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提议开口:“要不我拿去烧了?” 白婳还真像毁‘尸’灭迹,可细琢磨后又觉得不妥,这锦缛不小,烧起来火光不可控,若到时再冒起黑烟,一定会引人注意。 她道:“天还未大亮,此时起火光未免太明显,若是冒了烟,说不定附近的护院或者早起的奴仆会误以为院中走水,争先恐后赶来救火,到时候动静可大了。” 宁玦:“那等天光亮一些再烧,到时旁边备一盆水,若真冒了烟立刻浇灭,我摸着这布料的手感,应该不会起烟太明显,若剪开分三次烧,不难掩人耳目。” 也算是个办法,目前为止,只能这样了。 但是间隔三次,时间上要耽误不少,天明后公子还要备战,原本床事荒唐已经叫他费了不少体力,若再熬着不去休息,比武状态一定会大受影响。 白婳不敢冒这个险,弯腰将褥单敛下,搭在手臂上,主动要求说:“公子,你先睡吧,我待会去院里慢慢烧。” 宁玦看她这副虚弱样子,好像风一拂就能倒,哪舍得叫她费这个神。 他伸手要把褥单接过来,开口道:“我去吧,你歇着。” 白婳却侧身一躲,没给他。 见宁玦眉眼松快,当真一点不为天明后的生死之战担忧,心头更加惴惴生慌。 她板了板脸,语重心长道:“难道签下的生死状是儿戏吗?公子重视一点好不好,明日与你对战的不是什么小角色,而是江湖四大高手之一,赫赫有名的伞仙,你怎能如此轻敌呢。” “我从不轻敌,但与江慎儿对打,确实不至于我满心忡忡。”宁玦口吻带点自负,居高临下看着她,笑了笑,而后话音平和又道,“若我真的一派愁眉苦脸,你才真的要担心吧。” 白婳眨眨眼,觉得哪里不对劲:“公子不是说过,伞仙与人对战胜率极高,你与她对上只有两成把握能赢……” 当初就是因为这话,白婳整颗心都揪起来,只想能为宁玦做些什么,生怕以后再没有机会。 然而现在重新讨论,听起来……似乎并没有那时所述的那般凶险。 白婳茫然看着他,眼神流露不解意味。 宁玦回道:“可能当时估计得太保守,其实仔细想想,怎么也能占到五成。” 白婳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胜算多了是好事,她当然祈盼宁玦能平安,只是若没有情急之下的前提,她或许并不会那么冲动地同他喜服着身,拜过天地,又缠绵滚到一起…… 宁玦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把褥单给我吧,若是没烟,我一鼓作气很快烧完,耽误不了多久。再说,江慎儿离开山庄还没回来,天明后能睡到午时也说不定呢。” 白婳没应声,褥单却从指尖被抽走。 看着宁玦出房间准备,白婳犹豫了下还是跟上,反正她在房间里干等着也睡不着,不如出门跟着搭把手。 宁玦没再遣她离开。 两人各自端着个铜盆,一个放着沾污的褥单,一个接了满盆的清水,一切准备就绪后,东方正好有缕晨曦打下来,天色逐渐驱明。 宁玦目光从远方朝霞处收回,没耽误,拿起点燃的蜡烛凑近,引烧褥单。 着起来了。 有烟,但不大,不必分三次燃火,白婳松了口气,如此能省不少力气。 烧完,白婳谨慎找来簸萁扫帚,将灰烬处理干净,埋到花坛土壤里,做完最后的收尾,毁尸灭迹的全过程算是顺利完成。 终于能歇了…… 真不容易。 两人洗手回屋上榻,身贴身挨着躺下,彼此呼吸节奏交替,吐息不可避免的灼热交缠。 白婳脊背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一时想到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她觉得此刻的宁玦好像一块尚带余热的炭木,而她是一张薄纸,几缕草穗,亦或者是干燥木屑…… 只要两人相挨相碰,起火是霎时就可能发生的事。 她得规避那样的情况发生。 别说身子受不了,就是能受,也不可再继续消耗精神了。 白婳躲了躲,轻声低语:“这样挨着不容易睡着,还是分开些吧。” 宁玦手还搭她腰上,闻言体贴问:“你不习惯?” 白婳轻“嗯”了声,以为他是听进去了,一切好商量。 结果不想,宁玦凑近贴耳,紧接来了句:“那就……习惯习惯吧。” 说完,手臂陡然收紧,白婳猝不及防重新陷进他温柔的 搂抱里。 精神紧绷了会儿,确认宁玦只是搂着她,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打算,白婳想舒气又不敢舒,生怕他察觉后生出反骨,故意与他唱反调。 等了等,又等了等,察觉身后的呼吸声渐沉渐稳,白婳强撑睁着的眼皮也慢慢不受控制地关阖起来。 …… 天光大亮,栖梦山庄里下人们早早忙活起来。 备饭的备饭,浣衣的浣衣,扫洗的扫洗,最主要的还是后花园里擂台的搭建工事正忙绿着。 主人早早下了命令,手下们紧赶慢赶忙活了两日,到眼下,终于眼瞅要竣工了。 红绸飘带都已准备好,待工事一毕,擂台各角围系上,一定格外显眼。 江慎儿从外面回来的时间正好,已经过了午时,宁玦休息的时间不算短了,就连白婳眯了一觉后,都养回来不少精神。 两人刚有起床动静,门外晃过女婢的身影,接着房门被从外敲了敲。 女婢询问的声音响起:“我家主人已经等在后花园了,请公子收整好后抓紧时间过去。” 宁玦应了声,起身穿衣。 白婳也醒了盹,现下抓紧时间翻找衣服,相比宁玦的从容淡定,她的紧张慌慌过于突兀。 宁玦瞥她一眼,问:“着什么急?” 她这副匆忙样子,不太恰当地形容,有点像偷情被抓包后着急准备和衣遛逃。 宁玦想笑,但忍下了。 她不喜欢他对战前嘻嘻哈哈的轻松模样,要表现得有些紧迫感才能叫她安心,所以,他不得时刻演着点。 白婳劝说道:“毕竟是前辈,不好叫人家久等的,我们麻利些。” 宁玦顺着她:“行。” 宁玦收整得快,简单梳洗,穿好衣服,理好发冠。 白婳慢她一步,但也没耽搁多久。 两人出门,由紫衣女婢引带,前往今日的比武地点——山庄后花园。 倒是个僻静之处。 三人见了面,江慎儿着装惹眼夸张,依旧是红衣红发饰,但衣衫样式浮夸,裙摆曳地,行动恐怕都不便,更不要说头上还簪带流光溢美的步摇流苏。 若是不知内情的话,旁人看了或许会以为她是来比美,而不是来迎战比武的。 倘若真打起来,她头发不会被扯痛吗?脚步不会被衣摆绊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