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我爱你。” - 飞机降落在南淳机场,大使馆开的临时身份证明起效,贺望泊顺利地过了海关。 南淳现在是凌晨三点,他按白舟最后的要求给他报了平安,白舟下一秒就回了。从前他也是一看到贺望泊的消息,立刻就会回的。 没有文字,只是一张笑脸。 格莱港比南淳快两个小时,白舟那里是凌晨五点,他大概一夜没睡。 贺望泊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直到司机的消息进来,报告他的位置。 贺望泊没有回复白舟,锁屏以后迈步往停车场。 回到天源府以后贺望泊首先是洗手。 在飞去格莱港之前林玉芳帮他开了款新药,他的症状一度有所改善,可他没想到这一趟他会和白舟相见。为了不让白舟发现他的强迫症,他一直在忍耐。 贺望泊将水龙头拧至最大,里里外外地洗了足足有二十分钟,还是洗不去那种触感。 从两年前白舟握着他的手、将刀身没入腰腹开始,那种触感就粘黏在贺望泊的手上,就算洗掉一层皮,还黏在骨头里。 网?阯?F?a?布?页???f?????è?n?2?0?②?⑤?????ò?? 直到有一把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望泊,你不能再洗了。” 贺望泊心一惊,转过身来,白舟正满是忧虑地望着他。 “你怎么在这?”贺望泊诧异道。 “我一直都在这啊。” “不,你应该在格莱港……” “格莱港?”白舟歪了歪头,“我从没离开过南淳。” 白舟朝贺望泊走近,轻轻抚摸他的脸,“望泊,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贺望泊定定地看了白舟一时,而后他取出手机,点开白舟的微信,回他“快睡吧”。 白舟的回复依然迅速:嗯,你也是,好好休息。 贺望泊再抬头看眼前的“白舟”。他正轻轻地笑着,嘴角惯有的弧度和真正的白舟分毫不差。 他的记性实在太好,造一个幻象也栩栩如生。 “我睡了,”贺望泊说,“晚安。” 然后他删掉了白舟的微信。 - 第二天贺望泊先去补办身份证,手续办好后他去了长云医院。 今天林玉芳门诊,早上的号已经挂满。但贺望泊突然出现一定有事,林玉芳排了排时间表,问贺望泊介不介意等到午休。 贺望泊不介意。他在花园的长椅坐下,白舟挨着他,道:“两年前我也是坐在这里,然后你从那里跳了下来。” 他伸手指向贺望泊曾经的病房,现在那里已经装了栏杆。 “怎么就那样跳下来了啊?”白舟的语气里有些许埋怨,“摔伤了怎么办?” “我没有想那么多。”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i???????ē?n?????????5??????????则?为?山?寨?佔?点 “你害怕不及时抓住我,我就会走吗?可我只要见到了你就不会走的。我在格莱港的那三年一直都很想你。” “不是五年吗?” 白舟奇怪道:“为什么?” “你后来又去了两年。” “望泊,我从格莱港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南淳,”白舟微微皱眉,担忧地握住了贺望泊的手,“你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说些不符合事实的话?是不是病情又严重了?所以你今天才要来见林老师,是吗?” 贺望泊盯着白舟握着他的手,缓慢道:“嗯,别担心。” 最后一个病人没有来,林玉芳提前到花园找贺望泊。今天是南淳这个冬季里难得响晴的一天,两人在长云医院里走了一会儿,最后到了职工楼附近一处榕树下。 “来不及帮你挂号,就不用诊室了,”林玉芳说,“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放心。” “这里没有别人吗?”贺望泊看向身边的白舟。 只这一个动作,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便明白了,“白舟在这吗?” “您这样说的话,那他应该不在了。” “所以真正的白舟的确在格莱港。”贺望泊自言自语。可他在格莱港看见的,又是不是真正的白舟? 应该不是,他想,毕竟那些经历如梦似幻。白舟很想他,央求他留下来,抱着他,亲吻他,对他说再试一次,这都是在幻境里才会实现的贺望泊最隐秘的欲想。 可那对手传来的温度如此真实,胸膛里的心跳亦触手可得。 他已经分不清了。 第56章 自由与枷锁 两年前,在贺择正最后那段时间里,贺望泊常去看他。 贺望泊本人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思考。当初他住进了长云医院,贺择正一次都没来探望过他,自己又为什么要陪贺择正最后一程。 起先贺望泊以为这是因贺择正到底是他的父亲,可贺择正从未履行过一个父亲的责任,贺望泊说服不了自己。 再后来贺望泊才渐渐明白,这是因为白舟。 他坐在贺择正病床边的时候,总是反反复复地想着白舟的那句“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他清楚贺择正恨他,如果他没有出生,伊遥就不会万念俱灰,完全丧失生存的欲望。 他也恨贺择正,恨他害死了妈妈,恨他对自己不管不顾。贺望泊有一万个理由拔了贺择正的氧气管,可是白舟用带血的手指温柔地抚摸他,说“我怎么会恨你”。 贺望泊对父母与他之间的仇恨循环感到精疲力尽,他太习惯恨了,从小到大他都在父母之间、和父母对他的恨意里长大,所以后来遇到白舟,竟发现不了自己原来是爱的。 白舟卸下了贺望泊一直背负的仇恨,现在的贺望泊看着父亲,只觉得他可怜。 贺择正临死前向文姨要求将他和伊遥葬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喊“遥遥”。从火葬场领了贺择正的骨灰以后,贺望泊问文姨是不是真的要按照父亲的意愿,将他和母亲葬在一起,文姨摇了摇头。 “骨灰撒海吧。”贺望泊于是说。 文姨看了看少爷,知道他想起了谁。 “嗯,太太应该会喜欢,申请我去办,之后挑个晴朗的天气。” “麻烦了,”贺望泊说,“船开远一点,她被困在房子里这么久,应该想去远一点的地方。” - 在骨灰撒海的申请批下来之前,贺望泊回了一趟贺家的旧宅,打算清点后变卖这座宅子。 伊遥的遗照还在卧室里放着,贺望泊与她对视半晌,或是出于错觉,他竟觉得她那寒霜一般的脸庞变得温和许多。 贺望泊想着将这遗照烧了和骨灰一起撒海最妥当,但在此之前他得向她道谢。当年若不是看见这张照片,白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当贺望泊将相框从尘封的柜子里取出,才发觉原来相框背后藏着一封信。 贺望泊一动不动地对着这封信,过了有十几分钟,才缓缓将它打开。 这封信没有落款,用德语写成,伊遥的亲笔,是她吞了药以后写的。起初她的字迹尚算工整,越到后面就越是歪斜潦草,有些地方贺望泊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才明白。 他读完以后心跳得极其快,快得胸腔有一种撕裂般的痛楚。他丢下信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