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柏避而不急,匆匆逃离去收证件,当天晚上,系统又派来一个单子,依旧是那个向海的房间,只不过时间变长了,为期一年。 严逐像是铁了心地要在边岛定居下来,岛上的旅游景点大概都玩遍了,开始在咖啡馆里写作。 他成为了咖啡馆里,每天早上的第一个客人,雷打不动的冰美式,在窗边的位子上从早坐到晚。 男人开始长时间地出现在金柏面前,可他却并没有再展示出什么攻击性,只是点单、写作、趴在桌子上睡觉,他们两个像是成为了真正的老板和客人,互不干扰地各行生活。 尽管如此,只要和严逐呆在同一个空间,金柏就会浑身不自在,他会控制不住地看向严逐,像一只领地被侵犯的猫。 民宿咖啡馆是他在离开首都后重新搭建的一个独属于他的安全区,生活在这个海滨小城慢慢好了起来,那些虚无缥缈的迷茫和挣扎,都被留弃在过去,边岛的生活逻辑其实很简单,待人接客做咖啡,身边的邻居和新认识的人也都朴素纯粹,金柏只需要怀抱善意,不用像现在这样,因为某个人在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可他每每瞥过眼过去,都会被对方接住,严逐像是在他身上安了一个雷达,只要目光扫过,都能精准捕捉。 或者说,严逐一直在看他。 只是看还好了,金柏会带上耳机遏制心神,白天人少,他们还能像普通的老板和顾客那样互不干扰,可一到夜里,金柏总会惊叹严逐的社交能力。 他收回之前的印象,严逐不止是变了一点,而是变了很多。 每天夜里,外出游玩的客人们回来后,往往会在大厅停留一会,无论是聊一聊今天的见闻,或是一起叫外卖看电视、甚至开一局游戏,总归会有一小段热闹的时光。 之前金柏也乐在其中,可自从严逐来后,每天晚上的小聚就成了一间“煎熬”的事。 按照道理,严逐从不参加这种热闹,当众人回来后,他应该抱着自己的电脑回房间,但现在的严逐却会主动合上笔记本,然后靠近人群。 他是混迹在影视圈的导演,只有他不想处理的社交,从没有做不好的时候,所以很快,严逐成了大家更“共同的朋友”。 “我是文字工作者,来海边写写东西。” 这是严逐的通用措辞,大家也就真的相信了这个人是来旅居写作的,每天早晨雷打不动地出现在窗边,晚上又跟大家一起玩作一团。 只有金柏从来没想过,严逐可以跟一群陌生人一起点外卖,打游戏,甚至谈天说地。 他本以为这样的场景很快就会结束,严逐会无法忍受和陌生人的相处,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冷漠,自尊受挫后很快就会离开边岛,但是没有,日子几乎是相安无事地飞快度过了,甚至连金柏都没注意到,自己几乎已经习惯了严逐的存在,他会在男人还没下楼前做好他要的黑咖啡,中午外卖到时随手给他放到桌上,晚上两人一起收拾小聚后的桌面,甚至习惯了严逐每天对他说的那句“晚安”。 夜幕降临,严逐往往是最后离开的那个,他接着收拾电脑贪恋和金柏的独处时间,虽然白天也常独处,可那时的金柏往往躲在柜台后面,不会看他一眼。 更不会像现在,两人都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起收拾桌面的卡牌,有的时候手离得近了,指节碰在一起,严逐都会觉得浑身酥麻。 他实在等了太久了。 金柏没有管旁边那个拖拖拉拉的人,径自关门关灯,木制楼梯踩起来有些吱呀作响,尤其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楼,在安静地夜里尤为明显。 网?阯?F?a?B?u?y?e?ⅰ????u???€?n???〇?2??????????? 该找人来修楼梯了。 金柏暗自盘算,把心思收在楼梯上,想着前两天住客投诉噪音,应该把楼梯修好,再买地毯铺上。一边想着,一边闷头向前走,忽然衣角被拉了拉,金柏回头,看到严逐对他笑了一下,小声说道: “你等我一下。” 说着,开了旁边的房门,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又跑了出来。 是一个裹着蓝色包装纸的大盒子,金柏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被严逐递到怀里,听见他说: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n?Ⅱ??????5??????o???则?为????寨?佔?点 “生日快乐。” 金柏一愣,严逐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拦下了,民宿隔音做的不是很好,走廊里任何轻微的动静都会打扰到别人,金柏犹豫一下,干脆拉着严逐进了他的房间。 关门瞬间,严逐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没想到金柏会主动进他的房间,他把金柏拉到沙发上坐,有些讨好地笑道:“我是第一个祝你生日的人吗?” 金柏看了眼表,正好刚过零点,怪不得刚刚严逐一反常态地拉着大家玩游戏,原来是为了拖时间,他没回应,而是问道: “这是什么?” “积木。”严逐这段时间偷着观察金柏,发现咖啡馆里有一面墙都摆放了各种拼接积木造景,于是做了很久的功课,选了一款。 金柏有些哑然,他没想到严逐能注意到他的爱好,甚至没想过他能记住自己的生日,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却没想到严逐回道:“我每年都记着,前四年的礼物我都给了姜璨,我以为他们会转交给你。” 金柏离开首都后,给陆边和姜璨留了一个口信,就再没联系,直到去年才恢复通信,姜璨也没提起任何跟严逐相关的事情。 “你其实,不用这样的。”金柏有些艰难地开口。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严逐的好意。当年是自己不辞而别,但他并不后悔,留在首都并不能让他找到自己的价值,依附严逐而活更是死路一条——死路,金柏那样形容他们的未来。 或许是第二次爆炸的情景太过巧合,金柏难以抑制地认为他会和严逐开始新一轮循环,老路就是死路,于是他离开了。无论是任何感情,都只会发生在完整的自我之后,无关爱恨,他是真心认为分开是对两人都好的决定。可现在严逐又出现了,那天在厨房见到他,金柏想过男人或许会愤怒崩溃,质问他为何离开,或者像他当年说的那样,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都没有,他们就是普通的民宿老板和旅居写作的客人,或许在另一个世界,素不相识的他们会在这个滨海小城里一见钟情,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但这段感情不该是对过去的存续。 “你不用勉强自己和其它客人交流,也不用每天呆在咖啡馆里,如果边岛能帮助你写剧本,那你就好好写,更不用为了我的生日花什么心思,写完之后,就离开吧。” 金柏一字一句地说着,试图在混乱的心绪中理清自己的想法,但他抬起眼,却撞上严逐有些悲伤但包容的眼神。 “我没有勉强自己,我想认识你的朋友,也想知道你的生活,剧本只是工作,但生日礼物能让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