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她沿学东路直行,然后左拐进入春华路,这是大学城区最繁华的街道。 临路朝东是人民大学,往西是第四军医大,春华路算得上是连接几所重点学校的枢纽路线。 而温延那套大平层在春华路中段,位置极好的学区房楼盘,三百平的高层一梯一户,四房两厅。 电梯上行,数字板里的楼层随之变化。 到了二十二楼,电梯门打开,温延走到黑色大门前输入密码解锁:“过来把你指纹录进去。” 陈嘉玉站在温延身旁,按照他的指示覆盖指纹。 站得有些偏,最后指腹边缘录了两次都显示失败,滴滴两声,她刚要录入第三次。 温延忽然抓住她拇指帮了个忙。 陈嘉玉扬起脸,下意识向他投去一眼。 门板侧边装了盏壁灯,温延侧身站立着,低垂的眼睫刺破灯光在空气中折射出的彩虹光圈,金色亮点在他窄直高挺的鼻骨上跳跃。 剑眉星目,清俊侧脸在光影下带着一丝冷感。 随即她的目光下移,在温延不着痕迹抿起的唇角定格两秒,看上去似乎很好亲的样子。 密码锁倏地叮了一声。 指纹录入成功,陈嘉玉收回眼,看着门柄挂的那枚红色同心结,流苏颤颤,她默念了两句清心咒。 “这边除了做饭阿姨有钥匙,苏特助也有一把,等会儿我把密码发你微信。”温延将钥匙交给她。 两人的视线在客厅巡过,高档精装的家具一应俱全,但总归不能确保符合所有住户的喜好。 打量片刻,温延不疾不徐地回过头:“看看有没有哪些地方不合你心意,我让人置换。” 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温延扫过来电备注,接电话之前随手指了扇门:“这是主卧,最里面的那一间是书房。” 陈嘉玉先在客厅转了一圈,去到书房,里面一左一右摆着两张浅色的办公桌,铺了卡通桌垫的那张做工要圆润精致不少,边角雕刻着细腻的花枝图案。 与整体风格不一致,像是后来才添进来的。 没理会另一张空着的桌子,陈嘉玉试了试自己那把滚轮软椅,之后去了主卧,不出所料又是冷色调。 另一边,洗衣房阳台上。 宋淮南跟温延聊了半晌工作,话题结束,最后笑吟吟地调侃道:“你跟小陈妹妹最近住哪儿呢,我给你俩的新婚礼物还没送出去,寄给你啊。” 温延手掌抄兜,居高临下地看着窗外:“没诚意的礼物我可收不起。” “得。”宋淮南乐不可支,“我亲自送来,这下够诚意了不?那我是送到锦悦天府呢,还是西山别苑。” 温延很是惜字如金:“丽景国际。” 听到这名字,宋淮南顿时惊得呛咳了声:“你这到底是领了个证,还是去夫德院进修了?” 温延不太走心地应了句:“夫德院是什么?” “一个好地方。”宋淮南拖腔带调地问,“你过去住几天了?不然我喊上原满去你家聚聚。” 停了会儿,温延虚眯了下眼:“今晚搬。” 三个字令宋淮南转瞬会意。 他无言到直乐,笑个没完没了地点破:“搞半天这么长时间还没陪读成功啊,不会一直独守空房吧?” 温延神情纹丝不动,用掐断电话来回应这个问题。 回到客厅里,陈嘉玉正无所事事地站在落地窗前探头朝下张望,听到动静,她转头看向温延。 四目相对,陈嘉玉率先开口:“没什么需要换的,里面的东西我瞧着都挺好。” “那什么时候搬过来?”温延直言不讳。 这个问题她刚才就想过了,太快显得心急,太迟好似推脱犹豫,而下周整周时间又得跟组外出。 算了算手头的活,陈嘉玉跟他商量:“这周六?” 距离领证过了好些天,其实并不差这三五日,原本在陈嘉玉的设想里,温延应该没什么意见。 谁料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平铺直叙道:“算上今天,已经是我们领证后的第八个晚上 ,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我还要再独守空房五天?” 温延耐人寻味地点点头:“挺好。” 第12章 梅雨12摸哪儿。 八天又五天,小半个月过去了。 温延这么一说,陈嘉玉突然也觉得自己过分,有些难为情地抿了抿唇,准备稍作弥补。 但温延完全没给她机会。 他低抱着小臂,闲散地靠墙而立:“我以为这件事,我们在婚前应该算是达成了共识。” 陈嘉玉一愣:“什么?” “但现在看来你好像没放在心上。”温延语速缓慢,黑眸凝住,“还是说,这十几天不够你适应?” 品出他话里的正色,陈嘉玉一时无言。 在此之前,两人单独相处的氛围和谐又平淡,这让陈嘉玉在不知不觉间给温延覆盖上了一层平易近人的滤镜,也没想到新婚十几天,会在这事上产生矛盾。 而这矛盾起始来源于她。 温延早在领证当天就表明了不希望两地分居,是陈嘉玉没记住,将他给时间适应认为理所应当。 口风转变言而无信。 就目前对温延处事风格的了解,这情况简直是在他雷区蹦迪,但陈嘉玉显然也并不是故意为之。 比起在西山别苑与温延同床,搬进这套房子,潜意识里认为,等同于一脚入侵了温延的领地。 边界线被模糊,这对一个从小到大一直都在试图掌控生活,保持现状不被改变的人来讲,实在是挑战。 但归根究底,是她因为温延的态度在得寸进尺。 陈嘉玉不露痕迹地吐了口气,摒弃杂念,先跟温延道了歉:“的确是我还没准备好,抱歉。” 温延蹙了下眉。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陈嘉玉小脸认真,“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我随时都可以搬。” “就今晚吧,怎么样?” 答案倒是很合心意。 但大约是温延没怎么跟女孩子相处过,尤其眼前这个比他小了六岁的新婚太太,只觉得场面始料未及又古怪,他居然在脑海里找不出一条能应对的方案。 沉默三秒。 温延直白发问:“我刚才凶到你了?” 经过颅内风暴般的反省,陈嘉玉只当这话是他给自己递来的台阶,当然明白不能顺杆子往上爬。 目光触碰间眼波流转,铃声在房间里响起。 陈嘉玉低头看了眼,关掉闹钟提示音,随后面色如常地看向他:“没有,怎么说这个?” “随口问问。” 虽然难以准确描述这点异样,但温延向来对第一直觉深信不疑。只不过陈嘉玉不应答,他再追问太多显得很没完没了,对女孩子也挺没分寸。 注意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