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然后他转过身对贺望泊说:“我送她下楼,很快就回来。” 贺望泊依旧一声不吭地坐着,白舟当他默许了,刚陪方应雅往下走了两阶,就听见后头有声响。 两人都回过头去,贺望泊正伫立在家门口。 白舟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害怕他突然发疯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而贺望泊只是站着,目光在白舟和方应雅之间来回。 然后他开口了。 “白桨,”贺望泊对方应雅说,“如果我对你哥哥好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分开我们了?” 【作者有话说】 小贺,你明白得太晚了 第43章 贺望泊记起了一切 方应雅愣愣地仰头看贺望泊,隐隐约约弄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她想问贺望泊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在她张口之前,白舟先喊了她:“雅雅。” “我送你下去。” 白舟转过身,重新往楼梯下走。方应雅看见他脸上有各色复杂的情绪在交织。 整段路白舟都一言不发,直到小区门口,他也没有再提起贺望泊那句原委不明的话。 最后是方应雅先开口问:“我一直觉得那个人很眼熟,现在我记起来了,那天在长云从楼上跳下来的人,就是他吧?” “……嗯。” “白桨是你妹妹的名字吗?哪个桨?” 白舟感到胸腔里有尖锐的疼痛,那道从未愈合的伤口突然被撕扯开,鲜血汩汩涌流。 “船桨的桨。”他回道。 方应雅没有再问什么,只说了句这名字真好,很特别,就跟白舟挥手道别了。 走出两步,又折回来,轻轻抱住了白舟,拍了拍他的背。 松开手的时候,她看见白舟脸颊一道清晰的泪。 - 贺望泊还站在家门口,仿佛只要白舟不回来,他就会永远等下去。这是一种乞哀告怜,是挟持白舟的最佳手段。 “我回来了,”被挟持的白舟说,“进去吧。” 两人进了门。白舟去厨房洗碗,贺望泊也跟着,本就不大的厨房更显拥挤。 “白桨没有回答我。”贺望泊说。 白舟道:“她不是白桨,白桨已经过世三年了。” 贺望泊疑惑地歪了歪头,“那她是谁?” “我的朋友。” “哦……她昨晚说,她讨厌我,”贺望泊紧张地问,“她也会分开我们吗?” 白舟放下碗,扭过身平静地看向贺望泊。 “在这个世界上,你唯一关心的事,只有我会不会离开你,对吗?” 贺望泊一怔,不知该如何答复。他感觉自己有更关心的事,但这件事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白舟重新面向洗碗槽,熟练地冲洗起来,“那你不用担心,她不会分开我们,而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这一次是真的,”白舟说,“我不会离开你,直到我死。” - 方应雅确实不会分开他们,但她显然和程桑柳、柯兴怀等人在同一阵线。作为白舟的朋友,她不支持白舟继续和贺望泊交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从他们重新开始,白舟就没有开心过了。 他总是面露倦容地走神,比往常说的话更少,笑容永远不达眼底。 贺望泊像一种寄生植物,依赖白舟的爱情生存,然而白舟已经无法再供给他爱情,于是只能用别的来替代,比如下班以后的准时陪伴,和极力容忍的肢体接触,这些都耗费了白舟大量的精力。 然后在一个值班的深夜,白舟的第一位病人因为胰腺癌的并发症离世。 白舟已经竭尽所能,还是挽救不回她急速衰竭的肝脏。行将就木,她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对着白舟不停呢喃她儿子的名字。白舟求她再坚持一会儿,她的儿子就快赶到了。可死亡的来临准时准点,她终究没能撑多哪怕五分钟。 白舟在病房外木僵一样站着,听她儿子大哭。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i????ü???e?n????0?2?⑤??????ò???则?为?山?寨?佔?点 柯兴怀记录完死亡时间,过来拍了拍白舟的肩膀,道:“早点习惯吧。” 他是该早点习惯,他本就该习惯了。爸爸、妈妈、妹妹,他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切身的死亡。 事实上,白舟很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临,这位病人的癌症早已无药可医,可是……她早上明明还跟自己打招呼,笑着说:“小白医生早。” 白舟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了铁轨上,明明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清楚下一班火车的到站时刻,却依旧会在车轮碾过骨头的时候感到突如其来的惊恐。 回到家以后他陷入沉睡,直到贺望泊叫醒他,说他睡了一天一夜,要吃点东西。 白舟头疼欲裂,拨开贺望泊的手,想重新回到那空无一物的梦里。贺望泊强硬地将他从床上捞起来,喂他吃了面包。白舟抱着膝盖缩在座椅里,双目无神地盯着餐桌桌角。网?址?f?a?B?u?页?ⅰ?????????n???????⑤???c???м 贺望泊心一惊,这场景他似乎在哪见过。 第二天白舟照常上班,没有向贺望泊解释发生了什么,日子还是照样过下去,然而白舟的处境还能更差。 他有向房东坦白房子里多了个人的事,也没有刻意隐瞒这多出来的租客之前一直住在长云医院。房东当下没有立刻终止租约,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礼貌地请白舟换个地方住。 后来白舟了解到,原来那天方应雅走后,贺望泊一直站在家门口,被在楼梯里上上下下的邻居们见到了。贺望泊那副目不转睛的痴态明示了他的不正常,邻居跟房东发起了投诉。 白舟早就预料到这事会发生,这个社会对精神病人有很大的偏见,单从他身边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照顾贺望泊就明白。 他得带贺望泊去一个不会打扰到邻居,更不会被赶走的地方。 其实这地方不是不存在,只是白舟一直心存侥幸,可以不必搬去那里,但如今他别无选择。 - 白舟的行李不多,半天就收拾完了,叫了辆的士简易地搬了家。 贺望泊没有问太多,只要能和白舟在一起他去哪都可以。的士一直往南淳西郊开,人烟渐渐变得稀少。大约半小时后贺望泊从车窗外头闻到海的味道,接着车停了,白舟转头对他说:“下车吧。” 这是一片傍海而建的高级住宅区,拢共只有五座单位,每一座都分得很开。在这里,贺望泊不会打扰到邻居,更不会被赶出来。因为这是他名下的物业,是他自己的房子。 再一次回到水木上居,白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太累了,生气、高兴、厌恶、喜欢,任何情绪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消耗。 他平淡地看向贺望泊,后者和他完全相反,正一脸震惊地望向他的旧居,显然他的心里正在经历一场翻天覆地。 “麻烦开下门。”白舟说。 大门用的是面容和指纹双重解锁,三年过去依旧运作正常。房子的内里除了满布灰尘以外,没有一点变化。 这里的空间过大,贺望泊甚至有自己的泳池和健身房,真要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