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嫂,还有小妹,全都在。 一家子女人坐在一起,说话和笑声接连不断,就没停过。 待说够了日常,郑映澜让没出阁的姑娘们去别处玩,屋里只留了已为人妇的。 秦知宜没意识到母亲要做什么,还问:“怎么叫菱儿她们出去了,在一起多热闹?” 大姐秦知瑜捏了捏她的脸。 “你啊你啊,怎么出嫁了还这么懵懂。” 秦知宜更傻了:“什么?” 秦母和嫂嫂她们纷纷笑了起来,笑罢过后,郑映澜牵着二女儿的手。 “我的心肝,世子他待你好不好,夫妻之间可还如意?” 说这些话让人羞赫,但是郑映澜做母亲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希望女儿事事都好。 更何况,嫁人生子,夫妻关系是重中之重,没什么不好意思问的。 这会儿,秦知宜也回过味儿来了,脆生生地说:“我和夫君还没行周公之礼呢。” 她一语惊四座,诸位女眷的笑容都齐齐僵在脸上。 全场静默的这几息时间,她们脑子里都想象了许多严重的情况。 世子谢晏不喜欢秦知宜、他不举、他有龙阳之癖,等等…… 凡是正常男儿,成了亲,同床共枕,谁见了秦知宜这样娇俏貌美的姑娘,没有几分心动呢? 在座都是已为人妇的,都知道新婚两日还未圆房的情况少之又少。 秦知宜又不在月事期,不是谢晏个人问题,还有什么原因会令新婚夫妻井水不犯河水呢? 秦知宜见阿姐嫂嫂都面色古怪,不解问:“夫妻一定要洞房吗?世子他不是不喜欢我,应当只是还不习惯吧。” 这倒不是推脱和胡说,是她自己感受到的。 洞房那日,谢晏也曾不受控过,但是秦知宜看他看到她的脸时,有一瞬清明,眼神克制。 在秦知宜的理解中,这是谢晏在不好意思。 后来秦知宜自己琢磨过了。 外传谢晏清贵孤高,若他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二人躺在一处,就兽性大发,反而不像他。 所以秦知宜并不介意此事。 正好,她也还没做好准备呢。 之前会主动抱他,只是因为她懂事,知道那是她该做的。 母亲大姐她们本不信,但是因为秦知宜态度从容,不慌不忙的,也就作罢了。 放不下心的郑映澜只能叮嘱一句。 “若世子待你不好,千万不能瞒着母亲和你父亲,我们会替你做主。” 秦知宜点头,如从前一样依偎在母亲怀里,满心甜蜜。 她想得开,不操心,但姐姐和嫂嫂她们面上的笑容变淡了几分。 望着她的眼神变得重了,藏着说不出口的担忧。 都说秦知宜嫁得好,威靖侯世子是京中闺阁少女心之所向,谁能想到,结果这人竟锦绣在外。 秦知宜自己乐观,她们这些年轻的妇人却没法不往心里去。 不仅担心谢晏是不是不好,也怕他心里装了别人。 不论是哪一种,秦知宜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偏偏这些事都是有口难言的苦,她们这些做姐姐的,做嫂嫂的,再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 教人忧心。 再说正厅里的男人们。 谢晏和秦家的男丁坐在一处,仿佛误入此地的陌生人。 秦家人热情好客,把不多话的谢晏衬得更寡言。 有人问他话时,他倒是都有应有答,但几轮下来,气氛越来越干瘪。 待没话说了,秦父和秦知宜的哥哥们,只好聊起别的事,让谢晏当个听众。 场面看着不协调,但两方人都能自洽。 秦家和谢家的关系在祖辈那边走得比较近,到了这两代,渐渐只是普通交好。网?址?发?B?u?y?e?i????u?ω???n????〇?②?????????ō?? 尤其是秦家子弟,结交的世家公子都和谢晏的交际圈没什么关系。 此前有旧例,所以不论热络与否,彼此都是习惯的。 对于这位名声干净的侯府世子,只要他不负秦知宜,不招惹莺莺燕燕,话少几句冷淡一些,这都不打紧。 秦家男丁很是包容。 因为人多,回门这日的宴席也是分开的。 男女各坐一厅。 厅堂富丽堂皇,酒菜尽善尽美,秦家的待客之道无可挑剔。 谢晏在外喝酒一向浅尝辄止,但这是他第一次与岳父、妻舅单独用饭。 推杯换盏几轮,酒渐昏神。 隔壁饭厅里传来女子说笑声。 谢晏侧头,通过缂丝薄纱屏风望去,看到人影绰约,女子头戴步摇轻轻摇晃。 其实那说笑声笼统,然而却能从中捕捉到秦知宜的声音。 她大概也喝了酒,正夸今天酿的鹅翅好吃。 笑声如银铃,肆意清脆。 只是,这份欢笑在规矩面前显得短了点。 按礼制,新妇回门当天需在天黑之前返程,因此两家隔得近的,一般只用一顿午膳就回。 因为喝了酒,酒壮人胆,临到走时秦知宜依依不舍,拉着母亲和姐姐的手,哭得两眼泛红。 比出嫁那天情绪还要激动。 谢晏正盯着她这好笑的失态模样看,余光察觉到几道视线聚到他身上。 尽管众人的情绪已经比较收敛了,谢晏仍能从中察觉到不满。 他不知所以,却也没分神去琢磨为何会这样。 秦知宜正哭呢,把一众女眷也惹得垂泪不舍。 谢晏看她这副模样,侧身唤人。 “琼林,让人回去传个话,今日在秦府留一晚。” 语毕,众人皆惊。 秦知宜擦掉泪珠,还有些不敢置信。 因为谢晏是重规矩的人,他竟然会让她不按规矩来。 这误解就深了。 谢晏并不是一昧重规矩,不分是非黑白。 回门本是好事,让出嫁的女儿和娘家的亲人团聚,却又要求人早早回归婆家。 谢晏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若是因为婆家不想儿媳在娘家多待,要求人早归,所以才有如此规矩,那这规矩不守也罢。 秦知宜是侯府的儿媳,只要侯府同意,她早归还是晚归就不算坏规矩。 她要是不哭就罢了,人都哭了,还强硬把人带回去,谢晏做不出来这种事。 待谢晏身边的人果真离开,回去送口信了,众人才一一相信,谢晏说的是真的,并不是客套话。 秦知宜转啼为笑,拉住谢晏的袖子。 “夫君,你真是好人。” 谢晏没对她露笑脸,只是淡淡的,任她把他的袖子攥乱了。 秦家上上下下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总归,谢晏此举是体贴着秦知宜的。 刚刚挂泪惜别的场景焕然一新,众人又有说有笑地回到屋里。 秦知宜扭头看去,只觉得天色似乎都亮了几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