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宜的习性之稀奇,令他始料未及。 不过,谢晏坐在中室,听到里面的动静持续,倒是理解秦知宜为何这么早了。 她沐浴的时间,够他洗三次不止。 内室热气缭绕,久久不散,秦知宜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头晕。 等婢女们抬水撤桶,秦知宜抬高的声音从内室缥缈地飘出来。 “夫君,我先睡了哦,你请自便。” 谢晏:“……” 今天下午午睡过的人到底是谁,秦知宜不会是记反了吧? 第7章 摸肚子 秦知宜不知道她一如既往的起居习性给谢晏带来多大震撼。 这时间睡觉,在她过往的闺中生活中,并不算早。 沐浴净身后浑身清爽,满头青丝也是才洗过烘过的干爽香软模样,这时候躺进柔软温暖的被窝中,是秦知宜最喜欢的幸福时刻。 若暂时不困,秦知宜会和晚桃她们一起看话本子,讨论里面的故事,说说笑笑。 或者闲话家常。 她正和晚桃她们说着话本子里狐女和秀才的故事,洗漱完毕的谢晏从外面进来。 他头上发冠已经拆了,不必说,秦知宜也知道他进来是做什么的。 “夫君也要睡了吗?”秦知宜让晚桃她们退下歇息去,免得挡住了他。 谢晏本不想这么早睡的,可是闲来无事,昨夜又没睡着,不如今日早些休息,把亏了的觉补回去。 他褪去外衣时,秦知宜自发地挪到了床里面,把外面留给他。 谢晏看了一眼,不是很习惯。 昨天内室一派新婚的喜庆布置,时刻提醒着他,秦知宜是新妇。 可今天,她因为不喜红色,把床上都换了,身上的里衣也换了白色,去除新婚的氛围,教人不适应。 让谢晏有种误入女儿家闺房之感。 秦知宜坐在床上,两只手柔柔地摆弄着长发,让满头柔顺青丝侧向右肩处。 谢晏掀被上床,她立即贴了过来。 “夫君,你说,狐仙和秀才在一起,到底是狐仙可怜,还是秀才可怜?一个有漫长的寿命,动心后等爱人死了只能永生孤寂。一个肉身凡胎,和狐仙在一起损失了人的精元,就会折损寿命。他们在一起,似乎对谁都不好。” 谢晏莫名,只说:“不知道。” 他只是未加思考的随口敷衍,然而秦知宜却好像受大了天大的启发。 恍然大悟,拊掌道:“夫君说得对,我们外人评判又有什么意义呢。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有他们自己说了算。” 谢晏轻瞥了她一眼,不知道秦知宜的脑袋里装着的是什么。 就连他毫不相干的三个字,也能延伸出另外的意思。 她这样天真简单,倒把他衬得如一潭死水一般。 沉思间,秦知宜已经躺下了,她伸手去拉他。 “快躺下,待会儿热气全给你放跑了。” 谢晏只好顺了她的意,躺下,并把被褥都掖好。 秦知宜还想再聊,挪动身体朝谢晏靠近,趴在他的肩上问。 “夫君,如果让你选,你是选长命百岁,还是选轰轰烈烈地爱一场?” 谢晏想都不须想:“长命百岁。” 他以为,他的不解风情会煞风景,让满怀期待的秦知宜失望。 然而她无比赞同:“就是嘛,当然要活久一点。” 秦知宜一想到,要是她因为另一个人早早地死了,没法和家人在一起,没法穿漂亮衣服,没法享用美食,享受活着的幸福,那可太凄惨了。 无论跟谁在一起,也比不上她活着的快乐。 对于秦知宜的话,谢晏并未多想,因为在他看来,无论换了谁选,都会选好好地活着。 只不过,和秦知宜达成一致,没有被她埋怨的事,于无形中让谢晏心情自在,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然而,一只手忽然从上衣下摆伸进了衣服里,手指滑腻触感按在小腹上,令谢晏堪堪放松的心神蓦地如绷紧的弦。 他一把按住秦知宜乱动的手。 秦知宜的手背被按住了,手指还在孜孜不倦地蠕动摸索。 她疑惑道:“奇怪,夫君你的肚子怎么有这么多小鼓包?还硬硬的。” 谢晏冷声:“别乱动。” “哦。”秦知宜嘴上答应,手指也不动了,但仍然忍不住好奇追问。 “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腹中胀气呢?” 谢晏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后才答:“经常强身健体,身上的肌腱就会变大变硬。” 秦知宜不太能理解,她从没见过这样的。 刚才她只是想抱着谢晏取暖,谁料手不慎钻进了他衣服里,碰巧摸到了,才发现谢晏的肚子很奇怪。 “我以为,人人都是像我这样呢。” 秦知宜掀开自己的里衣,又把亵衣也掀开一点。 被谢晏按住的手翻覆,反客为主,牵着他的手来摸自己的肚子。 谢晏始料未及,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手指碰到那绵软细腻的软肉,更是头皮发紧,麻了半边身子。 他如同碰到了火焰,被烫到一般,快速缩回手。 甚至捻了捻指尖,妄想消除那股让他浑身不适的记忆。 秦知宜还处于浓烈的好奇当中,没把谢晏的敏感当回事,反而贴近他,直勾勾地看着。 她眼睛亮晶晶的,和他讨商量:“再给我摸摸,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谢晏耳朵发烫,冷淡拒绝:“不行。” 察觉到秦知宜来了兴趣,大有不研究透特不罢休的架势,谢晏干脆转过身,面向外间,把背留给她。 他知道,秦知宜并没有其它心思,她的所作所为,全是出于好奇心。 她不过是没见过男子的身躯罢了。 可正因为她坦坦荡荡,才把他衬得心浮气躁。 谢晏闭着眼,强行深呼吸,想压下横冲直撞的不适感。 耳根处明显的烫意却迟迟不消。 这下,若换了别的姑娘,恐怕恼羞成怒,也转过身去了。 可秦知宜不一样。 她觉得谢晏不同意并不是不想给她摸,而是他不喜欢被人触碰。 她追上去,趴在他背上,探头看他刀削斧凿一般的侧颜。 “是不是你怕痒所以不让我摸,我会轻点的,肯定不会痒着你。” 谢晏不言,从耳根红到脖颈处。 连高挺的鼻尖也有一抹绯色。 秦知宜压上来贴在他胳膊上,令她的曲线一览无遗。 绵软的触感正好抵在他手臂处。 谢晏避之不及。 他不怪秦知宜不知分寸,只恨她是木头脑袋,脑子里竟是没有一点的男女之防。 但话又说回来,二人已经是成了亲的至亲夫妻,何谈“大防”一说? 奇怪的人是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