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听到这话,从下车开始就被温延紧紧牵住的陈嘉玉摇头:“你要是没问题就不去了吧?” 温延扫她一眼,没应:“确定是梁淑仪?” 当着陈嘉玉直接问,意味着不用避开。 苏确没多耽搁,一丝不苟道:“温睿那边已经准备移送检察院,梁淑仪大概是狗急跳墙。摩托车主是她远房表侄,之前没有出现在关系网里,应该是最近刚联系上。” 手段这么拙劣,撞人的反倒把自己送进了派出所。 温延面色浮出一丝讥嘲的讽意:“蠢货。” “这些我都跟律师沟通过,有重要情况他会联系我。”苏确扶了扶眼镜,“另外,我今天接到了陈德元的电话。” 听闻陈德元几个字,陈嘉玉眼皮微动。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她感到少许恍然,眼眸向右移,看向苏确等待接下来的内容。 陈嘉玉动作不大,但仍然被温延第一时间捕捉到,眼风在她一动不动的面上掠过,给了苏确继续的示意。 得到提示,苏确才继续道:“他联系我能不能帮帮他,可能因为之前给出一百万后签下的那份保证书,没有问我钱的事。” 温延扬了下眉:“你怎么回?” 没料到一贯从不过问处理方式的boss会 对此产生兴趣,苏确公事公办的表情难得混杂尴尬。 这让原本只是想打个岔,以免陈嘉玉沉溺在陈德元这事里的温延眉骨轻抬,眸色逐渐变得饶有兴味。 陈嘉玉也悄悄瞥向年轻男人肃朗的脸。 被两人凝望着,苏确默了会儿,轻咳一声:“我问他这几个月到处找村医看病,是不是药糊住了脑子。” 原话要更羞辱一些,更多牵涉男人的尊严,毕竟去年苏确与陈德元接触几次,也算摸清他是什么人。 胆子大起来能跟陈嘉玉勒索十万元,可胆子小起来,经历了温睿给他的那一遭,陈德元已经被吓破了胆,再加上话里明晃晃的“我时刻盯着你”的被监视,以至于那通电话没说完就飞快掐断。 愚蠢又无知的人最惜命。 …… 上了车。 温延发动引擎,驱车离开派出所。陈嘉玉坐在副驾驶座,手指搭在膝头,瞧着挡风玻璃外的路况。 车内寂静,只有车载空调的运作声响。 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陈嘉玉莫名低声一笑。 单手把控方向盘的温延余光巡过:“笑什么?” “我笑陈德元。”陈嘉玉说,“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后悔过,如果当初没有贪心来找我,现在也不会这么惨。” 听出她语气中的感叹,温延不紧不慢道:“作恶多端的人永远不会在这方面后悔,他们只会想,早知道应该再跑快一点。” 陈嘉玉点了点头。 感慨后,她没再提起陈德元这个人,想到今天原本的安排,觉得可惜,忍不住埋怨:“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啊。” 温延知道她在说什么,提了提唇:“以后还有机会。” 发觉他没有按照常理提议现在也可以去,陈嘉玉这才注意到路线早已偏航,驶上了前往宋淮南医院的那条路。 她愣了下:“要去医院吗?” 温延不置可否:“做个检查我安心。” 回忆起事发现场,他与平时沉稳淡定模样迥然不同的状态,尽管陈嘉玉觉得很多此一举,但还是沉默着没拒绝。 不多时,车子停在了医院外。 这天宋淮南休周末,过去的途中,温延只好约了另一名医生。开了检查单,他领着陈嘉玉做完项目,这个过程耗费了将近两个小时,好在结果没有问题。 等离开医院的时候,五点刚过半。 恰好这时候到了吃饭的点,两人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开车去了附近商圈,找了家日料结束了下午饭。 吃过东西,又逛了商场消食,直到时间差不多了,陈嘉玉才挽着温延离开,准备回家。 三月份的天随着气候变化逐渐推迟了日落时间,抵达丽景楼下,窗外的天空昏暗不清。 道路两边已经亮起了灯,照亮街景。 陈嘉玉手里拿着下午的检查报告,照例打算在路边下车,解开安全带,察觉到车辆久久没有熄火。 她不明就里地回眸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温延没有任何动作,仍旧禁锢在安全带里,垂着脑袋,看着方向盘中央的标志沉思着什么。 “你怎么了?”陈嘉玉低身凑近。 听到声音,温延压了压眼睑。 眸光从半落的睫毛下匀出几缕分给陈嘉玉,胶着在她巴掌大的明丽脸蛋上,神色晦暗。 黑暗的降临总是会放大被很好压抑的七零八落的思绪,以为忘记了的,实际还是会因为每一次相同的经历记起。 正午时分的意外,陈嘉玉抱着他翻滚在地的场景,在从医院里得到一切无恙的结果之后,不断因他的松一口气而频繁想起,伴随那些回忆出现的,是孟植宁拥住他冲出护栏自杀的梦境。 其实结婚以后,温延很少梦到过孟植宁,仅有几次想起带来的惊惧,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抑制。 就像时隔几年出现的耳鸣后遗症,他也算是习以为常。 可当画面交织的那一刻,温延不由自主地将陈嘉玉带入进那滩停留在记忆里的血水。 他依然会感到悸怕。 温延指腹几不可见地蹭了蹭,低眸,掩盖住那抹阴翳:“下次再遇到这种危险,你不可以再这样。” 居然用到了不可以这种强势否决的词语。 陈嘉玉微愣,咬了咬唇:“那我要怎样?” “你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温延哪能品不出她的置气,耐着性子沉出一口气,“我不敢想今天如果你因此受伤,我会不会去要了梁淑仪的命。” 被这话惊住,陈嘉玉贴着座椅的后背一僵。 因他不由分说便拒绝的言辞而还没完全升腾到位的恼意,在这样的内心剖白下,瞬间委顿消散。 盯着他硬朗的侧脸看了几秒,陈嘉玉抿着唇,小声说:“可是你受伤的话,我会心疼。” 刹那间,温延的瞳间涌现出许多情绪。 无边无际的涩意与恍然像一把利刃,狠狠捅进陈嘉玉心口,她被这道目光逼得似有所感:“你……” “你知道么。”温延喉咙里溢出浅浅气音。 原以为不会主动跟任何人提起的过往,在这个逼仄的空间,艰难地与陈嘉玉坦白:“我母亲不是自杀,她——” 剩余的话没说完,温延肩头一沉,隔着不远不近距离的陈嘉玉忽然上前,身子越过中控台,双手勾住他脖颈。 温热的唇瓣压上他的,严密堵住之后的内容。 温延猝不及防地顿了顿。 陈嘉玉却恍若未闻,一只手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