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逐的爱不会因为自己的残疾而消失,同样,自己不论如何都要对抗病魔活下去。 认识到抑郁情绪便是对抗它的第一步。 金柏知道自己今天状态不好,其实他应该立即离开这个会场,离开电影学院,或许慢慢地也就缓过来了。但虽然舞台上的沈岫林让人讨厌,旁边的严逐却更为耀眼。 自从隔绝影视圈的消息之后,金柏已经很少看到严逐在专业领域发光发亮的样子了,好不容易可以进入严逐自己的世界,金柏想要把握这个机会。 即使自己无法坐在严逐身边了,但严逐依旧爱他。网?址?f?a?b?u?Y?e?????μ?w???n?????????⑤???????? 金柏心中暗暗念着,尽可能控制自己只将目光放在严逐身上,像一只忠诚的狗,只关注主人,就这样,他听着严逐同旁人聊创作、聊剧本、聊镜头,那些台前幕后的密辛。 直到,一个关键词针扎一般刺破他耳膜。 “……重启《流缘》?” 讲座已经进行到媒体提问环节,一个男记者十分激动的起身提问,在场众人仿佛都没听清,他便又问了一次。 “严导,您当时刚毕业的时候创作剧本《流缘》,得到了李老师的大力称赞,如今听说您有重启剧本拍摄的计划,可以透露一些您关于新片的消息吗?” 旁人的反应不知道,可朝夕相处多年的金柏紧盯着严逐,男人听到问题后,眼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瞟了一下,虽说台上看不清台下,可他立即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 记者的问题并非空穴来风,《流缘》就是严逐的下一个片子。 老夫老妻就是这点不好,太过了解彼此,什么都藏不住,单一个眼神就暴露了心虚,金柏猜测这个计划估计在严逐还没回国的时候就有了,大约是怕自己难过,所以一直瞒着。 嗐,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写一部剧本有多困难他又不是不知道,严逐前两年拼了命的高产,如今回国了,拿自己写的剧本拍自己的电影再正常不过。 金柏心里想着,甚至宽慰了严逐的“隐瞒”,毕竟他也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才憋着不说。 台上三人呆了一呆,严逐刚要说话,却被老人抢了先,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学生终于松口要拍《流缘》有些兴奋:“小严,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严逐本来想糊弄过去,他不想这么早地昭告天下,更何况金柏还在台下坐着,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他坦白,只是被这样架在台上,有些进退两难。 “老师,《流缘》已经是五年前的了,学生还得再改改。” 严逐避重就轻,一旁的沈岫林注意到他的为难,开口说道: “是呀李老师,好饭不怕晚。” 他本意是好,不料身份特殊,作为沈氏独子和曾与严逐合作两度的御用演员,虽然只是简单一句宽慰的话,却引得众人兴奋起来,记者们像是嗅到肉腥味的狼,相继扑了上来,话筒一个个传递,可提出的问题都变成了: “严导下一部戏还会和沈老师搭档吗?!” “这次的片子沈氏会参与吗?” “严导师如何看待沈老师和《流缘》的关系的?” “沈老师觉得饰演一个乡下青年会有困难吗?” 十个问题有八个都难以回答,最后还是主持人上台请大家多关注本次讲座相关的内容,最后又答了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才结束。 灯光亮起散场,严逐本该立即离开台上,却忍不住朝金柏坐的位置望了过去。 空空如也。 第9章 卧室里没有开灯,严逐借着客厅投进来的光,隐约看到床上鼓起的被窝。 讲座结束后他没找到金柏,电话也不接,最后还是沈岫林找到当时安顿金柏的那个女生,才知道人提前离场了,他一路上闯了两个红灯赶回家,看到门口熟悉的鞋子时才安下心。 家里黑洞洞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人躺在床上,严逐没有压低脚步,那一窝被子动了动。 “怎么提前回来了?”严逐问。 静了一会儿,才听到金柏回答。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ū?????n??????2?????????ò???则?为????寨?佔?点 “无聊。” 严逐凑过去,坐在床头,看见金柏把脸也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乱糟糟的金毛,他顺手抓了一把,想把人从被子里掏出来。 在黑暗中呆久了的眼睛陡然遇上强光,刺激地跳眨两下,严逐无法从金柏的脸色看出他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究竟真的是因为无聊才提前早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比如《流缘》。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瞒下去,更何况今天之后,关于《流缘》的消息肯定会传出来,瞒也瞒不下去。 “你听到我要拍《流缘》了,是吗?”严逐尽可能地语气温柔。 金柏盯着他,心中不抱期望,却仍控制不住说道:“如果我不想你拍,你会放弃吗?” 其实在问之前,他心里早有了答案,如果自己的意见在是否要拍这件事上真的重要,严逐就不会瞒着他提前准备。并且严逐这样的人,走一步算十步,今晚虽然只说还在修改剧本,但他既然透出这个口风,私下里估计把投资和选角都谋算好了。 果然,严逐垂下眼不说话,金柏也顺着他的沉默给人台阶下:“反正是你的本子,爱拍就拍。” 这是金柏对这件事情发表的最后一次看法,也是唯一一次,严逐并不觉得畅快,他倒不觉得理亏,只是这样轻松的翻篇实在不像金柏的作风。 果然,矛盾延迟在两天后爆发。 那天严逐难得早回家,他创办的公司正在融资阶段,又要筹备《流缘》,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大约是接连劳碌,有些低烧,才想着借此机会回家好好睡一觉。 醒来的时候,他听到厨房有油烟机的声音,起床看到金柏正好端了两碗炝锅面出来。 “你醒啦,来吃饭!” 严逐坐在桌边,面上卧了荷包蛋,与其说是一颗,不如说是几块,金柏厨艺不佳,使得蛋清蛋黄稀碎地混在汤里,伴着白菜丝和软烂的面条,严逐还没吃,却已经能感受到喉咙口的恶腻。 他挑起一筷子,刚入口,却听到金柏问: “《流缘》准备的怎么样,开始选角了吗?” 他有些诧异,不知道金柏怎么会突然主动提起。 “怎么问这个?” 严逐大约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反问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充满警惕。 金柏迎着那样的目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大口大口地喝着面汤,很快一碗就见了底。 肚子填满了,心里才有了底气似的,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问问不行吗?我看你这两天很忙。” “没选好,剧本还在改。” “噢——”金柏拖长了声调。 低烧带来的闷热和眩晕让人烦躁,更不要说眼前还有一碗难吃的面,严逐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