,说,“陆边叙,我想吃草莓蛋糕。” 陆边叙去茶水间拿出冰箱里的草莓蛋糕,切成六块,每块都配了塑料勺子和叉子,顺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回来时,omega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在沙发里,一动没动,似乎在出神,但自己一坐下,就自动靠了过来,像小动物躲进屋檐底下。 似乎没有嗅到熟悉的味道,又不满起来,蹭来蹭去乱动。 “……要信息素吗?” “要。” 得到适量信息素和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