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迅速整装从城门赶来帅府,见到的便是眼下这一片狼藉的场面。
大多士官竟都显然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抹了脖子。
至于现在,在场已经没有任何敌人。
动作竟这么快?
坐于厅首的穆正鸿双手撑膝,眼神沉得吓人。
他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也没有吩咐人去追捕,在中年军官无比疑惑的目光中沉沉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将人挥退了。
或许是怒意到达顶峰,穆正鸿反而没了脾气,脸色极其平静。
而穆明远自泱泱被唐砚修离开之后,就再没说过话。
直到现在军官离开,感受着厅内异常凝重的气氛,他双拳捏紧椅栏,再也忍不住,开口:“父亲,我只想问您一句,您究竟想从泱泱身上得到什么?”
“是什么让您甚至不惜逼迫她,也要让泱泱嫁给我。”
穆明远的声音紧绷而喑哑,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不和自己的父亲翻脸,但语气中的质问之意还是呼之欲出。
然而穆正鸿此刻本就焦躁不已,哪来的耐心听自己的亲儿子如此逼问,彻底黑了脸。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大掌狠狠拍向桌面,茶杯瓷器顿时碎了一地。
“穆明远!”
“我是这么教你说话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娶她又难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
穆明远看着地上的碎片,愣了好半晌,才惨然摇头。
“父亲,我是想和泱泱在一起,但我不希望她会因为嫁给我而失去什么。”
“您明明是将我的婚事当成了达成目的的筹码,如何就变成是为了我了?若我不喜欢泱泱呢?您还不是在泱泱来江城之前就打定了主意希望我娶她吗?”
说着,他闭了闭眼,竟有种想笑的感觉,扯了扯唇角,却又做不出笑的表情。
“至少现在,我连与唐砚修相比较的资格都没有,谈何娶泱泱?”
这辈子他恐怕都无法忘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泱泱走向唐砚修的那种无力感。
他当然想阻止。
但他待在军队的这段时间,早已有意将时局知晓得一清二楚。
整个南方现在都是唐砚修的天下,而他们江城,虽说是仅次于港城的省城,手中握着的士官,却连南方所有军阀总数的五分之一都达不到,如何能与其对抗。
而今晚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何那日徐晖会说摸不清唐砚修在江城的底细。
那人带去接风宴的明明不到十人,方才闯入帅府的持枪军官却至少有几十人,均装备齐全,没有一张是熟面孔。
他们才多少人?
想要拦住泱泱,无异于以卵击石。
也正因此,就连他父亲,也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如此嚣张闯入帅府的人离开。