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位上,再三嘱咐道: “你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吃饱咱们回家。” 宴会是自助餐的样式,中餐西餐主菜甜点都有,琳琅满目,但大部分人都不会认真坐下吃,而是忙于交际,最普遍的就是端着一杯酒来来回回走,顶多拿一小块蛋糕装模做样地吃。 只有金柏,盛了满满一盘菜,端回座位上。 不知怎得,他总觉得哪里怪,但刚刚严逐说“吃饱了就回家”,于是他便努力地填饱自己的肚子。W?a?n?g?址?发?B?u?Y?e?ǐ???????ē?n????????????﹒???ō?? 格格不入地吃完了满满一盘,用过的餐具和吃剩的食物残渣堆在桌面上,很快便有侍应生上来撤走,只剩下白色的桌布上的两点油渍,金柏对着那两点发了会呆,有位女士请他去取一杯酒。 金柏认出来那是这两天正热播的电视剧的女主角,起身去去了一杯香槟来,接着又有两个人使唤他,一个要白葡萄酒,一个要红葡萄酒,葡萄酒有很多种,金柏分不清,还专门请教了旁边的服务员,才给人把酒端来。 取完酒,又坐回那两点污渍旁边,他才终于咂摸到隐藏在那些人微笑背后的恶意——所有侍应生都穿着制服,而自己身上定制的西装理应彰显了他客人的身份,却被人无视,并且当作服务员一样使唤。 至于自己,让拿酒,还真的去了。 他抑制不住地在这些“大人物”面前低人一头,请求的语气是有礼貌的,但内容却全然相反,金柏后知后觉自己被冒犯了,若是换作平时,早就呛声回去,可今天出发之前严逐专门说过让他别惹事,金柏也不敢对这些“尊贵”的明星们说那些下三滥的话。 自卑、怯懦、无能,他甚至提不起逛逛会场的勇气,只能在被人差使后回到这块有油点子桌布旁,白布上的红点像是流浪狗在野兽肆虐的丛林里撒的一泡尿,一处标记,或多或少地给他一点安全感,毕竟严逐说过,吃饱了就带他回家。 但场子很大,人也很多,他找不到严逐在哪。 或许自己不该来这里。 金柏有些后悔了,他强逼着严逐公开两人的关系,但严逐本来就是低调的人,更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用这样隐晦的办法只会让两人都不好受。 又坐了一会,给严逐发了很多条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复,金柏终于决定起身去找人。 他终究还是有一张十分耀眼的脸,略长的金发搭配深蓝的瞳眸,路上有人同他搭话,其中一个男人追着他问了好久,长着一副笑面虎的样子,只是在听到他由严逐带来之后,表情带了些微妙的尴尬。 金柏不管他们,只想着找人,可人没找到,却遭受了另一些异样的眼光。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ⅰ???u???é?n???????????.????ò?M?则?为?屾?寨?站?点 他立在原地,远远望着刚刚那个和他搭话的男人正在和另一群人讲话,众人眼神时不时飘向他。 金柏的第一个反应是想躲,想回到那块有油渍的桌布旁边,但颇为强硬的自尊止住了他的脚步,让他停在原地回盯过去。 眼神对上了,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过去。 “你们好,”金柏扯出一个还算好看的笑容。 那群人也笑着跟他打招呼,有过一面之缘的笑面虎还状似关切地问他:“严导呢,找到了吗?” “没有,”金柏摇摇头,略微带了些脾气,“谁知道他去哪了。” 语气亲昵,话音刚落,有几个人就低头轻笑,金柏看其中有个人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但他们的笑容令他不适,于是直言道:“你们笑什么?” 无人正面回应,那个眼熟的人说道:“小兄弟本事还挺大。” “什么意思?” 话语仍是落地,大家没想着要回答,只是任由他尴尬,金柏忽然有些生气,他想把那个笑得最欢的人摁到地上,然后质问他到底在笑什么,他讨厌这些人的高傲和漠视,讨厌他们说着他们小圈子里的密语,然后对他置之不理。 他明明是严逐带来的家属,明明也该是被尊敬的客人。 “为什么笑啊,有什么好笑的?”金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严逐告他别惹事,他不能随意发火。 主动搭讪的笑面虎大约察觉到他的愤怒,还算和善地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严导平时这么正直,居然也会……” “也会什么?” “也是那种人。”另一个人接道。 金柏理解了一下什么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估计是嘲笑严逐是同性恋,这群男人连这三个字都说不出口,居然还在这里嘲笑严逐。 “那种人怎么了?”金柏要捍卫严逐的尊严,“那种人也是正常人啊,不影响创作不影响工作,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大家又不回答金柏了,笑而不语,上下打量着他。 被审视的感觉很不好,金柏有些难以喘息,肠胃也愈发拧着痛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摁着胃部平缓呼吸,想要转身离开,却忽然被那笑面虎揽住了腰背,看似是友好的勾肩搭背,可金柏知道那只脏手每一个指尖都带着力道,正不动声色地隔着衣料按捏他的腰,他想挣脱,却始终记着严逐让他不要惹事。 这边的动静惊扰了旁人,有人目光望了过来,小范围引起一阵讨论声,大约不是错觉,金柏听到了“包养”“情人”的字眼。 金柏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这些人的笑容和讨论背后藏着某些令人作呕的秘密,男人站在他右后方,视野受阻,有更多桀桀笑声从他看不到的地方涌来。 “你们究竟在笑什么?!” 金柏本不想追究,但走又走不了,笑声实在让他没有好脾气,声音稍微大了些,更多人看了过来。 男人一脸无辜,还笑着赔罪,说自己不知道哪里惹金柏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在笑什么!” 金柏嗓门大,可男人就是不回答,笑得更加恶心,就在他想扯起对方衣领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开口了。 “还真是什么垃圾货色都贴上来了。” 对面那个眼熟的人鄙夷道,金柏一怔,忽然想起了这人是谁,之前他去酒店找严逐的时候,就是他明里暗里地嘲讽,说的一样的话。 金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严逐的维护是多余的,他们是在笑自己,虽说受伤后一直被严逐保护着,但活了这么久,那些腌臜事听过的也不少——这种会场上被带来的“朋友”,可以是伴侣,也可以是小情人。 很明显他是后者。 会场金碧辉煌,实则乌烟瘴气,所有人都眼高于顶,用虚伪的笑包装鄙夷的恶意,金柏感到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地叫嚣,他不想去找严逐了,只想回到那块油渍旁,安安静静把今晚挨过去就好了。 但那只手还没有放过他,甚至越发用力,几乎将金柏扯进怀里。 他始终没有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