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未见过小荷,你与她相熟,你觉得小荷会喜欢艳丽的样式,还是素净些的?” 宁玦否认道:“我们并不相熟。” 这是重点吗? 白婳视线继续掠扫着挂在墙面上裁剪精致的成衣,再问道:“那总见过几次面吧,她惯穿靓丽的颜色,还是素朴些的?” 宁玦如实回:“我并未留意。” “……” 白婳回头看他,似嗔似瞪,有些失语,这一问三不知的叫她怎么挑选? 成衣铺的女掌柜待客热情,听到二人对话,主动上前给出建议:“不如选好款式后先叫这位姑娘上身,试试效果?只看单衣可能会走眼,对镜一照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也只好如此。 白婳将靓丽风格与素净风格的衣裙各自选出一套,准备依次上身试过。 她首先试穿了一套月蓝藻纹百褶绣裙,从隔间缓步出来,整个人亭亭玉立,不染纤尘,加之面上不施粉黛,挽着最简单的发鬟,对外展现出最直观本质的美貌冲击。 那女掌柜明显晃了下神,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开店这些年,她服务过季陵城内大大小小的夫人小姐,若是曾经目睹过这等绝色姿容,自会过目难忘,但眼前 这位姑娘却是十足的眼生。 于是掌柜猜测问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今日有缘一见,若是姑娘看得上我家衣服,多带几套走,我一定给个实在的优惠价,像你这样的活招牌,我是真想把生意做成了。” 白婳讪讪回应,不适被外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看,加之被打听来处,心下更不忍生慌。 她走到宁玦面前,垂着目,稍带赧色问:“公子你看,这套衣裙如何,适不适合小荷穿?” “好看。”宁玦并未看衣裙。 白婳始终垂睨杏眼,又问道:“那我再去试试那套紫色的,两套择选其一?” 宁玦:“好。” 白婳试穿麻利,很快从隔间掀帘出来。 浅雾紫色的轻罗纱裙罩上身,繁漪柔美,盈盈婉婉,较之上一套,腰束收得更紧一些,衬得白婳身段软腴风情,曼妙摧人折。 不等她主动站到眼前来,宁玦率先偏过眼,眼底荡着灼热余温。 白婳对着整身铜镜前前后后照了照,觉得很难择选,于是询问宁玦的意见道:“公子你看,哪个更好些?” 宁玦干脆:“都要。” 白婳问:“送给小荷两套衣裙吗?成双吉利,如此也好。” 宁玦目光沉沉落下来,意味不同寻常。 白婳提裙招展,此时注意力全在铜镜上,未觉身后有异。 宁玦眯眸,盯着眼前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眉心又是一跳。 这样的腰肢,可堪折? 缓了缓,他平淡口吻说:“送你。” 白婳回眸,诧异。 宁玦平静直盯回去,第一次外显出不可忽视的强势侵占性。 第13章 一路牵手 白婳迈出成衣铺的门槛,瞬间吸引来不少行人的目光投望,其中女子艳羡,男子神往。 见状,白婳不自在地颔首垂睫,含蓄将下巴收得更低。 她本分跟在宁玦身后,亦步亦趋,不言不语。 直至此刻,她依旧想不通,两人进店分明是为小荷选买新婚礼物的,怎么到最后只给小荷挑了一套,而她自己则置办上了三套衣裙。 都是好料子最新的款样,价格偏高,寻常府内的闺阁小姐们才会那样装扮,依她现在的侍婢身份,不该再穿得那样铺奢张扬。 她心里暗暗恼自己,不应在店掌柜的盛情介绍下,一时按捺不住地又多试了两件,不然宁玦不会寻到机会率先付钱,自然也不会顺便慷慨捎带上她的。 两人在钱银上开始这样不清不楚,至于其他的,以后不是更难扯清? 还有,最后试穿完一套桃粉色双蝶浣花千水裙后,宁玦看她半响,没有让她脱下新衣换掉。 付了钱,他带着新鲜装扮的她直接出门,一路走来,不知身边有多少打量的视线或明晃晃或暗戳戳地在她身上汇聚,叫人想忽略都难。 白婳轻轻叹口气,低声言道:“公子破费了,阿芃穿不惯这样的好衣服,买来浪费。” 宁玦原本目视前方,闻言稍偏头,睨看向她:“那就慢慢习惯,你这样穿,好看。” 白婳怔然,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不由蜷紧,心上说不清道不明地迟缓一悸。 街市上越来越热闹,行人多起来,比肩接踵,穿行络绎。 有好几次,白婳肩头被旁边的过路人不轻不重地撞到,她身形不稳,脚步踉跄着差点摔倒,于是不得不放缓步子,尽量躲着走。 宁玦注意到她脚步越来越慢,且越行越艰难,遂原地顿步,等她跟上。 待两人重新并肩,他侧身抬手,精准握上白婳的纤纤细腕,牵着她继续穿梭于人潮。 白婳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与他十指紧扣。 宁玦常年握剑,掌心与指腹上都生着薄茧,稍微触碰便感受分明,那种磨着她的感觉,好像他在为她亲手镌刻什么专属的烙印。 这样遐思,白婳脸颊不由烫热起来,又忍不住地偷瞄去看宁玦的反应。 他表情如常,面上无一点起伏波澜,动作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完全自然而然。 白婳迟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气馁地抿上唇。 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她不禁自我怀疑作想,此刻钻牛角尖去琢磨什么男女之防,会不会矫情了些?眼下只不过是在人多的情况下,牵住防止两人走散而已。 她不该那么敏感。 宁玦:“手指为何这么僵?” 他似乎轻捏了她一下,力道不明显,叫白婳怀疑刚刚感受到的力道只是她的错觉。 白婳不愿露怯,佯作从容开口:“没有僵,就是正常的状态。” 宁玦垂目,安抚她:“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那些女子瞥目看你,多是因为羡慕。” 因旁人目光而不自在,刚刚确实有,但与此刻的贴肤接触相比,那些早被她抛之脑后了。 白婳随口顺着他的话发问:“那路过的男子看我更多,他们是因何聚目?” 宁玦顿住,眼底浮起微妙的情绪,但他掩饰得太快太好,白婳刚刚捕捉到丝毫,异样转瞬即逝,她根本来不及探究明白。 “我不知道。”宁玦沉沉道。 白婳困惑,不明公子为何忽的肃目,给人的感觉也从亲和温煦刹那间转变为威凛冰冷,生人勿近。 她不觉自己方才的话有冒犯到他啊。 他沉默下来,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见状,白婳不由得紧张,不敢再随意散漫地搭话。 半响过去,宁玦喟了声,不太自然言道:“确实该听你的,换上素裙再出门闲逛,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