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求取一些不会改变的事实比较稳妥。 秦知宜答了话后,托着腮道:“我这人,爱慕虚荣、挥金如土,若让我出嫁后过苦日子,还不如在闺中时,我可不干。” 她口中说着爱慕虚荣,行为也嫌贫爱富,但翁荣和郑云淑却觉得,这样的秦知宜简单得让人喜欢。毕竟,她本身就出身于堆金砌玉的富贵商贾门户,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娇小姐,谁舍得让她受苦呢。 身为秦知宜的好友,翁荣还添柴吹火:“怎么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不求夫婿才貌双全,专一不移?” “那是不是有点贪心了?京里有这样的人吗。”秦知宜头一次觉得,似乎她的要求不算高,按照翁荣的想法,好像她去做皇子妃也使得。 翁荣想了想,点头道:“当然有,还不少呢。” 今天翁荣穿的还是浅浅的翠竹色,郑云淑身着浅浅的蜜黄褙子,长公主口中所赞“鲜亮又轻快的红色”指的是秦知宜。 然而,今天穿红色系的姑娘这么多,也没见之前长公主个个都夸的。众人视线齐聚秦知宜的面容,了然,自然是因为人美,才把那合欢粉的象牙绸也衬得极美。 象牙绸之所以叫象牙绸,是因为其料子像打磨过的象牙,有微弱的润亮感,光泽莹莹。因此越是肤白,穿着越好看。对穿衣的人要求极高,不光挑肤色,也挑气质。 能把这料子穿好看的人可不多。 被长公主夸了,秦知宜低头道谢:“谢殿下。”她并不准备在这里出名,所以没有长篇大论地耍机灵。这里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安分一点稳妥。 而后,三人就被嬷嬷请出去了,换下一批人接着请安。 走远之后,翁荣小小得意一笑:“你看,我说吧,低调也没用。” 郑云淑还在为面见了长公主而激动,脸色微红。她问秦知宜:“阿宜,你平时能说会道的,刚才怎么不表现一下?” 秦知宜看她此时心绪起伏颇大,估计因为太激动,想法都不清晰了。她提醒她:“表现是为了让人看到,引起大家的注意,获得机会。但是,我已经有了目标,就不需要节外生枝了。” 这下,郑云淑和翁荣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距离晌午的宴会还早,三人沿着花道逛园子,等身边没有旁人,秦知宜这才拉着两位姐妹,向她们坦白她为今天准备多日的计策。 因为之前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为了随机应变,秦知宜准备了三个不同的主意。她一一道来,翁荣和郑云淑越听越惊讶。 正因为聊得太投入,往哪边走都成了顺其自然,不知不觉,三人走到一片草地,被人喝住。 “站住!没看到这边在打锤丸?” 好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么巧?秦知宜一抬头,又看到秦相宜她们。五六个贵女面色不善地盯着她们,不掩怒气。 这回不妙,不是对方主动挑衅,而是秦知宜她们没注意这一片是用来打锤丸的,已经走入了地窝的范围里,打搅了正在玩乐的人。 几人退出去,不想多纠缠,熟料,握着球杖坐在石墩上的秦相宜站起身,娇喝道:“不道歉就想走?” 秦知宜心里还惦记着重要的事呢,便回头浅浅服了个软:“抱歉,没注意打搅了你们。”谁知秦相宜不依不饶,“听闻你得到了殿下的夸赞?”语气带酸。 这位秦姑娘的消息真够快的,秦知宜了然,她并不是介意被她们打扰,而是介意刚才长公主夸她的话。秦相宜之所以在意,归根结底计较的还不是那一株桃花树么? 秦知宜朝她笑笑,真诚地保证:“秦姑娘,你放心好了,今天我绝不会抢属于你的东西。”说罢,带头便走。 她有自己的事要忙,哪儿有空哄胡思乱想的小姑娘。 虽然秦知宜心里已经不惦记了,可念在这是谢晏费心让人挖回来的,她点点头道:“当然是想吃的,就盼着这一口呢。还是夫君大费心血为我找来的,怎么能不吃呢?” 可是当她用完午膳,去后院儿一看足足三大筐竹笋,什么笋都有。 高矮胖瘦,紫色的、绿色的、白色的,各式各样的笋。 秦知宜大惊:“怎么这么多!” 谢晏望着这三筐笋,还觉得少了。 他解释:“因为难寻,所以索性让人多挖了一些回来,这些感觉还少了,也不知道六月的笋,哪些适宜炒食。都试试,免得费一趟功夫却寻来不合胃口的。” 秦知宜感慨:“可是这么多笋,吃多久也吃不完。” 谢晏并不为难:“那就都做了,让全院子一起吃吧。” 秦知宜却摇头不依:“不可,这笋意义非凡,我要把它们种起来。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告诉他,这是他花生大点的时候想吃的笋。爹爹不远万里为他寻来的。” 谢晏望着她,眸光深如平和温驯的潭水。 第60章 秦知宜有了身孕后,没多久就进了夏。 蝉鸣螽嘶,日长夜短。 今年天气不算热,但是有孕的妇人体温高。 尤其七月伊始,其他人尚且适宜的时候,秦知宜已经到了不用冰,夜里就睡不着的状况。 谢晏不曾料想,他夫人冬日怕冷,黏他黏的像离不开暖炉一样。 他做了她三四个月的专属暖炉,一进夏就被搁置一边,恨不得收到箱笼里去,压箱底放在库房中。 他第一次大受其伤的时候,是六月末。 那一日,谢晏自行洗了干净。窗外凉风,床帐馨香。 他上床来,如同往常一样将秦知宜搂入怀中,抱着她预备舒适入睡。 云苓刚想上前摸摸秦知宜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余光瞥见什么,立刻恭敬的福了福认真道,“大姑娘说的对,是奴婢狭隘了。” 这下换秦知宜想摸云苓的额头了。 云苓又转头朝后行礼,“见过侯爷。” 秦知宜一愣,回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梧桐苑的岔道口站着的谢晏和小六,不知道是刚来,还是已经站那儿一会儿了。 不过就算站了一会儿,她刚刚的话也很得体,嗯,问心无愧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秦知宜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脊背,行礼,“见过侯爷。” 谢晏慢悠悠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秦大姑娘要怎么让本侯栽跟头?” 秦知宜:…… 敢情好话你是一句不听是吧? 她摆出疑惑的表情,“侯爷在说什么?什么栽跟头?”又恍然道,“哦,刚云苓说不知谁让您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得娶我,想来您是听错了。” “我已经教训过她了,”秦知宜煞有介事道,“既然是栽了跟头,那么提亲时不出现也情有可原,我们就算被嘲笑也不应该有怨言。” 扫了眼他身上绯色飞鱼曳撒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